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悲伤的李白 作者：外物不必 文案： 安凌想，可能许宁在美术室外面的走廊里，明明对自己害怕的不得了，还是偷偷的把手往自己手里暗暗前送的时候，他就动心了。 所以他改变自己，努力向前，愿意为了这个只对自己一个人暴露内心柔软。外表却看起来难以接近和讨好的男生一直在一起。 他一路荒芜自己的青春，路过无数丰腴或贫瘠的草地和森林，终于在高三的末尾找到了一个为他生长的白桦，笔直向上。瘦弱却格外有力量，让他一路向上，看到以前看不到的美好风光。 内容标签：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凌，许宁 ┃ 配角：严舒 ┃ 其它：高甜无虐，校园 　　☆、别看我 　　“砰”的一声，大家的目光都落向篮筐那边，投球的人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力气，球擦着篮筐边落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后，还高高地向空中弹起。 　　安凌三分球十次练习，连续七个没中了，第八个落向地面以后，滚到了教练的脚边。就连练习场上这群神经糙的跟长安街那条宽广的马路一样的校队队员都看出来了，安凌今天不在状态，精神不集中，还异常焦躁，就像一头处在发情期中的狮子，目光里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急躁和不满。甚至连一向最喜欢的篮球都提不起兴趣来。 　　教练是个暴脾气，今天忍到现在已经到底线了。他捡起脚边的篮球，看着地板上的黑印，觉得就算教导主任再来找他谈什么春风教育也没用，对付这帮兔崽子，就得棍棒教育。反正自己真是忍不下去了。他心疼学校今年新换的体育器材，他眉目敛着怒气，招招手，把叫安凌出去。剩下的人看着安凌被教练提出去训话，也就没心思练习了，他们四散开来，坐到一边休息。 　　安凌是校队的队长，宽肩蜂腰大长腿，家境又好。平时就他的好事多，难得看到安凌这么烦躁的时候，校队那一帮人就都围着严舒，想问个究竟。 　　严舒和安凌平日里和安凌走得最近，况且一帮雄性激素分泌过旺的体育特长生里，就严舒是个温和的脾性，人长得清清秀秀的，说话也客客气气的。不像他们一张嘴就满嘴跑火车，没个真假。 　　安凌最近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才能把一向百发百中的三分球练习打的这么惨，可安凌向来是个话不多的，大家又不敢在他面前问他，就只能抓着严舒问问了。大家都实在是太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能把向来不在脸上表现心情的安凌逼到这个样子了，甚至在球场上都静不下心了。 　　严舒听着大家左一句右一句的问，就笑笑没说话，他低下头皱着眉想。他也不知道安凌怎么了，问他也不肯说。安凌早就不对劲了，根本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只不过今天格外明显罢了。尤其最近一个月安凌越发不对劲，打球心不在焉，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愿意和他出来一起打打台球，喝酒聊天了。之前三天两头地，还叫着陈净那丫头，出来一起聚会。现在好长时间也没叫陈净出来了，队里聚会就自己在那喝酒，也不找别人说话。他走过去和他说话，他也有一句没一句地，明显没有认真听。 　　严舒想了半天，觉得还是得跟安凌好好谈一谈。他抱歉地推开围着的兄弟，打算出去看看安凌，可他刚走到场馆门口，教练就已经回来了。最近为了下个月的省赛，大家都在很拼命的做准备，教练也格外严苛，很少给大家休息时间。毕竟这次比赛将会很大程度影响大家的高考。严舒快步跑过去，看到教练身后没安凌的身影。就问了教练。 　　“教练，安凌呢。” 　　“我让他出去了，在这里训练也是人在曹营心在汉，有什么用，我让他解决好自己的问题再回来训练，你也是，快去训练，别浪费精力。” 　　教练边说边往回拽着严舒，严舒没办法，就只能老老实实跟教练回去训练了。 　　安凌在场馆外面的花园里，面色阴沉。他今天训练的时候集中不了注意力，练了一个多小时，越练越发烦躁。就像心里烧了一把火，烧的他闹心想破坏一切。又被教练训了一顿，让他在决赛之前解决完自己的烂事，否则就让他禁赛。他知道这次的比赛很重要，也知道自己这样情绪化不理智，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自从四月份他去做画室模特的那天起，遇到那个姓许的美术生以后，他就开始不正常了。说起来也是，他个子高腿又长的，人长的也好看，从初中开始他打篮球就不缺借看球机会来看他的人，小男生小女生都有。进了高中，他越长越有男人味，越棱角分明，就更不缺眼神火辣盯着他看的人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画室的那天，被底下画画的许宁盯着看的时候，他就有一种被他的目光剥光了衣服，在他面前赤身裸体的感觉，他照X光的时候感觉都没这么厉害。 　　关键自从那以后，许宁就粘上他了似的，场场不落的去看他打球，有时候他自己在篮球场练球，都能看见许宁坐在旁边林荫的长条椅上，用那种恨不得剥光了他的衣服的目光凝视着他。 　　可偏偏许宁是个男孩子，他既不能过去撩，更不能过去对一个男生说别他妈看老子，像个神经病一样。何况许宁男生女相，看起来又矜贵的不得了。不管前一阵有多热，都严实地穿着两件套，也从来不穿短裤，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脸上也总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不像安凌他们，天天穿着宽大的篮球服，身上淌着汗，有时候兴奋起来，就光着上身在球场上打球。可也就是这样的矜贵得不得了许宁，让安凌不知如何是好。要是换别人，敢这么看他，他早就动手揍人了，可偏偏许宁整个人又漂亮又精致。看起来就像学校外面那个意大利冷饮店里贴的那张画报上的那个看不出来性别的小天使。那个冷饮店里卖的冷饮，贵的要死，让安凌印象深刻。 　　许宁平时不是在教室里上文化课就在画室里画画，长时间不在外面活动，皮肤苍白娇嫩，人又文静瘦弱。安凌根本下不去手。许宁有时候路过他身边，安凌都小心地躲开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刮到对方，就让他受伤。更别说让他上去抓住许宁领子，动手打那张看起来就下不去手的脸蛋了。要是让篮球队里知道他就是被这么个比女生还漂亮的男生看得没办法，他以后也不用混了。 　　自从他发现这个好学生天天跟着他，在他后面用那种叫他心悸的眼光看他的时候，安凌就想和他说，别他妈看了，老子都让你看不好意思了，可到了也没说口，反倒越没说出口，越想说，越想说就越在意。今天训练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许宁没来，他就满脑子都是许宁没来，没来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开心终于摆脱了这个心悸的眼神，还是生气自己的婆妈，到现在还没和这个男生掰扯清楚，告诉他别再看自己了。 　　盛夏已经过去，过了最热的时间，现在吹来的风已经没有那么让人上不来气的暑热了，反倒是那么一点点燥热，却一下子加大了安凌心里一直烧的猎猎作响的那把心火。他踢掉脚边最后一块石头，定了决心，向美术教室那边走去。 　　下午上过前两节文化课，三点以后就是自习时间了。安凌他们体育生在篮球馆里练球，教室里的学生在上自习，安凌不去教学楼看就知道。许宁没来看他打球，这个时候就一定在美术室画画。 　　画室是一排长长的平房，在学校的最边上，为了保持安静的环境。安凌站在离操场上篮球架最近的画室门口，他双手插在篮球裤两边的口袋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用脚抵开美术教室的门，轻轻地，没发出声音。基础的礼貌他还是知道。这个时间大家都在静静练习，已经高三了，大家都很紧张。不过尽管大家都没抬头，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在墙边，挨着窗户低头画画的许宁。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许宁的手腕，要拽他出去。许宁本来被突然出现在自己手上大手吓了一跳，他抬眼看的时候，发现是安凌，就没有挣扎，乖巧地跟在安凌后面，出了教室，直到被安凌压住了两只手按在头顶，堵在走廊拐角的尽头，和安凌对上目光。 　　“你有什么事么”许宁的声音很好听，有种南方男生特有的发音方式，但又不影响拟听清。安凌莫名地觉得听起来比自己那帮朋友的低沉粗轧东北味道浓重的嗓音听起来舒心多了。 　　安凌也是直到许宁出声，才反应过来，自己把人家给围起来，许宁一七几的个子，在他面前矮了一头。他手臂又长，整个人好大一只把许宁整个罩在他的阴影里。他有点不好意思，又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便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大声说道， 　　“我来找你，是为了警告你，不许你在盯着我看，再盯着我看，我就揍你。” 　　许宁突然直直地看向他，抿起嘴笑了一下，然后歪着头看着他问， 　　“不让看，不让怎么看，这么看，还是这么看？” 　　他说着，还改变着头的方向，一直微笑着看着安凌。安凌被堵得没话说，气急了，忍不住用拳头打向了许宁脸旁边的墙壁上，那一瞬间拳头带起的风带动了许宁颊边的发。许宁侧过去看那只离他脸颊很近的手臂，青筋突起，像是用尽了身体的力气。他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就连身边的安凌都一瞬间感觉到他周围氛围的变化，像是被收敛了的浑身的棱角，突然都刺了出来，让这个小小的地方，一下子就剑拔弩张起来。 　　安凌其实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他自己心里有分寸，他打不到许宁的。他跟他大声说个话，都得提起酝酿好久的勇气，怎么可能下的去手打他呢。只是他也没想到，许宁因为这一拳头生气了。就有些手足无措的，又不想就这么放开许宁，他就下意识地收起了出拳的那只手，放在背后。用另外一只手拦在许宁的身侧。许宁的眼神一直跟着那只打向他的手，直到看见上面只是泛着一点红，他才转过去，看着安凌的眼睛，又低头小声说， 　　“不看了，不看你了。” 　　安凌被那一眼看得又要不好意思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年不知道因为打仗被处分多少次，动手揍人来也从来都不手软。甚至有些过分的女生他也没少收拾过，但从没一次让他觉得如此慌张，可偏偏一对上许宁那张白白净净的脸蛋，他就不好意思展示自己粗鲁一面。总是觉得被什么堵住了嘴，擒住了手的。 　　现在看见许宁眉眼低垂地，被困在自己和墙中间，说着不看了。就好像自己欺负他了一样。他把拦着许宁的手收了回来，站在许宁面前，犹豫半天才又张嘴。 　　“总之，别再用那种眼神看我，不然我真的会动手的。” 　　“什么眼神？”许宁用眼梢瞟了他一眼，然后要笑不笑地看着安凌，让安凌突然觉得这个男生的眼神真是莫名的勾人，眼梢略微上挑，有点这个年纪女孩子没有的风情。尽管平时包的严实，又少言寡语，可是看人的眼神却骚的不得了。不管是那天在画室，还是平时在球馆，他看自己的眼神都是火热的，灼灼逼人的。逼着他看向他，眼神里的温度都要让自己皮肤烧起来了。 　　可是安凌又偏偏说不出口，他一个大男人，过来警告另一个男生别看自己，就已经够奇怪的了，要是再警告他不许用那种恨不得剥光了他衣服的露骨的眼神来看他，就真的是太羞耻了。他说不出口，看许宁还是那副眼梢看人的样子，他就终于忍不住，直接上手捏住了许宁的下巴，凑近了看最近一直在脑袋里乱晃的脸，低声说道。 　　“再让我发现你看我，我就弄死你。”然后就松开手，大摇大摆的走了。许宁以为安凌很认真地在警告他，却没看见也不知道，安凌的手心都是汗，他转过身就马上把手放在裤袋里 ，用比往常快很多的步速离开这了。许宁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自己觉得没什么情绪了，才回到教室。 　　一看到他回来，几个坐在他旁边的女生马上安静下来，停止琐碎的八卦声。可是还是有人忍不住地看向他，毕竟安凌在这个学校大名鼎鼎，又和美术扯不上什么关系，从哪看都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两个人凑在一起，是挺难得的。可许宁没有理会那些偷偷看他的目光，就安静地坐下来，继续刚才没有完成的作业。 　　 　　☆、第 2 章 　　安凌他们篮球队一直都算是数一数二的，这次和各个市里十几个高中之间打比赛，也是顺顺利利地打到省半决赛。安凌一直被当作王牌留作后手，直到决赛现场，在市体育馆里，安凌才打上比赛的后半场。中场休息的时候，安凌在场地边做热身准备，严舒看见了，就擦着汗，来到刚上场的安凌旁边。 　　“怎么样，状态调整过来了么”严舒用肩膀撞了一下他。 　　安凌自从找许宁谈过之后，好像就放下了胸口的一块石头。感觉自己的胸腔都开阔了。他用肩膀撞了回去，十分用力。看样子心情十分的好。 　　“当然没事，好得很。”严舒瞧他真的没什么问题了，和他一起击掌，为接下来的比赛加油。在场馆座椅前面站着的陈净在给他使眼色，但是为了安凌难得的好心情，严舒什么都没有说。在他心里，和赢得这场比赛的胜利比起来，陈净那点破事真的不用在这个时候来烦安凌。 　　安凌一上场，就把对方的比分压到底，差距越拉越大。直到比赛结束，他们在场中央相互击掌，庆祝胜利。严舒过去拽住安凌，还没来及说话。就看安凌扯开自己的手。急匆匆地往篮球馆外面冲，身上的汗都没来的及擦干，衣服也还没换，连场馆门口想要拦住他的许净也没看见。 　　严舒隐隐约约觉察出这些改变，透露出的不对劲，好像都是从四月份开始的。好像就是从那次安凌去当过画室画模，回来以后就开始改变了，可是他现在又摸不清安凌因为什么改变的。 　　安凌前些日子一直被教练禁赛，说的好听是什么王牌选手，留得底牌。可事实就是，教练知道最近他训练的时候，状态不太好，训练的时候心不在焉。不准他上场，罚他禁赛。安凌一面觉得不舒服，一面心底又忍不住猜想，姓许的到底会不会来看他比赛，来了看到他没有上场会不会失望，会不会以为他在躲他，可比赛都打到决赛了，他都没看见许宁，他之前忍不住嘟囔，是不是个男的，吓唬一下，说不准来看就真的不来，胆小鬼。直到今天后半场他上场，忍了一个多月的气全都撒到了对方球队队员身上，球打的又快又狠，可他没想到，他在投下一个漂亮利落的三分之后，却一眼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半面身子还隐藏在走廊甬道阴影里的许宁，他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偏偏能感觉到许宁的心跳，是和他因为运动跳动格外急促的心跳一样的频率。所以一打完比赛，他就直奔这许宁去了，他抓住因为他突然出现有点吓坏了的许宁的手腕，想着这个人怎么总是因为他的出现吓一跳，看了一眼散场以后开始往门口走的观众，就径直地向球员休息室大步走去，他的步伐很大，许宁跟的费劲，安凌抓的紧，手腕也很疼，可许宁眼睛一直看着拽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一句话也没有说。安凌觉得，这把他好像没有上次那么紧张，握住第二次在手里的手腕，他忍不住紧了紧，又担心着自己太用力会不会拽脱臼。他低头假装不注意地一瞄，顿时有点慌，他发现自己把许宁的手腕弄出好大一块红印，下意识地松了松，发现许宁一直低着头跟着自己走，许宁之前因为安凌来找他不准他去看他，低沉了很久，也忍着一直没有来看，直到今天他们打决赛，他想着场上那么多人，他偷偷站在门口，看一会就走，安凌看不见的。可没想到直到后半场安凌才上，可一上场就那么帅，他就有点舍不得走。结果比赛一打完，安凌就出现在他眼前，他以为安凌要来揍他，吓得眼睛都闭上了，可安凌只是拽着他一直走，还握着他的手，所以他一看安凌要松开了他的手，他就忍不住又往前送了送，结果正好被一直在低头看他手腕地安凌抓一个正着。安凌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缩着肩膀，一副等着挨揍样子的许宁，眼睛一直看着地上，白净脸蛋上黑压压的睫毛看起来无辜又可怜。他知不知道自己的现在的表情和自己的气质很不搭，这么怕自己怎么还总是往上凑，他怎么不明白学艺术的脑袋里一天想着什么呢。他快步进入休息室，把许宁带进去，径直进入了单人间的洗澡间，把门锁上，把许宁按着门上，才挑着眉梢，看着许宁问。 　　“姓许的，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叫你别来，你还来，你想干什么。” 　　许宁的脸红红的，安凌越看越觉得许宁这个状态怎么有点像暗恋他的那些小姑娘呢，老跟着他看他打球，一看他就有点害怕，还老跟踪他，他一靠近点就脸红，不过许宁虽然看起来漂亮，到底是一个大男生，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可不论怎么样，他倒是一丁点也不讨厌这个漂亮到过分的男生，还总是忍不住想要逗弄他。 　　“许宁，你不是喜欢我吧，我看你怎么一天跟那些暗恋我的小姑娘似的呢，动不动就脸红的呢。” 　　“他们怎么能和我比，他们根本不知道你好在哪？只有我才知道，我才知道。”许宁马上反驳，只不过刚开始的时候很激动，声音很大，说道后来就声音越来越小，他闭着眼，手指在半空中摸索，好像在描绘安凌的身体，那只手离安凌的脸很近，近到安凌可以感觉到空气中手的温度。以及上面若有似无的颜料香气。 　　安凌忍不住笑起来，他好不好他自己都不知道，许宁又知道些什么呢。但他还是笑着说，”那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说，我好在哪？” 　　“好在你的肌肉线条啊，你把他们展示地那么漂亮，他们那么舒展，又流畅有力，我闭着眼都能画出他们的。” 　　许宁是一个十分沉溺于流畅线条美学的人，他从第一次从在画室看见舒展着身体的安凌，就恨不得把这个人列为自己的拥有品，这个身体线条流畅有力的人带回家收藏，日日观赏。 　　他从那以后就日日重新描摹那张作品。尽管在画室里背景只是简单的白墙，可安凌支起一条腿，脚踩在椅子的横木上，另一条随意搭在一边，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恤，露出长长的手臂，一条搭在支起的腿上，纤长的手指随意的垂着，另一只搭在另一条腿上，他眼神不知看向哪处，却又叫人忽视不得他的目光，凌乱的短发，下面是如大卫一样轮廓分明的五官，浑身围绕着的那股叫人恨不得把一切献给他的只为了让他看一眼的那种气势，那是许宁自从五岁学画以后画得最好一张画，可他舍不得给别人看，也不舍得挂起来，就藏在自己的画夹里，有空的时候就拿出来看。 　　安凌被许宁看起来理直气壮的不得了的理由堵得哑口无言，许宁的气势反倒让他说不逗许宁的话来，他本来想逗弄一下许宁，结果却被许宁说这话的时的语气撩了一下，他还敢直直看着自己的眼睛，安凌倒难得有点脸红心热，忍不住害臊的感觉。 　　脚步声和说话声从走廊里传来，有人打开了休息的门，安凌突然想起了队友们还没冲澡，要是让他们发现他和许宁两个人从一个淋浴间里出来，不知道玩笑又要开成什么样，他倒是没关系，不过就许宁这小脸皮不知道得害羞成什么样子，他一下子抬起许宁的双腿，夹在自己腰上，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许宁突然被安凌抱起来，失去了刚刚讲话时的镇定，眼神慌乱，不知所措地看向安凌。 　　休息室里变得嘈杂，队友们打闹，说话的声音可以清楚地听到，许宁意识到他和安凌的处境，紧张地用那双本来就水汪汪直反光的眼睛看着安凌，安凌用眼神安抚一下他，就认真听休息室里的声音。他听到队友在问严舒，自己哪去了，也忍不住放低了呼气的声音。 　　“他一结束就走了，没抓到，下次，下次我一定逮到他和我们一起。”严舒边脱下汗湿的球衣边说，他觉得安凌的事肯定不想让队里的人知道，就没细说，岔开了话题，问他们一会去哪聚。大家被转移了注意力，就没人再问。 　　逐渐有人走向淋浴间，开始洗澡，水流的声音响起来。安凌的心稍微平复了一下，他贴在许宁耳边，小声说道， 　　“别担心，他们洗澡都很快的。”像安凌他们这种体育生，一天不知道要洗多少回，大家洗澡的速度都很快。可偏偏许宁刚要放心的时候，有人敲了敲淋浴间的门，安凌示意许宁讲话，许宁紧张地不得了，深深地出了一口气，才能开口说， 　　“不好意思，同学这里有人了。”许宁的声音都紧张地发抖，外面的人似乎有所察觉，没有离开，反倒问了一句。 　　“同学，你谁啊，怎么没有开水啊。” 　　外面的同学问，因为这里是本校校队的专用休息室，基本上不会有外人，可是这个人声音没听过，也没流水的声音。忍不住才问问。 　　许宁更加慌乱的看向安凌，安凌也紧张的下意识提了提许宁的双腿，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办，安凌在耳边忽然加重的呼吸声让许宁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安凌姿势十分亲密，两个人上半身挨得很紧，下半身更是紧紧贴在一起，安凌身上只是一件篮球服，安凌提起他的腿的时候，身体往前一撞，许宁都能感觉到安凌下半身散发出的热气直直地打在他的下半身。他忍不住哼了一声，外面的男生好像突然意会了什么事情，啧啧地叹了声，就说了一句，兄弟我先撤了，你随意啊。就跑到别的门口等着了。 　　许宁的脸红的越发不可收拾。安凌也明白了外面男生的想法，竞技运动和美女都是能让男孩子热血沸腾的东西，经常有男孩子在篮球比赛以后十分激动。自己跑浴室离撸一管什么的，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以后，休息室里安静下来。安凌才放许宁下来，动了动已经麻了的双臂，看着还在自己面前傻傻地站着的许宁，低头问， 　　“你还不走，留在这里看我洗澡么？” 　　许宁回过神来，马上推开门，就快步出去了，安凌看着步伐凌乱离开现场的许宁，再闻着自己的一身臭汗味，忍不住嘟囔着”草，这都他妈什么事啊。” 　　他把自己的球服脱下来，一把甩到外面的袋子里，打开了喷头。任水浇在自己身上。 　　 　　☆、第 3 章 　　严舒昨天聚会玩太晚，今天早上第一节课一下课，就没大有精神，在桌子上趴着。准备睡一觉，可他刚刚闭上眼睛就感到手机在书桌里振动，他拿出来解锁，发现是陈净给他发的短信，说在楼下等他。他刚要放回去打算就当没看见，电话就打进来了。他想了想，觉得不接也不一定能消停，还不如下去一趟。 　　他站起来，离开教室下了楼。在高二楼和高三楼之间的空地看见了陈净，进了初秋，早晚有点凉，可这姑娘还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下摆在风口中吹起，露出白皙的小腿。他突然觉得这个姑娘挺有意思的。动不动就把他叫出来了，到底是想和谁谈恋爱呢，尤其是最近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身上传来阵阵香气，穿得漂漂亮亮的，和自己说话撒着娇又害着羞。 　　平心而论陈净长得挺好看，气质还算不错，学年里也有一堆人围着叫女神。可惜严舒打心里不喜欢这样的女生，拿着乔，总希望能把安凌吃的死死的，自己却又总给别的男生其他想法。 　　谈恋爱这种事情，哪有谁是一定要把对方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自己做不到专一，还要要求别人。这姑娘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或则又觉得自己的眼光太肤浅了。 　　“严舒，昨天你怎么不帮我问，安凌最近怎么不联系我。”陈净说这话的时候，也没看出来也多着急，还是带着点柔柔的笑意看着严舒。笑得眼睛弯弯的。 　　“不是我说，陈净，你那么着急你怎么不自己给他打电话啊？不拦着他问啊？”严舒语气里难得带点不耐烦，一个安凌的女朋友，天天缠着自己，言笑晏晏地歪着头看自己，一副天真的样子。 　　“我不是不好意思么，我一个女孩子，太主动多不好啊。” 　　“那你这么天天来找我，就好意思了，你挺逗啊。”严舒平时大都笑着待人，温文尔雅的，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可是这样要笑不笑的时候，挑起的眉梢，戏谑地表情，让人觉得格外不舒服。话说的也没怎没给陈净留面子，就好像撕掉了温柔的面具后，露出了隐藏的恶劣本质。 　　陈净吃惊地睁大眼，不敢相信严舒是认真的说出来这么让人下不来台的话。她看着严舒越发没有笑意的眼睛，意识到严舒是真的让他难堪。她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拉远了与严舒的距离。在她印象里，严舒是那种长得清秀，平时待人又很温柔，是很会照顾人，很体贴的那种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男生。她想不到严舒会说出这样的话。 　　陈净再还没和安凌在一起之前就想认识他了，这阵子安凌快两个月一次也没有联系她了，她也不敢给安凌打电话，怕安凌说什么她不想听到的，再加上她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对严舒有些旖旎的想法，想着能和严舒亲密一些。才总是打着想要找安凌的借口来接近严舒，培养一下好感的，如今被严舒这么一说破，就觉得十分丢人，不想留在这里了。 　　“严舒，你别想太多了，要不是因为安凌，谁会来找你啊。”她有些伤自尊，一下子语气十分激烈，但说完气话又有点担心别人听到什么，让自己更难看。就跑着离开了。严舒不在意地摇摇头，他还犯不上和一个小姑娘计较，就一点点踱回到了教室。但上课的时候他想了想，觉得还是提醒安凌一下比较好，就给安凌发了短信。让他好好处理他和陈净的事情。 　　直到看见严舒发过来的短信，安凌才恍惚想起来，他还有一个女朋友，陈净是安凌在一次聚会上认识的，大家那天都带了伴儿，就安凌和陈净单着，就起哄要在一起，安凌觉得陈净长的不错，也没拒绝，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之后也一起出来玩过几次。可安凌之前谈的女朋友没有矫情的，两个人在一起都图个舒服，处得来就在一起，不和就分手。也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姑娘，娇气的不行，叫出来聚会还总拿架子，没用上两次安凌就有点不耐烦了。 　　尤其之后没多久他就碰到了许宁，整天被他闹得心思不宁的，练球都没心情。哪有心情还记得她，安凌想，不过这姑娘也挺逗的，跑去跟严舒诉苦了。 　　下午放学以后，安凌没跟着大家去球馆，就在操场上的球场打球，他看了一眼画室，窗口那边坐着画画的许宁，他总觉得许宁最近这些日子好像不怎么看他了，也不去场馆里面，就偶尔大课间能抓到他在画室窗户那看自己。 　　他莫名的有点在意，但想着今天一定要解决陈净那丫头的事情，就没多在球场逗留先离开了。许宁在窗口看着安凌离开，直到安凌的背影已经连黑点都看不到了。他才低下头，看着空空的画板。 　　自从那天在画室遇见安凌，他就控制不住总想要关注这个人，时间长了，他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这个男人跳起投篮的样子，不耐烦倚着墙的等人的样子，在路上带着耳机听歌的样子，每一个剪影都像一幅画，他每天把他们记录下来，画在纸上。 　　直到他忍不住，想要更进一步，想要认识这个人，想要天天看见这个人，想要每时每刻在这个人身边。他知道这样的疯狂的想法不能被一般人接受，甚至有些变态。可他以为他控制的很好。直到安凌来到面前警告他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已经不只是想了，他的行动已经影响安凌的生活了。他想要控制自己不要再陷进去了，这是一个无尽的深渊，不论他投注多少的精力与热情，都不会得到回复。 　　安凌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喜欢安凌，大概也没有理由。入眼了忘不掉，疯了一样想要接近。可安凌不一样，他有自己的生活。听画室里的其他人说安凌之前的女朋友们都可以组织一个高质量的篮球拉拉队了。何况安凌现在的女朋友，应该就是那天在市篮球馆外面的那个女生，他之前就见过她和安凌在一起。她那么好看，安凌一定特别喜欢她。刚才安凌那么着急出去，一定是去和她见面了。 　　自己只能在画室呆呆地看，傻傻在这里等他每天路过，他低头微笑，在画上画出无尽的黑渊，然后一遍遍告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应该早些放弃才是。 　　安凌和许净约得时间是整时，地点就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厅。他们担着男女朋友的名分却都已经许久没见了，可是叫她出来，就眼下这种局势，陈净还是迟到了十分钟，掐着女生略显金贵的矜持，坐到安凌面前，不好意思地开口，说自己不是故意地来迟了，对不起。安凌看着打扮潮流，画着淡妆的陈净。倒也没说些敷衍的话，他直接表明了来意。 　　“陈净，这么久没联系你，我还以为我们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意思呢。再说就算你有什么问题，你联系我就行，你缠着严舒干什么啊。” 　　“你挺逗啊” 　　安凌动了动身子，更舒服地依在椅子上，样子痞痞的，可依旧很帅气。安凌和严舒不一样，他向来很少顾及别人的想法，也懒得装什么绅士。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一点也不加掩饰。坦白的样子让对方觉得无地可容。变脸也变得快，好像之前的百般宠爱都是做戏一样，陈净还记得安凌为了自己和队友吵架的事情，一点也不肯相信安凌想要跟她分手。即是她心理有些预感，也压着下唇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而现在陈净被这种直白地眼神看得十分难堪，连这种无知都装不下去。这种感觉异常丢脸，她觉得咖啡厅所有人里都在看自己，都在嘲笑自己，她看着在那边毫不在意让自己处在多么窘困境地，自在地倚在那里的安凌，委屈红了眼睛， 　　“安凌，我没缠着严舒，是他，总惦记我，你忘了上次因为他要我电话号的时候，你们不还吵架了么？” 　　安凌还在笑，听到这话也没生气的样子，陈净缓缓伸出手，搭在安凌放在桌子上面的手上，眼神柔柔地看着他。 　　安凌抬手甩掉了那只触感滑腻的手，抬眼看着陈净， 　　“陈净，严舒就算眼睛瞎了也不会看上你，要电话只不过是因为想要方便联系我而已，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我和严舒，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女的动手。” 　　许净大概没想到在一周之内会被严舒这两个字羞辱几次，安凌说起这件事的样子像是认定是她对严舒有什么想法，而严舒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自作多情这件事好像从她十三那年起，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了。安凌看她的眼光让她觉得自己廉价地像是街边站街的□□，她起身就把带着冰块的柠檬水泼在了安凌身上。忍不住心底的情绪。 　　“安凌，你混蛋。” 　　安凌随意地拨了拨淋湿的头发和衣服，脸上还难得带着笑意看着她，这杯水彻底可以打消他心底残存的歉疚之意。他可是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子说这么难听的话。 　　许净看着还在笑着的安凌，有些觉得不安和害怕。可她心里还有那么点幻想，觉得安凌舍不得对她怎么样。结果就看着安凌站起来，伏在她身边，低声开口。 　　“陈净，现在我们扯平了。” 　　然后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陈净在椅子上坐了很久，才终于意识到安凌刚才的话是要和她分手了。她慌忙拿起手机，开始拨打安凌的电话。可是只听到冰凉的女声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 　　“来电提醒提示您，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她终于意识到她已经被安凌正式列入拒绝来往客户了。 　　安凌穿着半湿的衣服走在马路上，他本来就很帅，是那种十分嚣张显眼的属于坏男孩的好看，现在淋湿的衣服粘在若隐若现的腹肌上，大街上的女孩子都忍不住偷偷地看向他，窃窃私语。安凌忍不住心底莫名的愉悦，却不是因为这往常会使他开心的虚荣感，这种开心来自于他甩掉了一个麻烦，他可以继续去干他想干的事情了。他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许宁，也可以告诉许宁一声，你现在可以大大方方地看了，老子现在没有主了，你看多热情都行，怎么看都行。他忍不住偷笑起来，难得忍住了身上黏腻的感觉，往学校的画室大步走去。 　　尽管已经很晚了，可是许宁他们还是没有解散，在画室里安静练习，画室里只有笔尖摩擦在纸张上的声音。美术生要付出不知道比普通文化生多几倍的时间去练习自己的专长，好在众多的艺考生中脱颖而出。许宁看着在椅子上略显紧张的画模，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天的安凌，那么嚣张有力又流畅的线条真的是漂亮极了，总是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看向窗外已经泛黑的天空，突然发现窗口出现了安凌的脸，他用手背压住自己的眼睛，在心底苦笑。到底是有多深的执念，还没到晚上，就已经出现幻觉了。 　　安凌站在窗户外面，和傻傻地看着他还揉了揉眼睛的许宁对视上了，他手背上的碳灰沾到了额头上，别人都是额间一抹红，他是额间一抹黑，不过衬着许宁雪白的肤色，到也很好看。他招了招手，示意许宁出来，却看见许宁又用力揉了下眼睛，还是没有出来的打算。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这么多的耐心。竟然可以等到许宁终于在别人的碎语中意识到了外面是自己再找他，不在发呆。快步朝他走出来。 　　“比女孩子还矫情，你出来的这么慢。再有下次，我就进去把你拽出来。”安凌冲着许宁低声说，好像吃定了许宁一定会出来的样子。 　　还有下次，还有下次。许宁满脑子都是安凌说下次还会来找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忍不住开心，连一向淡漠的表情都维持不住。安凌就看着这个一直好像不怎么在线的傻白甜，怎么看怎么不像艺术类的第一名，不是说已经因为艺术考试出类拔萃，文化课好到可以正经考试已经被保送了么，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有脑子的样子呢。安凌忍不住拨了拨许宁略长的头发， 　　“大哥我现在呢单身没伴儿，缺个小跟班，看在你如此仰慕大哥风采的份上呢，以后你就跟着大哥我混，平时有空就去球馆给我递个毛巾，送瓶水的，私下里大哥罩着你，怎么样，不错吧。” 　　安凌略显不自在地说完，又在想许宁应该不能拒绝吧，看他平时挺喜欢看自己打球的。结果许宁听过以后就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眼睛睁大大的，亮亮的，湿漉漉地跟他奶奶养的那只黑底白花的小狗似的，然后不自觉地踮着脚，有点期待的看着他，开口就问。 　　“真的么，我真的可以天天去么，那我可以带画板去么，你是不是天天打球啊，不打球的时候我可以跟着你么。” 　　噼里啪啦地，问出一大堆问题。然后还有点紧张，就眼巴巴地看着他。 　　安凌就想着是不是我对他还是太凶了，所以他才这么怕我呢。还有就是许宁，你可不可以别顶着那么一张高冷到没朋友的学霸脸，卖着软萌动物的萌啊。一般人受不了啊啊啊。安凌维持住严肃的表情。 　　“只要你听话，当然可以了。”安凌别开脸，不敢再看了，怕自己忍不住在大庭广众之下，化身痴汉。对着许宁那张脸揉来揉去的了。 　　许宁都要忍不住跳起来亲安凌一口了，可是他不敢，怕安凌觉得他是变态，可他真的好高兴啊，他每天坐在画室就在想，要是安凌肯让他跟着就好了，他就可以拿着画板正大光明地坐在一边画安凌了，而不是每天偷偷摸摸地看，然后再自己一个人在那靠记忆来画。安凌人这么好，还来告诉他可以天天看着他了。对了，安凌刚才还说他单身了，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天天跟着，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想画什么就画什么了，许宁想着自己以后的幸福时光，笑得更好看了。 　　安凌看着眼神越发火热的许宁，那种身体发热心跳加速，活像打了一场异常激烈的篮球赛后的感觉又来了。他刚想说什么，就看见许宁转身就跑回画室里面，他听到画室里面发出声响，有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他靠过去，想进去看看里面怎么了，就看着许宁手里拿着一幅画跑过来了，然后站在他面前。把画放到他手里。 　　“这个是我画的最好的画了，送给你。” 　　安凌其实想说艺术这个东西，就算你画得再好我也看不懂，但他还是不想看到许宁失望的眼神就还是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下打开来看了看，惊讶地发现上面画的是自己。 　　画里的他身体修长，姿态随意又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气场，即使眼神被稍长的厉害盖住模糊了眼睛的焦点，凛冽的气息也好像要从画里溢出来，就连随意坐在凳子上的动作都显得他身体充满力量，像一张绷到极点的弓，格外漂亮。 　　他看着他手上这幅画，想许宁说的也不一定是客气话，这幅画，他不懂美术，都觉得画得好，把他画这么有型。他小心地把画卷了起来，准备回去好好把它裱起来，这画是铅笔画的，特别容易一个不小心蹭花。难得收到一幅他这么喜欢的画，他想着一定好好保存。 　　许宁看着安凌把画卷起来，眼前一亮，他觉得安凌不一定能喜欢这么没劲的礼物，他也是一时高兴，实在不知道送什么给安凌，才把这幅画拿出来的，现在想来还有些舍不得。 　　要是安凌不喜欢，能还给自己就好了，他看着安凌把画打开，看了一会又收起来。并没有还给自己的意思，反倒小心拿着。张了张嘴还是把舍不得的话咽回去了，只是还是不自觉地盯着安凌手里的画。 　　安凌倒是没错过许宁可怜的小眼神，但倒也没想到是对方舍不得画，只是以为对方担心自己不会好好珍惜。他抿了抿嘴。想着还是先去把画裱起来，叫对方知道他会好好对待这幅画的。就开口道。 　　“我收下了，还不错，你回去继续练习吧。”安凌面上没看出什么，转过身要走，可还是有点舍不得许宁冷着一张小脸，眼睛却可怜兮兮的样子，想在和他呆一会。可是他转眼一想许宁如此舍不得那幅画，就想着自己一定要小心保护这幅画，还是先去把这幅画裱起来吧，要不然等到晚上放学的时候礼品店就关门了，于是他拍了拍许宁的头，抬腿大步离开了。 　　许宁就一个人在画室门口发呆，看着空空的双手，不知道安凌到底是打算怎么样。也不知道自己胸膛里拼命跳动的那颗心因为什么。 　　 　　☆、第 4 章 　　这是最后一根铅笔，许宁在心底默默地想着，真的不能再折了。再折了今天就没办法画安凌了，晚上也没法去练习了。许宁小心翼翼在纸上描绘着安凌跳跃在篮球场上身影，余光里还要小心有没有飞过来的球，今天是他第一次跟着安凌一起进来，陪他练球。前几次，都是他自己午休的时候过来，看他们打一会。 　　今天下午美术老师不在，安凌路过的时候看见他们没有老师，就在许宁挨着的窗户外边，就坏笑着站住，左手夹着球，右手抬起来冲着许宁勾了勾食指。许宁就乖乖地，红着脸收起东西跟在安凌后面一起进了篮球馆。 　　他坐在场边的第一排的观众席上。安凌的兄弟好像对他充满了好奇。总是上他身边来捡球，可是他又是第一次正大光明的坐在这里看安凌打球，他们不过来都紧张地要把画纸戳破了。何况球一次一次擦着他的身边过来。每一次他都以为那个球要砸到他了，球过来一次就吓得浑身一惊。 　　安凌看着像个小兔子一样一惊一乍的许宁，有点忍不住了，他知道他向来不带人过来看球，突然带一个男孩子来，还是一向没有交集的学美术的，兄弟们好奇的也是难免的，可眼看着许宁的画笔都折了好几根了，他们还没完没了的，就有点心疼许宁了。他拽着严舒到篮球架下面，看了一眼，开口道。 　　“你过去和他们说一声差不多得了啊，别没完了没了的。” 　　“不是我说，你怎么好端端地招惹上许宁了，他可和咱们不一样，你别太过分了。”严舒收敛了一贯的笑模样，难得正经地跟安凌商量。他们平日里玩的嗨，什么不沾一下，体育特长生和艺术生可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有时候他们的教练都会跟着他们一起疯。现在场上这些人什么白的黄的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多得没见过，看着安凌把漂亮的跟个小姑娘似的许宁带过来，哪个不得想歪。 　　可许宁成绩，特长走哪个都能进国内重本，人又清秀漂亮。学校的老师都喜欢的不得了。更何况人家的父母都是国内知名的教授。跟他们根本不是一条路子上的人，凑在一起不是好事。 　　安凌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眼睛还是看着许宁那边，他跟严舒一过来，那边那些臭小子也不练球了，就围着许宁转啊，许宁细皮嫩肉的，天天在画室里呆的，白生生的。那些臭小子肯定把他当小姑娘似的在那逗。 　　那边的那群人也是，围着许宁问，问他怎么认识的安凌啊，怎么跑这来了，这可不是艺术生该来的地方。许宁任由他们围着自己，就在那捧着画板不说话。他不说话的时候，表情冷淡，看起来特别不好接近。不过他的眼睛却一直在看篮球场那边的安凌和严舒，他总感觉到严舒看他表情像是知道他想什么一样，害他不敢看严舒的眼睛。此刻他总感觉严舒在跟安凌说些什么关于他的，心里慌得狠，忍耐了一下，他还是一下子站起来，看着那边。大声叫道。 　　“安凌，我，我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好不好。”他的声音听起来清亮没什么不对，可他内心里忐忑不安，他知道他不应该打断他和严舒的对话，他也不应该主动要求安凌离开，可他好害怕，怕严舒说什么影响安凌，怕安凌一个点头自己就再也不能离安凌这么近，所以他眼睛里都是他不知道的担忧和小心。 　　安凌隔着很远，好像是篮球馆上方的水蓝色玻璃在太阳折射下泛出来的波光全倒在许宁的眼睛的里，让安凌隔着这么远，都看到许宁眼睛里面亮晶晶的波光潋滟。他就身不由己就推开了挡在身前的严舒，跑到了许宁前面，拨开了他们前面的人。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汗湿的头发，看了眼自己的篮球服。 　　“你先等一下，我去冲个凉，我们就走。”说完就拽着许宁起来，还不忘记替许宁拿起他的画板。收拾他的画具。严舒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莫名地觉得他好像找到之前的担心的原因，但又不希望这个担心成真。 　　许宁背着画包，倚在休息室的墙壁上，安凌在淋浴间冲凉。这会才下午，他一时情急说了自己饿了，不知道安凌会不会信，会不会想多。安凌一会出来会不会说什么。 　　“许宁，你介意出来和我聊一下么。”严舒站在休息室的门口，手掩着门，不让它发出声音，显然不想让安凌知道他来找他。可不想让安凌知道，就应该是和安凌有关的了，许宁看着严舒，沉默地点点头。和严舒一起到了体育馆二楼的游泳馆，那里下午两点才开始训练。严舒坐到泳池旁边的躺椅上，拍拍身边的椅子，叫许宁坐下。 　　“我看起来应该比安凌温柔多了，你和安凌都能好好的呆在一块儿，怎么看见我这么紧张。” 　　“没有，你叫我来是因为安凌吧。”不想安凌一会洗完找不到他，许宁也不打算绕来绕去的。他站在严舒面前，没有面对安凌的忐忑，就直直的看着他，希望严舒挑明来意，让他能够安心地下楼找安凌，或者，告诉他他最好再也不要和安凌接近。 　　“许宁啊，安凌和我们不是一类人，他喜欢的向来都是奶大腰细，玩得开的那种女生，再不济也是上次陈净那种长发飘飘的，有气质的那种漂亮姑娘，你在他身上讨不着好，也不是一路人，你这么聪明就应该知道安凌这种侵略性强，容易不自觉伤害别人的人，不适合我们。” 　　严舒看着在他面前重重防备地，警惕地看着他的许宁，才些许觉得正常。他自从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男孩子以后就时刻警惕着，再也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情绪，用温和假象包装自己。像许宁现在这样清冷不可接近的姿态才是安全的，因为他们要保护好自己，不被别人伤害，不被流言蜚语伤害，而不应该像刚才在球场上那样，把所有期待都放在眼睛里，让别人看个真切。 　　“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清楚，我真的很喜欢安凌，可是我并不，一定要和他在一起的。我保证，我，不会主动做什么的，更不会引诱他走到这条路，所以只要安凌肯让我陪着，不论伤害还是别的什么，我都愿意。” 　　许宁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真挚，眼神也没有躲闪，他大大方方地的姿态让严舒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接受严舒的眼光，也接受别人不论是什么样子的议论。严舒被他的坦然惊的有些呆愣，他以为像许宁这样聪明的人会选择自保，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轻易泄露自己的心事。而不是现在这样简单直白粗暴地暴露自己的情感。他一直在录语音的手指一抖，发了出去。他原本只想让安凌知道许宁和他在一起的目的未必纯洁，却不曾想竟间接地帮许宁表了白。看安凌的感觉，也未必对讨厌许宁的接近，可是安凌，到底知不知道许宁对他的好感和他以为的未必一样呢。 　　“许宁，你是一直喜欢男孩子的么”严舒把手从裤袋里拿了出来，他突然坐直了认真地看着许宁，他虽说是安凌的朋友，可他仍见惯了安凌甩女孩子的场面有多不留情，如果许宁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充满心机，只顾自己的好学生，那他也不希望他在安凌这受伤，毕竟他们存活的世界比那群看起来娇滴滴的女孩子们的世界还小。 　　“不是，安凌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不论男女，严舒，你是只喜欢男孩子么？” 　　严舒看着单纯地看着他的许宁。他目光干净，尽管看起来人高冷不好接近，可实际上却也比他们这群天天在一起吃喝玩乐的人好得多。许宁或许不知道他问的问题的后果有多严重，可他觉得看样子，安凌是捡了个宝贝。所以他没再说话，他只是指了指楼下。示意许宁该下去了，安凌要出来了。然后就躺了下来，借着机会休息，闭着眼睛，不想再说话。 　　安凌洗得很快。他怕许宁等的着急，虽然是他和许宁呆在一起很长时间了，可许宁很少要求什么，一般都是他干什么他就跟着，坐在一边画画干什么的，叫安凌一回头就能看见他。他能感觉到许宁不是那种喜欢主动开口的人，难得许宁主动开一次口要和他一起吃东西，他一定要带许宁去吃最好吃的，可是一出来，就发现许宁不在房间了，他拿起手机想要打许宁的电话。却发现他竟然没要许宁的电话。手机上显示通知，严舒发来的语音消息，一分多钟长，他就随手解开锁，听了一下。 　　“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清楚，我真的很喜欢安凌，可是我并不，一定要和他在一起的。我保证，我，不会主动做什么的，更不会引诱他走到这条路，所以只要安凌肯让我陪着，不论伤害还是别的什么，我都愿意。” 　　安凌从小到大听到的情话不计其数，更华美的言辞他也听过。可是就那一句，只要安凌肯让我陪着，不论伤害还是别的什么，我都愿意。好像一下子撞进了他的心底。让他一下子脸红心热的，手足无措的，手机都好险没拿住，甚至都还没来及想这是一个男孩子的表白。他坐在凳子上，下半身围着浴巾，上半身□□在空气中，上面还有一些水滴，滴湿了座椅，他本来手上拿着毛巾擦拭头发，现在停了下来。心里好像在打架一样。砰砰地乱动。 　　直到许宁推开房间的门，身上还背着沉重的画包，一打开门看见他坐在椅子上，露着上半身，那张苍白好看的脸上，就飘起两朵红晕，眼里还是亮着水莹莹的光，比那群带着美瞳的姑娘的眼睛都漂亮。 　　“对不起，我刚才去，上，上厕所了。” 　　安凌想估计许宁平时也不用撒谎，所以这么聪明的人连撒谎都会留下这么大的漏洞。背着这么大的画板，休息室里有现成的厕所，怎么会跑到外面上呢，不过他没拆穿，他只是坐在凳子上。看着许宁灿若桃花的脸，得意地笑了。 　　☆、第 5 章 　　安凌带着许宁去了一家离学校很远的日本料理店，吃刺身。平时安凌很少来这里，但是他觉得这里静谧唯美的风格装修特别的适合许宁的气质，他看着坐在他对面，低着头小口小口吃东西的许宁，发现他的脸越来越红，就觉得自己心里好像也想喝了那种甜甜的但是醉人的很的日式清酒一样，自己也有点晕，不过这种晕舒舒服服的。他看着许宁在店里昏黄的灯光下还是显得白皙透明的脸蛋，上面晕着一大片与看起来冷淡性格外不符的绯红色的颊晕，还是忍不住自己的手，伸出自己的长臂把手背贴在了许宁的左脸上，感到一股滚烫传来。突然地动作把许宁下了一跳，他往后躲开了那只手，但还是低着头，不肯和安凌对视。 　　安凌收回了手，觉得那股热好像不是害羞能达到的温度，就站起身，坐到许宁的旁边，硬是掐着许宁的下巴把许宁的脸转向自己，让他看着自己，不让他在躲避自己的眼神，“怎么回事？感冒了？” 　　“没有，我可能是有点海鲜过敏。” 　　许宁的下巴上传来的安凌大手的温度，让许宁莫名觉得比自己过敏带来的灼热感更为让他心悸。 　　“放屁，你自己海鲜过不过敏你不知道。”安凌都要被气笑了，活这么大能不知道自己海鲜过敏。 　　“你第一次请我吃饭，我不想扫你的兴。”安凌换完衣服，拽着他就直接出了学校，打车还坐了很久才到这里，许宁下车看到是刺身店，就想说自己海鲜过敏了，但一转头看见安凌兴致冲冲跟自己说这家点多好，一想道安凌费了好大劲给他带来，就说不出口自己过敏的事。 　　许宁躲不开下巴上有力的手，只能躲闪着自己的眼，他觉得自己好像还是把安凌的好兴致搞砸了。他今天一天的心都像悬挂在悬崖边上，他闭着眼等着拉扯着心的那根细若发丝的线折断，却等到安凌在他耳边说：“就那么喜欢我，喜欢到什么都不怕了么。” 　　安凌的大手压在许宁的后脑，把许宁的脸一点一点地压向自己，然后看着许宁因为他靠近突然睁大的眼睛，把自己的嘴唇贴在许宁的嘴唇上，轻轻摩挲。 　　他笑得时候嘴唇地颤动也传达给许宁，许宁好像已经失掉所有感官，也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却能清晰感知这震动。好像心里和脑袋里都空了，只有眼前安凌的脸和那温热的嘴唇。他一动不敢动，甚至没有眨眼，他看着安凌笑得越发开心，笑意更加深刻地从他眼睛传出来，让他浑身无力。 　　安凌好像在品尝一道他从没尝试过得甜点，他不想错过，又怕味道太过甜腻让他厌烦，他只好先尝尝他的触感，但没想到结果柔软又甜蜜，美好的不可思议，叫他不愿意再错过。 　　他看着许宁没有任何拒绝意图地顺从地在他面前展现自己最柔软的地方，忍不住地开始地舔舐开许宁的薄唇，亲吻他的牙齿，然后在许宁吓坏了张嘴的时候，肆无忌惮地闯进去侵略许宁的柔软温暖的口腔，他用力把许宁压向自己，不再满足与只是简单的嘴唇接触，深深地，用力地纠缠那条羞涩却没有任何反对意见的软舌，搂住已经完全瘫软了的许宁。 　　许宁好像连抬起自己手臂地力气都是失去了，他被安凌压得有些窒息，把手按在安凌的胸膛，想要稍微退后一些，安凌却以为他是要挣扎，就更用力地把他压向自己的胸膛。也不肯离开他的嘴唇，只是在上面厮摩。 　　“别反抗我。”安凌没有隐藏他一贯强硬的作风，他发现他一点都不喜欢许宁有任何试图拒绝他的意图。 　　许宁马上就老老实实地在靠在安凌怀里，他本来就不打算离开，恨不得能更靠近才好。他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臂，环上了安凌的脖颈，他看到安凌因为他的顺从而愈发温柔的眼神感到无比的害羞。许宁那张看起来总是矜贵，冷淡的脸，依旧没有表情，可向来苍白的脸却像沾了水墨画开的胭脂，晕开一大片，深深浅浅，红的格外好看。 　　胳膊下安凌温热的触感透过衬衫传递给他许宁，浑身暖洋洋地像在春日的阳光里，他想让安凌知道他的想法，不愿安凌以为他有丝毫的不愿意，可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打消自己的害羞，就把自己的脸压在安凌的肩膀上，用脸蹭着安凌的脖颈，却越发不敢看安凌的眼神。 　　安凌看着因为害羞却越发想要钻到自己怀里的许宁，嘴角压抑不住地上调，明明是自己让他害羞到整个人像一只刚出生的熊猫宝宝，浑身都粉嫩嫩的了，可还是在自己的怀里拼命地靠近自己，对着他撒娇，乖巧地简直让安凌不知道再怎么奖励他才好。 　　“许宁，这么聪明的脑袋怎么还顾头不顾腚的呢？”安凌忍不住自己的恶趣味，动手拍了拍因为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姿势，又被浅色牛仔裤包裹着显得挺翘的臀部。结果许宁整个人因为这个动作在他怀里一下子弹起来，可还是没有离开自己的怀抱的意思。还越发地收缩自己，想把自己整个人都团成团，然后再缩到自己的腿上。 　　安凌的心因为他的这个动作心都要软得不得了。他把许宁的手按在自己的腿上，逼着他离开自己的上半身，不容许他躲闪，看着他依旧水润的双眼，然后就毫不犹豫地说，”许宁，和我在一起吧。” 　　安凌这一刹那说出口，好像才反应了自己说了多么令人惊讶的话，可他没有后悔的感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但是挥之不去，而且越发不可控。可能自从他遇到许宁可能就产生了，一直藏在他的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然后从他听到许宁告白的那一刻就抑制不住。所以如今许宁乖巧地摊在他怀里，他就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许宁听了这话呆呆的，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但他想明白之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狠狠点头。他生怕安凌后悔的样子取悦了安凌，安凌低沉的笑声振动着胸腔。他用力把许宁抱在自己的怀里，下巴蹭了蹭许宁的头顶的发丝。 　　安凌一向都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会为了一些无关的理由为难自己，他在意许宁的注意，他就让许宁离他更近一点，他发现他更喜欢许宁用那种痴迷和占有的眼光看他，他就和陈净分了手，他听到许宁的告白，动了心，就想要和他在一起。 　　而许宁躺在安凌的怀里，突如其来的好运气夹带着着未知的不安，可他做梦都期待这份爱情太久，甚至于他以为永不回成真的时候发生，以至于发生的时候他就不想追究一切，不论安凌是仅仅想尝试新鲜的念头，还是对他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他都无所谓，只有一分钟的温存，他都愿意留下来。什么都不想地占领这个怀抱一分钟。 　　许宁吃到一半的时候看了时间，就偷偷给同学发了短信，难得请了假。等到安凌想起有晚课的时候，早就过了上课时间，他看着怀里的好学生，问起晚课的事情，就看着许宁好不容易降下温的脸又红了一大片，支吾地说不出口。 　　许宁又说不出想和他多呆一会这样的话，就只能摇摇头表示没关系，他一直听话念书，练习画画，直到遇到安凌，他想和安凌多呆一会，尤其在安凌想和他在一起的今晚，他隐约着觉得自己像一个有一天享受一天，抱着必死决心的殉道者，最快乐和最消极共存在他心里，他直起腰，手捧着安凌的脸，缓缓凑上去，与他亲吻，享受这种迷离到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何时的感觉。在这个灯火晦明的房间，昏黄暧昧的灯光下面，他们一直温存了很久。 　　安凌骨子里是那种典型的不喜欢人违抗的性格，平时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总要下意识的克制，他就是喜欢许宁老老实实地腻着他，离不开他的样子。他看着几乎要化成一滩春水摊在他怀里的许宁，倚在他肩膀上，被吮吸了长时间的嘴唇粉嘟嘟的，上面泛着晶莹的水光。就忍不住心底冲动，想要和这个人再亲近一点，他放在许宁背后的手，一点一点挑开许宁的衣角，眼睛看着不敢看着他的许宁，注视着他的表情，试图尝试他的底线，他顺着许宁好看得紧的腰部线条，一点一点地把手放在在安凌的后背上，往上抚摸。 　　安凌炙热的手掌，带着练球的茧，带给许宁难以忽略的刺激，划过地地方留下一阵阵刺痒，被触摸到的皮肤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他几乎要被这高温融化，安凌的另外一只手一直压着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腿根处，安凌那里的肌肉绷得紧紧的，让许宁直接而深刻地感受到了安凌的力量。让他生不出一点反抗的意识。他们紧紧地贴在一起，心跳声也不分彼此。 　　“安凌，我，我们回去吧，很晚了，要回不去宿舍了。许宁根本不敢看向安凌的眼睛。他低着头，转过脸，不知道面目冷清的人染上绯红的脸蛋有多诱人，是那种性冷感的诱惑，就像山水画里白色宣纸上晕了的墨色。给人以无限遐想。 　　许宁是住校生，他平时和普通考生一起上文化课，美术练习抓自己有空和自习的时间，每天都要在学校呆到很长时间。他父母虽然很宠溺他，但一直把他管的很好，没有什么娇矜的奇怪脾气，何况父母又一直认为他太过高傲，就让他住在学校的寝室，好和同学多亲近一些。学校寝室向来是十一点关门，这个时间还离学校这么远，再不走真的要回不去了。 　　安凌是住在校外的，他不喜欢那么多拘束和条条框框，家里就在学校附近给他找了一套公寓，离学校也近的很，再说往常这个时间，他的活动才刚刚开始。他不愿走，也没有起身的意思，许宁也被他牢牢地按在自己的怀里，”许宁，你不喜欢和我多呆一会么急着走。” 　　“不是，我没有，我想和你多呆一会，可是。” 　　“你既然喜欢，那就没什么可是的了，听我的，没关系。”安凌把许宁的头压在自己的肩膀上。他还想在抱一会儿呢，许宁身上有股子颜料的气息，不浓重，还有淡淡的茉莉花香气，和他用的洗衣粉的味道差不多，身上也凉凉，不像女孩子抱起来柔若无骨，像一摊肉泥一样，许宁抱起来，就像抱着一块触手生温的暖玉，明明是凉的，却让你觉得温暖，明明是坚硬的外壳，你却能感觉到他内里的柔软，让他舍不得放手。许宁乖乖地躺在他怀里，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可以和安凌这么亲近，他也不在意安凌只是单纯地尝个新鲜，还是想要逗弄他的新把戏，只要和安凌相处一会，他就觉得赚了，要是安凌能真喜欢上他，那简直就是天上掉彩票一样的喜事。 　　“要是回去晚了，你就住我那里，好不好？”安凌把他用力按在自己的怀里，几乎一刻不想放开，他甚至考虑一会要不要把他背出去，许宁手长脚长的，背起来应该不能拖在地上吧。 　　被带回家好像应该是好事，可许宁的心好像一下子就凉透了，饭店里空调温度明明一直显示的是26摄氏度，可他一瞬间觉得很冷，安凌在校外的房子他是知道的，那个房子的有名程度就跟安凌的女朋友们一样，是让人一听就是会会心一笑的程度。他以为他好歹能撑过一个礼拜，没想到第一夜就被带到那里，他不敢抬头，怕安凌看到他眼里的潮湿，他只是越发抱紧安凌的脖子，怀着献祭一般的心情准备奉献自己。 　　出了饭店的门已经快十点了，安凌没有背着许宁出门，主要是他觉得许宁的脸皮太薄了，他怕吓着他，所以就只是牵着许宁的手在街道上走，一路上许宁也不肯抬头，外面路灯的灯光昏黄，安凌看不到许宁的表情，但是他猜，肯定还是没有表情的脸却挂着两朵桃花般的颊晕。他忍不住想笑，却怕许宁听到更加害羞，他就转过头，一直看着道上的车辆，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车里的气氛很安静，估计就连司机也能看出来车上坐的两个少年关系不一般，也不像会玩到一起去的人，安凌的五官立体分明，在黑暗中也能看清大体的轮廓，邪气又凌厉。而一旁的许宁，脸几乎要在黑暗里发光，精致地像个小姑娘，尤其两个根本不像一条道路上的人一起坐在后座上，许宁一直低着头，手被牢牢拽在安凌手里，司机就总是透过后视镜看着两个相握的手，最后终是忍不住开口， 　　“大高个啊，可不能打架啊。” 　　安凌想这是我媳妇儿我打他干屁，喜欢都来不及呢，你个没眼力见的。不过想到胆小害羞的许宁，就忍住心里的火气，开口道。”不会的，大爷，好好开车吧。” 　　许宁听到司机的话忍不住笑了，笑声像把小扇子似的把安凌心底搔到痒痒的，也没心情计较司机的多管闲事。 　　安凌其实长得很帅，不过对于一些审美比较中国化的人来说，安凌的五官和身材看起来就很凶，安凌听到许宁的笑声，他伸手过去掐了掐许宁触感清爽柔韧的脸颊，没有多少肉，他也没怎么用力，上面就留下了痕迹，他多看了两眼，总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力气是不是对许宁来说多少有些大了，就看见许宁伸手捂住自己掐过的地方，像个小痴汉一样冲自己笑，长长的眼睛在眼尾处微微上扬，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面没有瑕疵的皮肤打下阴影，让安凌几乎忍不住又想亲过去，但看着还在频频关注后面的司机，就只能忍住了，他按住许宁笑到一边的脖子，拉到自己怀里，然后几乎贴着许宁的耳边，小声开口，热气都打在许宁敏感的耳部皮肤上，让许宁浑身一激灵， 　　“许宁，你再骚，我就干你。” 　　许宁一下子没了表情，吓坏一样不敢再抬头，也没有笑意。也不敢看司机的表情，不知道司机有没有听到安凌的话，他半张脸都在后车厢昏暗光线里，只有偶尔从车旁过去的车辆的灯光会打进来，让安凌看清他在黑暗里还有光亮的眼睛，好在接下来安凌就单纯地搂着他，让他把脸藏在自己的肩窝里。 　　下车的时候停在单元楼门口，安凌付完钱，就看起来不着急的样子，脚下却走走的特别快，拽着许宁一路快步地走向自己的房门，他才略显急迫地把许宁按在自己的门上，让他朝着门，背对着自己，把手里的钥匙给他，然后自己压在许宁的身上，胸膛紧紧贴在许宁的后背上，手把手地教许宁开门，拧转钥匙。 　　“以后我把钥匙给你一把，你就天天来这里找我怎么样” 　　许宁的所有心神都在自己的后背上了，手也一直发抖，门基本上是靠安凌才能打开，他浑身都发软，既害怕又期待的心情都要让他的心脏加速跳动，像要跳出自己的胸口一样，安凌的下半身散发着强烈的热度就紧紧贴在他的身后，他忍不住转过身，把手环在安凌的脖颈上，靠着他，踮着脚。 　　安凌一只手抱着许宁，另外一只手把钥匙拔下来，他打开门，抱着几乎要把全身重量交给他的许宁进了屋子，转手就把许宁按在门上，亲到自己惦记已久的双唇，门发出巨大的□□。可已经没有人在关注它，安凌的手在许宁的身上探索，这块巨大的暖玉已经属于他了，他骨子里的侵略本性暴露无遗，他的手在许宁的身上肆无忌惮地探索，大力摩擦着每一块接触的皮肤，触手生温又干爽柔韧，叫他更加情迷。激烈而又暗示意味浓重的动作叫许宁越发的瘫软，可是身体越发陷入快感，头脑就愈发清醒。许宁心里也越发的撕裂，他怕继续发展下去安凌今晚以后就会对他失去兴趣了，又怕现在拒绝了就没有以后了，安凌吻得他越发火热，越激烈，他身体越来越没有力气，心里就越发晦涩，他几乎放任自己不去做选择，让自己沉迷在这快感里，失掉所有力气好无法挣扎，做一只蛛网里的鸟，可他的眼泪不受控制的一滴滴顺着眼眶流出来。 　　安凌在亲吻他嘴唇时感到他脸颊上的湿意，惊讶地睁开了眼睛，就看到许宁纤细浓密的睫毛上挂不住的的一颗大滴泪水砸在空气中没有声音，不知道这样哭了多久，许宁没有睁开眼睛，他的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好像流泪的人不是他。安凌却好像感觉到了他的难过和绝望，好像一块石头突然落在他心里，压得他上不来气，他掐住了许宁的下巴。“许宁，你不愿意么？” 　　安凌突然停下来，声音里是抑制的□□和冷意。 　　“不是的，不是，我愿意。”许宁睁开了眼，他看着安凌的眼睛，手轻轻地扶在了安凌的脸上，然后带着眼泪缓缓亲上了安凌的嘴唇，伸出浅粉色的舌头学着安凌的样子一点点舔舐着安凌的嘴唇，□□的动作做得格外纯情，安凌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他亲了亲许宁的嘴角，然后把许宁带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找出自己一件干净的衣服给了许宁，“去冲个澡吧，东西随便用。” 　　许宁被推进了浴室，哗哗的水声响起，安凌把自己扔在床上，四肢打开，他看着玻璃上模糊的人影，想不通许宁的心思，应该是喜欢他的啊，可为什么亲吻的时候那么难过，他一想起那张带着眼泪的好看脸蛋，心里就十分烦躁。 　　许宁在浴室里打着泡沫，沐浴露的味道是迷迭香的气味。是安凌身上的味道，他想着安凌送他进来的表情，就忍不住猜测，安凌是不是不开心，是不是他刚才的表现扫了安凌的兴致，安凌会不会已经不耐烦他了，就不自觉洗得越发的快，想要出去确认安凌的表情，他飞快冲掉身上的泡沫，擦干身上的水，穿着安凌拿来的干净球服，慢慢推开了浴室的门。 　　安凌的球服很长，许宁只穿着上身的就够了，走过来的时候下面露出一截白色四角短裤的边，可是那双细直的大白腿比短裤的白还要惹人注目，半干半湿的头发贴在脸上，衬着那张新月一样清冷精致的脸蛋，像是下凡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红色的宽大球衣让许宁白生生的皮肤越发娇嫩，手里还拿着安凌的毛巾擦着头发。他面无表情看起来好像不在意的样子却躲着安凌的视线，不敢和他对视。有种别样诱惑的性感。安凌一瞬间从床上坐起来，拉住许宁的手臂，带到床上，转过来压在身底下，按住许宁的两只手，压在头上。恶狠狠地在许宁被热气蒸的粉粉水水的脸上咬了一口，“别找干，别撩我。”然后就亲了一口安凌湿漉漉的刘海，起身去了浴室。 　　许宁呆呆地捂着安凌刚才咬过的地方，躺在安凌刚才躺过的地方，忍不住滚来滚去，安凌没有生气，还咬了他，还亲了他。许宁也不想较真地去想安凌怎么想，就是高兴，一扫了刚才的惶恐紧张。 　　安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裹得像一个毛毛虫一样的许宁在床上滚来滚去，他走过去，躺在床上，把这个大毛毛虫带着被子一起拥到了怀里。看着许宁亮闪闪的眼睛，笑意就从心里蔓延到眼角，他亲了亲许宁的脸蛋，开口， 　　“别看了，明天再看，赶紧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 　　许宁又往安凌的怀抱里挤了挤，然后亲了一口安凌的嘴唇，然后马上把脸藏在安凌的颈窝里，小声说了：“晚安” 　　安凌看着像个小偷一样的许宁，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忍着笑意开口， 　　“嗯，晚安。” 　　清晨阳光打进来的时候，第一个睁开眼的是许宁，他眨了眨眼，静静看着安凌熟睡的脸庞一会儿，就轻轻地从安凌的怀抱里出来，轻手轻脚地洗漱，然后上街去买早餐。安凌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街上买早餐的人很多，买的人也很多，许宁排了一会儿才买到，回到安凌的公寓门口，他没有钥匙，看着安凌的房门，他一下子想起安凌昨晚就在这把他按在门上，从后面紧紧贴着他教他开门，还说以后会给他一把钥匙。他觉得有点脸热，不想再想下去，就抬手敲了敲门，还没敲到第三下，门就一下从里面拉开，许宁就猝不及防地被拉进去，安凌把他拽进来，就一把按在一边的墙上，一句话没说的亲了上去，热情又激烈。等到一吻结束的时候，许宁手里的早餐早就被安凌接过去了，要不早掉到地上了，安凌握住他拿过早餐的那只手，早餐的袋子把许宁的手勒出一道红痕，他举起许宁的那只手，亲吻那道痕迹。 　　“一大早人就没了，以为你吓跑了呢。”安凌亲着许宁因为练画手指上的薄茧，硬硬地薄薄一层，覆盖着莹白的指腹上，刮在嘴唇上，痒痒的，骚动人心。他还贴在许宁的身上。许宁几乎要溺毙在安凌这样的温柔里，他从未想过安凌还有如此温柔细腻的一面，他把头放在安凌宽阔的肩膀上，“不跑，撵都撵不走。”手拽着安凌的衣袖。安凌亲了亲他的发丝，牵着他来到厨房，自己把早餐摆好，才坐在一起吃早餐。 　　安凌今天难得不穿运动服，穿了白色的衬衫和深蓝色的牛仔裤，他的腿长且直，不喜欢束缚，安凌的衬衫扣开得极低，露出隐隐的胸肌轮廓和格外明显的锁骨，有种和平常不一样的帅气。一路上他都牵着许宁的手，背着许宁的画包，走在许宁前面。 　　许宁看着安凌高瘦削立的身影，还有陪在自己脚边的影子，就忍不住高兴，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被安凌抓个正着，安凌把许宁拉近自己身边，用手臂夹在自己的怀里，他低头，在许宁耳边说，“就那么高兴啊，一直看，也不看路，是不是傻了，嗯？” 　　“想看，好高兴。”许宁难得顶嘴，他也不敢看安凌的表情，却不自觉说了叫安凌都面红心热的情话，他看着红着脸的许宁，反倒觉得是自己被撩了，就伸手趁许宁不注意在许宁小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把许宁吓了一跳，看着许宁像个兔子一样蹦起来，又红了红脸，忍不住瞟他一眼，才觉得自己好像撩了回来。 　　安凌一直把许宁送到他的班级门口，他把画包交给了许宁，然后看着许宁期待的眼神，用脚尖踢了踢许宁的鞋，说了句“大课间等我。”才离开。 　　许宁的教室在四楼，安凌送他上去的时候路过了自己在二楼的教室，下来的时候却在三楼被一只脚拦住，严舒双手插在裤袋了从走廊里出来，早自习的铃声响起，整个楼道里已经没有学生了，格外安静。严舒没说话，看了安凌一眼就自顾自往楼上走去。安凌就跟在后面，也没说话。 　　天台上刮着初秋有点偏凉的晨风，空气清新且凉爽，严舒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安凌然后开口。 　　“今早上，你们一起来的，昨晚在你那住的？” 　　安凌走到他旁边，也没太注意严舒的表情，闭着眼呼吸难得新鲜的没有人气的空气，就随意点点头。严舒转过身去，走到天台护栏的地方，看着操场来晚匆匆往教室里跑的学生，大部分都是他们的班的特长生，老师也不在意他们的文化课，就像他和安凌一样。“安凌，你可真是个牲口。” 　　安凌也不生气，他和严舒一直就玩得最好，严舒是同的事他也很早就知道，他不在意这件事，他觉得严舒也应该不在意才对。 　　“昨天我什么也没干，我就亲了几下，就哭了。”不过他还是解释了，他下意识地不希望严舒想太多关于许宁的事情。 　　严舒抬起头，有点惊讶地看着安凌，这不像安凌一贯地作风啊，他今早看到安凌和许宁一起进了学校，安凌又把许宁送到了班级，就猜到安凌昨天肯定下手了，毕竟那是安凌的风格。 　　“昨天我亲他的时候他就一直哭，我以为他不愿意，可是他还边哭边靠在我怀里，使劲往怀里钻，生怕我扔了他似的。”安凌说话地时候看着脚尖，想起来许宁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严舒看安凌的样子，忍不住伸腿踹了踹安凌，“秀什么秀，知道他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严舒，你说他喜欢我，亲他怎么还哭？”安凌收敛了笑意，他压低了声音，话里透着认真劲。安凌想起许宁流着泪往他身上凑的样子心就一抽一抽地，那种像是跑了五千米之后一样，肺部的氧气都用光了，窒息一样的感觉他不想再体验。可他真是想不通，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严舒看着因为许宁情绪变化不停的安凌，若有所思，但也没说什么，他就只是转开了眼，简单地开口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开荤开得那么早啊，许宁一看就是小孩子，你和人家确定关系了么，就想和人家上床” 　　“那你什么意思，我喜欢他，才想要和他亲近，难不成他妈谈个恋爱还要当和尚。”安凌使劲踹了一下天台的护栏，发出哐当的一声，震得上面的灰尘都漂浮在空气中。严舒躲开那里，然后看着格外烦躁的安凌，笑着说，“安凌，你以前也不是一谈恋爱就为对方守身如玉的那款啊。” 　　“草，别他妈乱说。”安凌回过身用胳膊肘使劲怼了一下严舒的肚子，认真地开口。他总觉得就许宁那小脸皮要知道他以前的破烂事，估计都不敢接近他了，所以不能让许宁知道。 　　“严舒你也知道许宁不是玩得疯的类型，我以前的破烂事就别他妈提。” 　　严舒没开口，他看着抽紧眉头的安凌，有点笑不下去了，安凌难得认真，可一认真就会没完没了，就像打篮球的时候，即使是练习，一认真就一定要分出输赢的。他弯着腰，捂着安凌刚才怼他的地方，开始觉得头疼。 　　大课间休息二十分钟，许宁在二楼的楼梯口等安凌，他昨天没回宿舍，没办法换衣服，自己衬衫起了皱，外面就只能套着安凌的衬衫，有点大，盖住了他的屁股，袖子太长被他挽起到胳膊肘的位置，露出一小截白色的手臂，他低着头，倚在转弯的楼梯口墙壁上，在楼上下来的时候就只能看见侧脸，整个人的线条在日光里像是过了滤镜一样，连周围的背景都让人觉得十分柔和。美好地叫来回上下楼路过的女孩子都忍不住回头再看他一眼。安凌一从教室里出来，就看见乖巧地站在楼梯口的许宁，许宁一抬头和他对视上，安凌就快步走到他身旁，没说话。只不过路过他的时候扯住了他的手，然后就一手夹着球，另外一只手牵着许宁走在楼梯上。不管别人看来的眼光，许宁也不管，也不在意别人的眼神。反倒是从三楼下来的严舒最忧心，他快步走向前面的安凌，从后面搭上安凌的肩膀，就三个人拉拉扯扯地走到外面去。 　　安凌拽着许宁一直路过操场的人群到了篮球场才放开，他把许宁送到一边的林荫处，把自己的手机钱包都放到许宁的怀里。“消停在这坐着，我要回头看不见你，回去就收拾你。” 　　“怎么收拾？”许宁看着站在他面前挡住阳光的安凌，笑眯眯地开口，好像也没有太害怕的样子。安凌突然想起昨天他哭的样子，闭着眼睛流泪的脸庞那么可人疼。可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是爱哭的人，反倒应该是大大方方无所畏惧的样子才对，他有点晃神。上午十点左右的阳光很盛，照的许宁他那张白皙的脸蛋越发透明，安凌突然上不来气，有些心悸，他突然把许宁拥在怀里，从背后使劲掐了一下许宁的屁股，看着许宁的脸一下子红起来，才好像舒服了一些，他回头看了一眼一直在催着他的队友们，在许宁耳边小声说，“就这样，这样惩罚你，把它掐到肿，肿到你穿不进裤子，只能平躺在床上等我。”然后就坏笑着，转身拍着球跑向球场了。 　　许宁忍着羞意，还是直直看着安凌跑步的背影，安凌在篮球上跳跃，投篮，偶尔会回头看看他，露出让他意乱神迷的微笑。他就忍不住心口乱跳。像心里住进了一只跳跳虎。 　　秋天的感觉一天比一天让人感觉更清晰，只有正午的时候还能感觉出一些难得的阳光大好，夏日不肯走。严舒他们最近嫌弃露天操场上风太大，就到体育馆的一楼去打，体育馆离美术室很远，安凌心疼许宁细胳膊细腿的还一次次往体育馆走，中午就不怎么愿意去打球了。严舒几次打了他的电话，安凌看着在他面前小口吃面，一点声音都没发出的许宁，数不清第几次又挂了严舒的电话。许宁一直悄悄地瞟着安凌，他吃饭慢，走路也慢。安凌本来中午总是去打球，可上周因为他吃的太快，又急着往体育馆走，在路上就觉得胃不舒服。 　　结果那次安凌发现以后，就开始压着他吃饭的速度，不让他吃太快，也不急着往球场上去了，他放下筷子，看着早已经吃完等着他的安凌。 　　“安凌，接一下吧，没准有急事呢。” 　　“能有什么么急事？就是叫我打球，你好好吃饭。”安凌不在意地开口，许宁看起来就矜贵难养的不得了，事实上也是这样，太油腻的不喜欢，吃的太快也不行，上次他躺在医务室里挂着吊瓶，难受到小脸煞白的样子吓了安凌一跳。可就是这样，在体育馆里坐在第一排上看他打球，疼到脸色苍白，后背都湿透了，他也不肯告诉自己。等到安凌发现不对劲的时候都已经疼的走不动了，被安凌背到医务室的。从那开始，安凌就打定主意了，看好许宁，可不能人家家里养的细皮嫩肉的，到自己手里养坏了。何况对着许宁那张安静乖巧又漂亮地让安凌心里发颤的脸，安凌也受不了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对于许宁来说，他其实只要和安凌在一起就行，不管是吃饭还是打球，可他不愿意让安凌因为自己有一点勉强，更不想因为这个让安凌和他的兄弟有矛盾，所以他看见安凌又拿出振动的手机准备挂掉电话，他手一快，就被电话抢过来按了接听。安凌怕桌子还热着的面汤撒到他身上，就没又站起来抢，让他接通了。 　　“草，安凌，赶紧过来，干起来了。”电话一接通，就听到严舒向来温温和和的声音难得的带着怒意，电话那头还传来杂乱的声音，像是很多人的样子。 　　安凌也是，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过手机“怎么回事，说清楚。” 　　“说不清楚，你赶紧过来，在体育馆。”安凌拿起挂着椅子上的外套，准备要走 ，他走到许宁身边，俯身在许宁的脸蛋上咬了一口，“乖乖回美术室，严舒那出点事，我去看看。”就准备走，许宁看着着急地安凌，知道自己不能拦着，但还是轻蹙起眉头，他站起身来， 　　“嗯，安凌，你，小心点，我害怕。” 　　安凌看着许宁，知道他肯定担心，但听着这么乱，怎么也不能冒险把他带过去，磕着了碰到了他不得后悔死，他抱了下许宁，有力地臂膀环住了许宁的腰， 　　“别担心，宝贝，没事儿。” 　　许宁红了脸，安凌知道他脸皮薄，总喜欢在外面占便宜，看他脸红，就想都弄他，今天真是有事，没时间继续温存调笑了，安凌就没再说什么，松开手就走了。 　　许宁直到脸上的红晕散尽了，才出来打算走，结账的时候老板说一起的男孩子已经结了。他又愣了一下，忍不住地想安凌是不是对谁都这样，喜欢你的时候真是恨不得给你宠上天，即使再忙也不会忽略你，即使兄弟关系再好，不会因为关系而放任兄弟调笑自己，把他保护得好好的。 　　可越是这样，许宁却越心底发怵，他本来以为偷来一天算一天，能走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如果接触过了可能就不会那么那么想要了，不会因为得不到而那么后悔没有尝试。不会因为求而不得而一直躁动不安。可结果却是他以为这份恋情只有外面裹着甜蜜的甜酱，内里不一定会是怎样的苦果□□。结果随着相处的时间加长他发现这份恋情明明是一层一层地彩虹蛋糕，越到里面越香糯可口，叫他越陷越深越不能放手。本来以为熬不到毕业，就会惨淡收场。可是这样下去，这么完美这么体贴地安凌，他怎么放手，他怎么让给别人，他现在一想到如果安凌去了别的大学，身边肯定会围着各式各样的可爱的女孩子，他心里的嫉妒就像毒蛇一样，把他咬得千疮百孔。 　　下午上完文化课，许宁背着画包正要离开教室，手机就不停振动，这种心有灵犀的感觉让他觉得格外甜蜜，他牵挂了一下午的人给他打了电话。 　　“出来在校门外面，我等你。”那边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许宁就书包都不收拾地往外面跑，不像一贯地下楼时的安静，在走廊里快步跑着的，发出了很大的声响，之前下楼的人看到飞奔的许宁也感到惊讶，可许宁没时间理会，他每分每秒都处在一种特定的恐惧之中，尤其当安凌长时间离开他的视线以后，他就总担心安凌会反悔，一个不注意就发现自己其实还是喜欢娇软的女孩子，他几乎要用尽所有心力才能控制自己不在安凌面前像一个怨偶一样患得患失，他一刻没有停留地跑向校门，不敢让安凌等一会儿。 　　安凌在许宁出了楼门就看见他了，看见他难得几步就下了楼外面的台阶，在操场上跑着，柔顺的栗色短发随着身体起起伏伏，一点也不像平常的冷静自持，直到跑到他面前才停下，才开始喘气，脸憋得红扑扑地，眼睛也水水的。 　　“着什么急，跑卡了怎么办。”安凌忍不住拨了拨许宁额前汗湿的头发，心里软的不行。许宁还是说不出来话，他平时也不怎么喜欢运动，一激烈地跑步就有种上不来气的感觉，他把手搭在安凌的手臂上，小心翼翼地想要依靠在安凌面前，安凌直接就把他搂在了怀里，撞在安凌宽阔的胸膛上，许宁好像就有什么踏实了下来，他攥着安凌的衣角，手指太过用力，泛出青白。 　　“怎么外套也不穿，出汗在吹风，要感冒是不是？”安凌也不知道拿许宁怎么办，打不得，骂不得，还总做一些让他心疼不得了的傻事。许宁也不说话，就埋在他的怀里，不愿意出来。安凌也不勉强他，就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一直搂着许宁，直到他愿意从怀里出来。 　　没一会儿人就都散个干净了，学校门口就是这样，下课的时间人多到错不开身，用不上十分八分，就看不到乌压压的人群了，几分钟就分散到这个城区的各个角落，散落到行人里面。许宁也喘匀了气息，脸上的红晕也散了去。他站直了身体，想问问中午的事情，就看安凌把一袋子的卤鸡爪放在他眼前。 　　“今天中午，市里别校的篮球队来挑事，就出去约架了，一回来就给你打电话了，他们那的这家卤鸡爪特别有名，超级好吃。” 　　说起来，许宁身上最大的一个有意思的地方，就是这个气质清贵高雅得不得了的人偏偏喜欢吃鸡爪，对这种不论怎么有修养吃起来的吃相也不会太雅观的一种食物，有一种偏执爱好。安凌也是上次聚会的时候发现的，许宁不喜欢油腻，上次吃烧烤就在一旁看着，偏偏烤鸡爪上来后就时不时的偷瞄，安凌装作不在意地夹了一个放在他盘子里，不大一会就看见许宁低着头一点点一会就给吃干净了，吐出来的小骨头在旁边恨不得都能拼出鸡爪的样子。可爱的不得了，所以今天安凌过去一看不能善了，就想着一定要去这家店附近，好给许宁带点回来。 　　许宁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点上不来台面的嗜好还被安凌抓住了，而且还这么放在心上，又高兴又害羞，看着学校门口来往的人不是特别多，就左手接过了那一袋子卤鸡爪，另一只手拽住安凌的领口，拉下了安凌的脖颈，他的手把安凌外套上的宽大帽子戴上，借着帽子的遮挡飞快地在安凌嘴上亲了一口，他亲人的时候不像安凌总是那么用力，轻轻地，又温柔，对安凌来说就像一根带着香气的羽毛滑过了他的唇，他发自内心地觉得高兴，不是往常打仗赢了，给女孩子买礼物得到夸奖的那种虚荣心被满足的高兴，而是一种内心发烫，恨不得再买二十斤鸡爪给他，叫他再亲自己一下的那种激动兴奋。 　　他搂紧了许宁包裹在灰色衬衫里先显格外修长的腰，就觉得自己什么都有了。“严舒今天心情不好，在清河包了间，没几个人，我想去陪陪他，你去不去？”安凌知道许宁平常都是下课就去练美术，可他几乎能猜到只要他问许宁就会去，他不想耽误许宁的课程，又不想和许宁分开，还是问出了口。他头一次担心自己影响对方，虽然恨不得时时刻刻在一起，还是希望对方好，哪都好，学习好，身体好，自己对他好，把全世界捧到他面前。 　　“没事，我自己晚上回去练习也一样，你担心严舒，我们就快点过去吧。” 　　“那我们直接过去。” 他松开拢住许宁的胳膊，用身体挡住风吹来的地方，脱下来外套罩在许宁身上，就搂着许宁往清河走，清河离学校很近，几步转过拐角就到了。 　　安凌体热，即使最近早晚秋风凛凛，天气转凉，也就穿了一个背心，外面穿着卫衣外套，脱了卫衣就露着两条修长的手臂，他拥着许宁一进了清河，就直奔二楼的包间，推开门，看见桌子上摆成小山的啤酒瓶。 　　许宁快速扫了一眼，确是没坐几个人，都是安凌玩得很好的队里兄弟，安凌也没有瞒着他们的意思，搂住许宁大摇大摆进来了。许宁也没放不开，脸色看不出什么情绪。安凌带着他坐到严舒旁边，严舒看见他来了，也就笑了下，眉眼几乎都没有染上笑意。打了个招呼，继续拿着啤酒往嘴了灌，看起来心情真的不怎么好。许宁坐在严舒身边以后，没怎么说话，一直听安凌他们讲今天的事情。 　　大概就是严舒和另外一个篮球队的队长吵起来了，好像还是严舒先动的手，安凌他们不占理也不好意思太过分，可是严舒一向都是温和待人的，难得这么咄咄逼人，许宁觉得对方还是一定碰到了严舒什么不想让别人触碰的地方，他也不想再在严舒的伤口上一探究竟，打着关心的名号撕开对方的伤疤，不疼不痒地看一眼，于己于人无用。 　　他也反感那些看似关心地说一句伤得很严重，疼不疼的人，他们做的才是最过分的事情，比直接伤害的人更不知羞耻，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踩着别人的伤口，还做足了关心人的架势。 　　“无聊么，自己坐在这。”安凌从兄弟那走过来，走到许宁旁边，伸出手臂搂住许宁，用下巴蹭着许宁的头顶，眷恋的眼神看得别人一身疙瘩，安凌也不在乎他们在那边吹口哨，拿他们开玩笑。他亲了亲许宁的侧脸，在他耳旁边小声地说。 　　“他们都是我最好的兄弟，开玩笑也只是打趣我们，你不要放在心上。”安凌最怕的就是许宁脸皮薄，又爱害羞，因为兄弟们的打趣生气，就总是拦着他们，可是这帮人在一起很久了，都是这样爽快，大大咧咧的个性，他也不好意思太过。许宁在他怀里摇摇头，即使害羞他也不是女孩子，不会为这样的小事影响他和安凌的感情，他伸出手臂圈住安凌劲瘦有力的腰肢，靠在安凌的怀里。 　　“对了，清河旁边的甜品店里的千层塔特别有名，我去买给你吃。” 　　安凌站起身来，就要出去，许宁就起身连忙跟在后面，安凌笑着扯过他的手，拉着走了出去。 　　甜品店里今天的小块甜品都已经售完了，安凌要店里现做一个12寸的千层，他带走都要。许宁拦着他说改天来，可安凌就是想要把最好吃给的许宁，想起来一样就给一样都给许宁尝一尝。许宁不愿意让安凌的心思白费，他就不在拦着笑着答应了。 　　等蛋糕的时候，严舒打了电话问安凌他们去哪了，安凌在一边接电话的时候许宁就收敛了嘴边的笑意，自动检测人的电动门打开的时候没有声音，许宁就悄无声息地出去，站在甜品店外面的花台里，看着星空，立秋以后黑得越来越早，六七点钟的时候就黑透了，头顶的天像一块深蓝色的幕布，上面撒着钻石一样的星子。对于许宁来说，之前的安凌就像现在隐藏在璀璨星夜后面的太阳，尽管天黑的时候你看不见，可是你知道他一直存在。而且天一亮，他一出来，你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星子了。就像现在许宁得到越来越多的宠爱。 　　他压抑不住内心的惶恐，欲望是填不满的黑洞，得到越多，想要的越多。他有点害怕自己，害怕自己对安凌的喜欢。害怕没有安凌以后的夜晚，没有太阳，就不会再有皎洁的月光，也不会在闪烁的星子，他将面对的是死寂荒凉的黑夜，像一张巨大的黑色的网。 　　安凌从身后抱住了他，夜晚很凉，他在外面站了几分钟身上就冰凉凉的，安凌的身体温热贴上来的一瞬间就温暖了他，他把身体向后仰，把自己的力气都散去，完全依着安凌。安凌就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偶尔亲亲他的发，他的侧脸。他和安凌在一起的时间，就好像过的飞快。已经快两个月了，早就过了他以为的一个星期，一个月，可是他不知道还有几个星期几个月，安凌的兴趣就淡了。他们还有半年多就要毕业，毕业之前他能一直很安凌在一起么？一想到这，许宁就不舒服，他不愿意再想下去，转过身看着安凌在月光下还是清晰的五官轮廓，忍不住踮起脚，在花台里隐隐约约的香气中，亲上安凌的嘴，不是之前的轻轻碰一下就离开，而是在上面摩蹭，伸出舌尖一点点□□，安凌第一次见到如此主动的许宁，浅粉色的湿滑舌尖淘气地在自己的嘴唇上带来一阵阵骚动，他看着许宁闪烁着比星光还亮的眸子，在月光下像瓷器一样洁白无暇的侧脸，眼底都发红，他狠狠把那舌尖卷到自己嘴里，用力刮弄，像圈地一样占领许宁的口腔，直到把许宁亲的手脚发软，脸颊发烫，呼吸急促才松开，他把许宁那张勾人的脸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抱着腰的手向下在许宁的臀尖上用力掐了一把。 　　“许宁，我告诉你，你别撩，撩完我控制不住，死的就是你。”安凌下身的硬挺杵在安凌的前腹上，炙热的一大块，安凌扣住许宁的腰，下半身向前顶了一下许宁，许宁被顶得整个人越发的瘫软，几乎不敢抬头，他不敢想自己看到安凌的眼神会浪成什么样子，安凌很少亲他的嘴，可几乎一亲他就是要放倒他的力度，只要安凌一接近他，他就软得不像样子，不主动已经很克制了，哪里还有要安凌控制的心思。 　　直到店员叫他们进来取蛋糕，许宁脸上的红晕还没下去，晕在白瓷般精致光滑的脸蛋上，好看的紧，安凌都舍不得挪眼，一路上也不错眼地看着许宁，看得许宁一直心快速跳个不停。 　　回到清河的包间，安凌还牵着许宁的手，他切下千层塔上的水果最多的地方，好大一块放到许宁的面前，其他的才放到桌子中间，都不错眼地叫着那帮喝酒的人， 　　“旁边店里的千层塔，新做的，你们一起吃吧。”然后剩下的也不管了，就坐在桌子边缘上，对着许宁一直看着。盯着许宁张张合合地小嘴。 　　严舒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走过去伸了一只手，挡住安凌□□的视线， 　　“安凌，你能不像多少年没吃肉的饿狼一样这么盯着人家许宁看么，也就人许宁脾气好，你这么看，还吃得下去。” 　　“起开，我们感情好，我乐意看。”安凌不耐烦地拨开严舒的手，继续看着许宁在那小口小口吃着，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许宁把多余的奶油吃到嘴唇旁边，让他有个机会蹭一下，揩一下油。陈御走过来，一只胳膊搭着严舒的肩膀，他另外一只手上拿着酒瓶，他笑着开口，和严舒一起取笑安凌， 　　“你可真没眼力见，安凌现在哪有时间搭理我们，你看人许宁也没说话，人家都不介意，你参和人两的事，干什么，过来和我们这群单身老爷们喝酒吧。” 　　严舒深深看了眼许宁，看着他低着头不做声地吃着，也没太大反应，就也不再说话。许宁看着他们都过去了，才抬头看了一眼安凌，放下了手中的叉子，小声叫了安凌。 　　“安凌” 　　“怎么了？”安凌看他放下了叉子，就赶快俯下身，屋子喧闹的很，听不清许宁的声音，他也愿意离得更近些。 　　“我吃不下了，有点撑。”许宁拽着安凌的大手，贴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平坦的小腹微微起伏，柔软又温热，安凌看着有点难受的不好意思的许宁，就觉得他又可爱一点，下午吃了许多鸡爪，又吃了好大一块蛋糕，是有点比许宁平时吃的东西多了点，估计是撑的实在受不了才告诉自己的，他有点失笑，又怕笑出来了许宁生气，他坐到许宁旁边的宽大沙发里，沙发因为重量微微下沉，许宁趁势倚在安凌怀里，安凌伸出一只手臂搂住他更靠近自己，伸出另外的手揉着许宁的小腹，顺时针一圈圈揉着。 　　“是不是不舒服，下次吃不下就直接说就好了。别硬撑。” 　　“嗯，还好，你揉揉就好了。” 　　许宁依着安凌怀里，不自觉撒娇，他本来就是晚上向来吃的清淡，六点以后就基本不进食了，这是他家的规矩。今天高兴不自觉地吃的多了些，就有点撑地胃疼，安凌的大手放上去按着的时候格外舒服。 　　严舒坐在屋子里另一边的沙发上，看着他们两个微微出神，酒也放在嘴边，没有喝。陈御坐在他旁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看到那边甜腻的气氛插不进别人的两人。 　　“安凌这次好像挺认真的，挺难得啊。” 　　“可是我总是有点担心。”严舒收回来自己的视线，他也曾陷入过恋爱的甜蜜漩涡，所以知道幻想被打破的难以忘怀的痛，他格外担心单纯矜傲的许宁会被热烈美好的假象冲昏了头，更怕安凌走到一条不归路。 　　严舒蹙着眉头，心情更为晦暗不明。陈御没有察觉，估计这个球队里没有人会像严舒一样思考那么多，他们都是享受今天，不问以后的人，安凌喜欢谁，他们都高兴，安凌不会被欺负，被欺负他们也会帮安凌一起出气，就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安凌喜欢许宁，他们也不讨厌，至于是男是女，安凌都不在乎，关他们什么事情呢。 　　严舒不会直接和许宁或者安凌说他的担心的，安凌听不进去，会觉得他杞人忧天，许宁又是满腔的热情。整个晚上他也没表现出来什么意见，直到许宁的宿舍要熄灯关门了，他们一行人才从清河出来，大家在饭店门口就散了，有还想续场的，问安凌去不去，安凌牵着许宁的手在后面，摇摇头，说不去了，大家就都散了，严舒走之前看了一眼他们，没说什么，就挥挥手走了。 　　安凌看着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十一点多的马路上，车辆和行人都很少，路灯昏黄，还有一些24小时营业的店面门口，门头上亮着各式各样的LED灯，安凌下了两个台阶，和许宁平视，他转过，背对着许宁。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上来，哥背你回去。” 　　月光下，安凌的白色背心发着淡淡的光晕，露出的两只手臂上覆着流畅有力的肌肉轮廓，许宁踮起脚尖，趴到安凌的背上，安凌双手握住许宁的大腿，一使劲就把安凌抬了起来，稳稳地放到了背上，许宁虽然看着高挑消瘦，但还是有点重量，背上去就有一种踏实的感觉，那两条细直细直的腿温热隔着一层布料贴在他的手掌里，让他觉得心里安安稳稳的。安凌很少之前很少背自己的女朋友，一般就是他们吵到不行非要背的时候，才会背一下，从来没有想背着一个人一直走着的感觉，可偏偏背着许宁的感觉好的不得了。他就是想宠着许宁，想叫许宁再喜欢他一点。想和许宁一直贴在一起，最好不要分开。 　　 　　☆、第 6 章 　　学校下了通知，说今年的第一次全省模拟考日子确定在了在元旦之前，希望大家能够好好复习，争取一模考出一个好成绩。消息确定了以后，大家也都更铆足了劲复习，全省模考的成绩几乎可以推断自己的高考成绩，家里很学校都格外重视，学生自己心里也是。 　　自从第一次回来时过了封楼的时间，留宿在安凌的房子以后，安凌就就再也没有让许宁晚回过去，他没叫许宁为难过一次，不管在玩什么，都时不时关注着时间，一看到快要到封楼的时间就会主动要送许宁回去，不管玩得多开心，他也不会耽误许宁的作息。他确实是第一次交一个成绩如此优秀的学生当恋人，可他也是第一次把别人这么放在心里。有时候宁可先送许宁回去，他自己再一个人回去和大家一起继续。 　　许宁心底一方面因为安凌的体贴而更加喜欢他，一方面又总是忍不住担心安凌时间长了就会失去耐心，担心他的兄弟会有所不满。可他知道安凌是不想让耽误了自己的学习，也不想自己成绩下降成为将来安凌和他分开的借口，他也不愿意违背安凌的好意，所以总是在楼下和安凌分别的时候徘徊踌躇，不想回去。 　　安凌的文化课要求很低，体育生的练习也一般集中到早上和下午，不会延伸到晚上，一般就是许宁上晚自习的时候，安凌在球馆打球或者出去玩，到了晚自习结束的时候来接许宁，在一起呆个半个小时几十分钟，就要送许宁回去，平日里相处的时间很短。所以许宁总是很珍惜每一分钟。 　　这学期，安凌就时不时的去省里的各种测试，元旦前后，安凌可能就要去一些招收体特的大学里考试，可能一出去就要很久。 　　而许宁自己的文化课分数能考上心仪的大学，父母商量过以后，想让他只把美术作为自己的爱好，不打算让许宁以此为业。他就不会出去参加特长考试。这样的话接下来的时间会相处的更少，离别的更多。 　　而他心里总是为即将要到来的长远分别而不安。 　　班主任下午进来的时候说，一模前学校要进行摸底考试，就安排在明天下午，和后天一天。考完试周六休息，周天下午来上晚自习。 　　第一节课班主任上完，下课要离开的教室的时候，班长代表同学和他说表同学们想要今晚不想晚自习。因为别的教室摆放桌椅的声音会影响大家的学习。班主任想了想觉得也是这样。就决定今天下午五点半放学，取消今天的晚自习，又提醒了大家明天下午按时到考场，不要迟到，才离开教室。 　　许宁听到消息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终于可以和安凌在一起多呆一会。所以老师一走远，他就在走廊里给安凌打电话。他看了眼时间，快要三点的样子，安凌他们应该才刚开始训练热身，可是电话响了几声，没人接就自动挂断断了。 　　许宁很少接二连三地打别人电话，他觉得如果第一遍没接到，不是在忙，就是不想接或者不能接，他没再打。他给安凌发了条短信，告诉他今晚自己不上自习，下午放学以后就去找他。 　　下午快要放学的时候，许宁的班级也没有了学习的氛围，老师也理解同学期待难得假期的心情，没再讲题，大家也都小声议论难得的假期去干什么。只有许宁安静地看着没有回复的手机。安凌很少这样，一般没接他电话看到短信就会很快回复，短信都发出去几个小时了，也没回音，他有点慌。 　　下课铃一响，许宁就拎起书包匆匆离开教室，他跑到二楼的十一班，班级里零零散散就坐了不几个人，安凌走到后门，悄悄的往屋子里看。想看看安凌是不是在教室里，可教室里数得清的几个人都是许宁在安凌身边没怎么看过的人。 　　“许宁，你是不是来找安凌？”严颖还没离开教室，她背着书包站在教室门口，在许宁前面几米的距离。 　　严颖是十一班的学委，是十一班难得学习不错的人，这个不错也就是相对而言，开学的时候是按成绩分的班，学年二十个班，分到十一班的时候，这个班就都是各种体育特长生，加上几个成绩普通的学生了，不过严颖在分完文理后，成绩还是不错的，考试的时候许宁也偶尔能在前几个考场的楼层看见她几次，不过他们不怎么熟，谈不上有交情。 　　许宁没说话，他就是抬头看了一眼严颖，再次扫了眼确定安凌没在班级里，就转身要下楼。 　　“分给我十分钟吧，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谈。”严颖往前走了一步，出声留住了许宁，许宁回头看她的时候，她又开口。 　　“关于你和安凌的事情。”许宁没说话，也没离开。严颖快步走到了他身边，许宁才抬脚往楼下走。 　　许宁和严颖去了学校外边的一家咖啡馆，他们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周围都是空的座位，很安静。许宁点了一杯柠檬水，凉的，上面还飘着几块四方形的冰块，平时入秋了以后，他基本不吃凉的东西了，其实盛夏的时候他也很少吃太凉的东西，从小家里就给他养成一系列养生的习惯，他们父母是很讲究的人，爱惜自己的身体和精力，许宁也向来都照着办，按往常的习惯，像喜欢上安凌这样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都是很危险的事情，他都不会做。可他还是在安凌身上还是狠狠地栽进去了，变得一点也不像自己了。 　　“许宁，我不是喜欢嚼舌根的女孩子，只不过，你知道安凌他们那群男孩子向来做什么都没遮没掩的，安凌也是，尽管最近收敛很多了，可是你最近出现在他们嘴里的次数可是数也数不清。” 　　严颖抿了一口巧克力拿铁，上面的白色奶油沾到了她的嘴角，她不知道，许宁坐在他对面，他拿起纸巾递给了严颖，指了指那地方，严颖有点不好意思，从背包里拿出小镜子，照着擦掉了。 　　许宁平时的口味都是清淡的，这些重油重奶的东西他都很少碰，可是安凌很喜欢给他点，每次他吃的时候就眼盯盯着看着他，安凌的小心思许宁都很容易猜到，可是他不愿意安凌像对待之前的女朋友那样对待自己，他本来就有极好的家教，父母从小就教他不要吃相粗鲁，太难看还显得没有家教。 　　他想着，竟觉得在这场让他时刻不安又舍不得放弃，感觉时刻在冒险的恋爱，还保留一些自己的教养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他竟然也坚持了自己的原则的，还没有为安凌改变的太彻底，他好像笑了一下，扯动了自己的嘴角，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出现的表情让整个人都跟着生动了，严颖一直都很喜欢这个学习好，长得好，家境好，还有特长的男孩子，不是那种男女之情，是欣赏，是对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是有上帝的宠儿的这种美好期待存在的感激。可是许宁眼下笑的时候她就不舒服，很心疼。许宁笑得好看，可是就是没有开心的感觉，反倒让她觉得这个男孩子心思重重。 　　“谢谢你，我知道了。”严颖提醒地已经很小心了，她没有说任何不好的话，可许宁还是觉得难堪，不是因为喜欢了一个男生而感到难堪，而是大概自己在这个男孩子嘴里就像一个玩物被人议论而感到难过。 　　“许宁，我觉得你应该会有很好的未来，而安凌，大概跟你不是一路人。” 　　严颖看着许宁，眼神很诚恳，许宁大概也能感到她没有任何恶意，大概就像一个过路人看不惯别人的作为而发自肺腑地劝说，他没和严颖说什么，倒是发自内心地对她露出个笑容，和刚才一样的弧度，却是不一样的感觉。 　　许宁的手机震动，他低头，看到是安凌的来电，就立刻拿起手机，向外面走去，直到走出来几步，他才想起还有一位一起的女士，而招呼都不打的离开又多没有礼貌，他竟然忘记家里教的那么久的规矩，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姑娘，严颖倒是没觉得有多大问题，随意挥挥手，示意他接吧没关系，就拿起杯子，望窗外看去。 　　许宁走到二楼的吸烟室，那里是为有吸烟需求的顾客准备的封闭空间，眼下里面还没有人。许宁关了门他按了接听，电话已经响了三十几秒。 　　“许宁，我今天被严舒拉出去了，陈御之前体考的结果下来了，考得很好，我们在喝酒。”安凌那边的背景音很吵，听到嘈杂的声音，还有女孩子的笑声，许宁突然感到有一阵心累，他一直很顺着安凌，和安凌在一起的日子里，一直是和他的兄弟们在一起，很少有独处的时间，他们不像谈恋爱的情侣，像是安凌交的另外一种比严舒他们更亲密的男性朋友，他觉得自己今天的心情不太适合去他们的聚会，他闭了眼睛，手扶在桌子边上，觉得胃里不舒服。 　　“安凌，我就不去了，我回家了。不太方便。”许宁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之前喝下去的柠檬水泛起酸意，他忍住胃里酸液的翻滚，耐心等着那边的回复，可就听到杂乱的声音，他觉得有点吵，就从耳边拿下来，离远了一些，然后就看到亮着的手机界面暗了下去，他再点开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上面在阳光下跳跃的安凌，是他设的手机壁纸，电话已经挂了，他也没在打过去，推开吸烟室的门，走回原来的座位。 　　严颖看到他回来，连忙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她也不方便问电话的事情，也没不知道和许宁谈些什么话题，气氛一时安静下来。外面的天空已经黑了下去，月亮和星星都一点点出现在蔚蓝色的天空上，许宁扫了眼夜色，就站了起来， 　　“天也黑了，你回学校么？” 　　严颖也站了起来，她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放学就和你出来了，还没吃晚饭，刚才忘了问你，你们班今晚上也不上课么？没有耽误你吃饭的时间吧。” 　　“今晚没课了，我要直接回家，下次有空的话请你吃饭吧。”许宁看了眼，有所期待的严颖，他的母亲告诉过他，对待女孩子要足够尊重，他是一个对待女孩子很有礼貌的男生，不过他今天没心情和严颖一起吃晚饭，他歉意地笑了笑，就先下去结了帐，严颖跟在他身后，穿着浅粉色的卫衣和百褶裙，初秋还露着大腿，夜色有些凉意，出了门，刮起了一阵秋风，严颖下意识地说了句好冷，许宁脱下了自己的针织外套，递到了严颖眼前， 　　“你先穿着吧，我打个车就回去了。”许宁神色淡淡地，严颖明白他做这件事就只是因为绅士礼仪，因为他的良好的家教。有些负面情绪又觉得这是应该许宁会做的事情，就笑笑没什么负担地接过来，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吃过饭，就尽快回学校吧，我先走了，再见。”许宁看着渐渐深了的夜色，他身上只剩了件单薄的浅蓝色衬衫，风阵阵吹过来，寒意就从每一条骨头缝里一点点地渗出来。他和严颖打过招呼，就走到了马路边，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宁海别苑” 　　严颖在路边和他挥手，许宁也抬抬手回应。车开了出去，他收回了手，车的后面没有开灯，他觉得有些头晕，倚在了座椅上。 　　他的家离学校很近，车开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就到了楼下，他下车的一瞬间被外面的风迎面打了一下，浑身发冷，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觉得自己可能要发烧，就快步走进了楼里。 　　许家的作息很健康，许宁回来的时候，许家已经用过晚餐了，许爸爸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书，许妈妈过来开门的时候，看到是许宁回来还很吃惊，她一看穿的很少的许宁，就拽着许宁的胳膊，心疼地开口，“怎么没打招呼就回来了，都入秋了还穿这么少，快进来。” 　　“明天上午没有课，下午考完试就可以休周末了，就先回来了。” 　　许宁很少不打电话就回来，一般都是学校一个月双休的那周回家呆一天，上个月说不想回来，家里也没有细问，许爸许妈还是很放心许宁的，自己养的孩子，脾性是什么样子的还是很清楚的。所以今天许宁突然回来，气色也不好的样子，就敛了眉，什么也都没多问，即使知道许宁可能是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宁，你快去洗个热水澡，妈妈去给你煮碗姜水喝。”许妈妈接过许宁的书包，放在沙发上。许爸爸放下手里的书，看了眼许宁，没说话，许宁跟爸爸打了招呼，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拿出手机，在黑暗里闪烁着的红灯提醒他电量不足，不是有信息未读的绿灯，他有点意料之中的难过和解脱，他把手机扔到一边的书桌上。不想再去想。 　　安凌的手机被严舒抢走了，他刚听见许宁说要回家，他还没来及问一句，许宁你是不是闹脾气，严舒就把他的手机顺手揣在自己的衣服袋子里，还拉上了拉锁。 　　“安凌，咱们今天说好了陪陈御喝酒，你别娘们唧唧地一个劲找对象行不行？” 　　“草，那你不能抢我电话，还我，麻溜的。” 　　严舒也不在意，他揽着安凌的肩往陈御那走，用眼神示意让陈御过来劝酒， 　　“没事，你家许宁脾气多好啊，明天你跟他说清楚就好了。”严舒转着圈子，也没打算给安凌手机，他今天下午就和陈御说过，让他今天给安凌灌醉，陈御看到严舒给他使眼色，就提着酒瓶子过来了。 　　“来吧，安凌，我们去喝酒。”安凌接过了陈御的酒，他看了严舒一眼，没继续和严舒纠缠，他能感觉到严舒想阻止他和许宁更亲密的心思，或者严舒就是想让他意识到他对许宁的特别，可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也没法改变他对许宁的在意。 　　陈御是个特别聪明的人，他知道分寸，和安凌好的是严舒，不是他陈御。严舒和安凌之间享有和他们不一样的友谊，不过男孩子不会计较这个，他答应了灌醉安凌，就劝安凌喝酒只不过也没多劝安凌喝多少。散场的时候，安凌还很清醒，他和陈御打了招呼就和严舒先离开了。 　　严舒也是想和安凌好好聊一聊，自从安凌禁赛以后，他先和陈净分手，和许宁在一起，然后天天插着许宁的课间和许宁腻在一起，就连晚间也很少闹到很晚了，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严舒看着衣服越来越简单有质感的安凌，也承认这段时间安凌和许宁在一起后，戾气少了很多，也很少和别人起矛盾，估计最近赔的医药费都省了不少。都用来买衣服了啊。他突然笑了，笑得安凌看着他，恨不得狠狠踹他一脚。 　　“说吧，你想和我说什么，然后赶快把电话给我。”安凌倚在路边的绿色的邮政大邮筒上，他今天穿着黑色短款的棒球服，里面套着浅色的针织衫，下面穿了直筒的黑色牛仔裤。头发这几月长了些，他也没剪，前面稍长的头发挡住了他的略显锋利的五官，露出了属于这个年纪男孩子的温柔青涩。看起来比以前好看了不少。 　　“安凌，你觉没觉得你最近变了不少？”严舒把手伸进衣兜里，拿出安凌的手机，他在手上转了转，踌躇来一下还是给了安凌。 　　安凌拿到手机就赶快打开了消息界面，他看见许宁一点多给他发的说今天不上晚课，想要来找他的短信，就忍不住心里发烫发软。又想起自己没回人家才回家了，还挂了人家电话。他瞪了严舒一眼，就他手忙脚乱地回了信息，告诉许宁生别生气，顺便问他明天一起吃午饭好不好。 　　严舒也没催他回答问题，就看着安凌在那笑，然后自顾自发短信，安凌以前从来不干这种事，有事就直接打电话了，还嘲笑别人矫情，可现在也是发的可开心了。 　　安凌看着短信都显示已发送，才抬头，认真地看着严舒。 　　“严舒，我和许宁说在一起那一天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和一个男孩在一起，可那天不知道怎么可，就说出了口。可你知道我，既然我喜欢他了，我就不会为了别的委屈自己的。” 　　“可” 　　“没什么可是，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严舒，说实话，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我能像个傻逼似的跟人家天天挤着时间见面，看见他就开心地跟赢了好几场比赛一样，还特么都快三月了还在牵牵手，亲亲嘴，可我是真喜欢他，严舒，我现在一想到我要好几天见不到他，我都难受，更别说分手了。我绝对不会提的。”安凌打断了严舒的话，他也不知道他有多喜欢许宁，可他知道他可以和许宁继续谈很久这种他初中毕业就没再尝试过的纯恋爱了，只要和许宁在一起，他就天天打电话自己撸他都愿意。 　　严舒没想到安凌这么直接，也没想到安凌喜欢的这么深，他本来以为安凌就是稍微认真了点。 　　“安凌，还有大半年就毕业了，你想过毕业之后的事么？” 　　“已经想了很长时间了，总之不能拖累许宁，我心里有数。”安凌看着手里还没有回复的手机，不自觉有些着急，不停地解开又锁上屏幕。 　　严舒本来就是想提醒一下安凌，知道安凌不是没想过，也替许宁想过之后就没再追问了，毕竟是人家俩的事，放下一口气，他觉得舒坦了不少，倒有心思拿安凌寻开心了。 　　“想他了，就打电话呗，你看你那出，跟大姑娘似的。”严舒双手揣在衣服兜里，踢着脚边的石子。 　　“这么晚了，我怕他睡了，反正也是明天见面，明早他看见也没事。”安凌把电话调成响铃揣在外套兜里。就和严舒勾肩搭背地往家走 。 　　 　　☆、第 7 章 　　许宁昏昏沉沉地躺了半晚上，许妈叫他起来喝姜水的时候，也不是很清醒。他觉得有些热，想把身上的被子挪开一些，却被人拦住，他抬眼看见母亲担忧地看着他，就又昏睡了过去。许母把被子又紧紧地往他身下掖了掖。 　　许母温柔低头贴在许宁的额头上，上面的温度有点烫。她看了一眼许宁，才出去端了一盆温水，用沾湿了的毛巾在一边给许宁擦着潮湿的额头，许宁的刘海被汗打湿贴在额头上，湿漉漉地，显得许宁越发的年幼，素净的脸蛋还有一层汗迹。睡梦中的许宁也是轻轻揪着眉头，满脸愁绪。 　　许妈妈叹了一口气，宁宁向来是冷冷淡淡的，即使和他们也做不成那种无忧无虑，肆无忌惮撒娇的皮孩子模样，他们是老来得子，怕宠坏了孩子，对待许宁就格外严厉，但却哪里真的能狠下心只逼着他上进，却不问他的康健。眼下宁宁这般难受，却也不肯和他们吐露半分，让她心里心疼得紧。 　　许爸爸轻轻推开了房门，看到许妈妈坐在床边叹气，他把手搭在许妈妈的肩膀上，轻轻拥着她。 　　“别太担心了，我相信宁宁能够自己调整过来的。”许爸爸看着许宁红扑扑地脸蛋，想起第一次看到他从产房里被抱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全身都红红的，小小的一团，他生怕自己一个用力伤了他，可一转眼，宁宁就变成了白白净净的少年，眉目之间依稀看得见自己少时的样子，是他和妻子掌中宝。 　　许宁这一下昏睡了不知多久，身上粘腻腻的，难受的厉害，不过脑袋都是清醒了很多，少了昏沉沉的感觉。 　　许宁透过眼皮感到有朦胧的白光，他伸出手挡住，缓缓睁开了双眼，外面的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升起，透过他的暖黄色窗帘照到他的床上。浑身无力的感觉好了不少，他拿起书桌上的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昨晚没有充电，已经关机了。他下床在书包里拿出充电器，插上电源，可还是有等待开机的时间，他就起身想去洗漱，出了一身的汗，身上黏腻，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他还没进到浴室就听见了敲门声，他坐到床上，说了声“请进” 　　妈妈就推开了门，她本来打算来看看许宁，在门口听见房里传来声音，她走进来，坐到床边，抵着许宁的额头，发现温度降下去了，才放心。 　　“我在厨房给你留了白粥，昨晚也没怎么吃东西，肠胃舒不舒服，要是舒服点了就洗漱下去吃东西吧。”许宁没说话，他靠在妈妈的怀里，躺在了妈妈的大腿上，许妈妈轻轻把他的刘海拨到额头上面，露出他光洁白皙的额头，温柔开口。“宁宁，我和你爸爸是对你要求严格，可对我们来说，你更重要。” 　　许宁嗯了一声，他只是突然想念家的温暖，想念妈妈的怀抱，得到了他想获得的安全感，他就支起身，恢复了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他拿过手机，才发现他这一觉睡了多久，已经一点多了，他忽然坐起来，想起自己还有两点的考试，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觉会睡这么久。 　　许妈妈看到他突然紧张起来，就知道他是担心下午的考试，连忙出声道。 　　“别担心了，没事的，已经叫你爸去请过假了，到时候把卷子拿回来，你自己做一下，感觉一下，就好了，别担心，你身体最重要。”她安慰许宁，今早九点多她和许爸进来的时候，看许宁还在睡，就去给他请假了，许宁从小都很少缺勤，她和许爸一直都很满意。偶尔一次请假没什么大不了的，宁宁的优秀，他们一直都知道。 　　许宁看到手机上的20多通未接来电，和10多条未接短信的时候，受到了今天第二波惊吓，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手机忽然又开始振动，他看着上面显示的来电提示，安凌的名字就闪烁不停，他想起妈妈还在身边，就下意识按了拒接。他控制自己的呼吸频率，转过头，用尽量平静的声音开口。 　　“妈，我想去洗漱了。” 　　“好，那我出去了，你收拾吧。”许妈也没注意手机的振动，她体贴的带上许宁的房门，屋子里就剩下许宁一个人，他快速拿起电话，点开未读短信，都是安凌的讯息，从昨天晚上的两条，到今天早上的。 　　问他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闹脾气，问他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问他为什么不回短信，不接电话，问他家庭住址，问他怎么回事，最后一条是十一点多发的，上面写着许宁，你死定了。 　　手机上绿色讯息灯又闪了一下，收到了一条新的信息，他点开，发现还是安凌。安凌说，就算和我闹脾气，你也不能耽误考试，怎么还不去考场。 　　许宁想了很久，还是下床去把房门上了锁，走到阳台那里，拨了安凌的电话。 　　几乎响了一下就马上被安凌接了起来，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场，就听见安凌暴躁的声音顺着电话线传了过来， 　　“草，许宁你就算闹脾气也不能这么闹，还不接电话，现在在哪了，我去接你，要考试了，你还不赶紧地” 　　“安凌，考试我不去了，我没闹脾气，我” 　　许宁话还没说完，就被安凌打断，他的声音即使透过电话线都能传递出他的疲累和无奈，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妥协的语气。 　　“宝贝儿，我错了，咱能不这样么。这种感觉太他妈糟心了。”安凌第一次感到这样的担忧，他很少叫许宁宝贝，之前他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许宁那张矜贵冷淡的脸蛋他叫不出口，可直到昨晚上一直熬到下半夜也没接到回复，好不容易熬到了今早上八点多，他又给许宁发了短信，可是还是没回复的时候，他就开始心慌，打了电话没人接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要完了，他竟然会如此担心许宁会有和他分手的念头，甚至不再和他见面，他心里的突如其来的恐慌和找不到的人那种无力第一次让他有一种体力不支的感觉，觉得心力交瘁。 　　他冲到到学校的时候去想起他昨天说了回了家，可是又不知道家庭住址，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又像守财奴丢了金库的钥匙，那个时候他就突然比昨晚更深刻地意识到，他不只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许宁，更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宝贝，绝不愿意放手的宝贝。 　　“安凌，我真的没闹脾气，我昨天回家着了凉，有点不舒服，今天考试请假了。”许宁听到那声宝贝的时候，就忍不住心底涌上来一丝一丝的酥麻麻的感觉，忍不住嘴角的上扬，他的喜怒可以轻易地被安凌操纵，至少现在只要安凌这样耐着性子叫他宝贝的时候，他就竟然觉得自己没什么不能承受，就又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甚至连发脾气的自己都觉得不可理喻。 　　“怎么回事，回家还能生病，把你家的地址发给我，现在就发。”安凌皱着眉毛，看着已经陆陆续续进了考场的考生，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嗯，一会儿就发给你，你该进考场了吧，挂了吧，我也要去洗漱了。” 　　“嗯，你收拾吧，记得撂下电话就给我发短信。” 　　许宁挂了电话，缓缓地出了一口气，好像胸中的郁闷一下子就散了干净，人好像一下子也轻松了很多，他不想自己像个女孩子一样因为爱情而迷失了自己，可又不能否认因为一个人改变自己的喜怒哀乐是爱情最好最诱人的体验。是可以让人明知会伤害自己却上瘾一样心甘情愿。 　　他给安凌发了短信就放下手机，打算好好洗个澡。彻底洗掉昨天的晦暗情绪。 　　许妈妈来敲了敲许宁的房门，在门外面说道，“宁宁，厨房的粥是温的，你洗漱完记得喝，我下午还有课，就先走了，你不舒服就在家里躺着，晚饭等我回来做。” 　　“好，我知道了，我没关系了，你放心吧，路上注意安全。”许宁父母都是大学的教授，平日的课程很少，在家呆的时间多一些，不过他的父母极为在意自己的学生，很少会因为自己的私事耽误课程，今天恐怕要晚到些，他想了想，走过去打开房门，许母在房门前刚要离开，许宁开口叫住。 　　“妈，你别着急，开车稳一些。注意安全。”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也没很担忧的表情，可是许母还是听出了平淡话语下的关心，许宁和他爸爸一样，总是喜欢不自觉冷着一张脸，可是她还是可以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出他们的担心和温柔。她笑了笑。 　　“知道啦。快回去休息。”就开门出去了。 　　屋子里的温度很适宜，许宁洗完澡就穿着浴衣出来了，带子随意地系了一下，露出大片白色的胸膛和漂亮的锁骨。他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走到窗前，一只手拿起手机，另一只手拉开窗帘，让秋日难得的大太阳把阳光射进屋子，他眯着眼露出享受的表情，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像一只被主人爱抚着的猫咪，露出慵懒迷人的表情。 　　他的手机振动，他闭着眼接起电话。 　　“你好，我是许宁。” 　　“我知道，你爸妈在家没有？” 　　“没，你怎么来了？” 　　“别说没用的，我在你家楼下，去把单元门去摁开，让我上去。” 　　许宁一下子睁开眼睛，他一边往门口走去，一边看手机上的时间，才两点十分，考试应该才刚刚开始，“安凌，你怎么没去考试。” 　　“你别管了，快开门。” 　　许宁按了单元门的按钮，还没等来的及消化完安凌到了他家门口的消息，就已经听到了杂乱又用力的敲门声，他下意识地拉开门，怕吵到邻居，这栋楼里住的是年龄偏大的又喜静的老人家。可打开门看着高大的几乎要堵住这个门，可以完全笼罩住他的安凌时，他才想起他们昨天几乎是他单方面的闹了一场别扭，他慌张的转身想要避过尴尬的场景，就被安凌从身后狠狠勒住，他有力的手臂单只手就可以把他整个环住，可他却被安凌的双臂用力地扣在他的怀里，他几乎一点空隙也没有，就紧紧那么挨着他。 　　“安凌，门，门还没关上。”许宁被安凌身上的热气腾到浑身无力，被他有力的怀抱拥到好像融为一体，他好像又一次发起了高烧，只不过这次没有烧的他浑身酸疼，而是让他浑身酥软。 　　“妈的，下次再这样吓我，大哥就再也不惯着你了，就直接把你干死在床上。知道了么，还敢不敢闹了。”安凌一只手搂着许宁，让他整个人贴在自己身上，另外一只手去把门带上，许宁身上还穿着浴袍，松松地披在身上，安凌抱着他的那只手挑开了浴袍的一边，把手直接贴在了安凌的肚子上，刚刚洗完的皮肤湿滑爽润，安凌一碰到就不想松开，他就那么和许宁紧贴着一步步走到客厅。 　　“爸妈不在家，你就穿这么少勾引男人，嗯？”安凌嗅着许宁的脖颈间，那里有他洗发水的香气，许宁的双手放在安凌的手腕处，轻轻抵抗着安凌在他腹间和腰背上肆虐的手，可又没使多少力气，他或许真是存了诱惑安凌的心思，就让安凌在自己的肩膀和脖颈上随意亲吻，安凌的鼻息打在他的皮肤，传来一阵阵刺激让他觉得心底像是有千万知蚂蚁吮吸着，可他又被安凌的话说的羞愧。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很浪，他被这个想法惊到，就更觉得自己的下肢无力，一股股热流往两腿中间流去。他推了一下安凌的胸膛，就被更紧密地抱在怀里。 　　安凌抱着许宁坐在沙发上，他把许宁的双腿打开，环在自己的腰上，和许宁面对着面，安凌看着许宁白净的脸蛋上的红晕，他压低了声音，手扶在许宁的腰上，开口诱惑道。“宝贝，来香一个。” 　　许宁坐在安凌的大腿上，他下面就穿了四角的短裤，大腿上整片肌肤都贴在安凌的牛仔裤上，粗糙地布料摩擦着他大腿内侧的肌肤，刺痒中还带点疼痛，安凌的手还扶在他的腰上，他整个人都被安凌的气息环绕着，他从没跟过任何一个让人如此亲密地接触过，整个人都已经无法思考。眼神朦胧，失去了焦距，听到安凌的话就乖乖地抬起了手臂，环在安凌的脖颈上，微微抬起头就可以够到安凌的嘴唇，他闭上眼，厚厚的睫毛密集成一条在洁白的脸上格外明显的黑线，手抚上安凌线条分明的侧脸，一点一点靠近，让两个人的呼吸相交。安凌就任着他的举动，他看着自己昨天晚上几乎想了一夜的脸越来越近。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狠狠吻下去的冲动，下身也硬到发疼，可他还是忍着，他喜欢看着许宁沉溺在自己的亲近里，喜欢看着他亲吻自己的沉迷，他想用自己向来不在意的外表来吸引许宁，因为他知道最开始许宁就是因为这个喜欢他的，他想要许宁更喜欢他，才抛弃了以往舒适地运动装，暗自里琢磨许宁喜欢的打扮，格外注意自己的衣品。 　　许宁凑上来亲着他的唇，变换着角度想要换得进入的许可，可是安凌就是没有张开嘴，直到许宁无意识发出不满意的哼声，才一下子就捕获了那条他肖想了很久的舌。他热情地缠绕着它，看似大方的让他在自己的领地里探索，可又霸道的困住他，让他不能有逃脱一丁点机会。 　　许宁好像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他勾着安凌脖颈的手收紧，扶着安凌脸的手也蜷缩起来，握成拳头贴在安凌脸边，他想要收紧自己的身体，却只是更紧密地把安凌夹在自己的双腿间。 　　安凌的双手拂过他的胸膛，被他胸前的突起刮过了掌心，一瞬间许宁全身收紧，微弱的□□声被他提前抑制住，可是还是被两个人紧贴的唇舌传递过去，安凌笑了，他放开了许宁的嘴，在上面狠狠亲了一口，上面还有水迹，发出啵啵的响声。 　　“小浪货，嗯。”许宁伸出手堵住安凌的嘴，不让他说出什么更欺负人的话，他倒是不生气可是真是受不了安凌说这话的时候坏坏的神态，让他真的想要变成他嘴里的小浪货。安凌亲了亲许宁的手心，没有继续说。他把许宁环在自己怀里，手按着许宁的后背，许宁贴到安凌的下半身，那里凸起一块，咯在他的肚子上，可安凌没有继续的意思，他把手从他几乎已经要掉下去的浴袍里拿出来，把浴袍给他穿好，甚至还系好带子。 　　许宁敛下眉眼，安凌拍拍他的屁股想要他起身，他却越发地夹紧大腿，两条白生生的大腿就在安凌的腰上用力，看得安凌一阵眼晕。安凌忍不住掐住许宁的下巴，他没控制好自己的力气，上面出现清晰可见的掐痕，泛着青。 　　“还撩上我了，许宁，你是不是能耐了。”安凌语气不怎么愉快，他面目紧绷。他动了动了大腿，想把许宁抱到沙发上，许宁蹬了蹬腿，不肯配合，他默不作声，搂住安凌的脖子，主动勾引什么的太突破他的下限了，可是他真的好担心，安凌要是去了外地，山高水远的，外面还有那么多妖艳贱货主动上赶着，一不小心就被人勾走了怎么办。安凌体会不到他内心的纠结，不过冷着脸撒娇的许宁真是太萌了，他忍不住手痒，抚弄着许宁那张他喜欢得紧脸蛋。 　　“你可真是个宝贝。”他捧着许净的脸，在上面狠狠咬了一口，咬出了浅色的牙印。 　　“快起来吧，你穿得少，别再凉到了。”安凌拍了拍许宁的后背，想站起来，可是许宁就像粘到了他身上一样，头贴在他的肩窝里，不愿意下来，两只手缠在他的脖子上，双腿缠在他的腰上，安凌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 　　就惩罚似的打了两下许宁的屁股，可这也没让往常害羞得紧许宁出声，反倒更近地往身上贴，安凌无奈地笑了笑，他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许宁的后腰处，抱着他，开口说：“抱紧了啊，要掉下去摔成四瓣可不许哭。”就一下子站起来，许宁吓的叫了一声，就赶快更用力搂紧了安凌的脖颈，他把头放在安凌宽阔的肩膀上蹭了蹭，枕着就觉得心里十分安全，双脚离地比自己站在地面的感觉更幸福。 　　“你屋子在哪？”安凌用肩膀颠了颠怀里的宝贝，就看见安凌纤长的手指指着一间屋子，他抱着许宁走到屋子门口，用脚踢开稍稍掩住的门。 　　一眼扫过去，房间整体风格整洁清新，没有太多装饰，一看就是许宁的风格。向阳的半落地窗撒进来的阳光照的屋子里纤尘可见，床上的被子还散乱地摊开，素雅的花色让人觉得柔软棉和，旁边的白色三角书桌上面放着几本画册，靠墙的一面装的立体书柜，上面放着许多安凌连书名都看不懂的书籍，床对面的落地衣柜上面贴了一张素描画，上面画的人让安凌看起来有些熟悉。 　　安凌抱着许宁走过去，惊喜地发现上面画的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画的，自己倚在一棵笔直的法国梧桐上，画画人的角度应该是从侧面看过去的，看到他带了耳机侧脸，耳机线从耳后一直延伸到裤袋里，书包斜挂在身上，两条腿斜着交错，上半身不是紧贴在树上，而是半低着头，放松了肩膀，整个人看起来随性又慵懒，即使五官不清楚也让人觉得画中人莫名的吸引人，想让人驻足仔细看一下。 　　许宁从安凌肩膀上抬起头，想看他为什么停在这里，就看到安凌正嘴角挂着笑意看着自己挂着衣柜上的画，就下意识想伸手捂住安凌的眼睛不让他看，却一个激动失去了平衡，上半身向后仰去，几乎要从安凌身上掉下去，安凌吓得连忙用手臂搂住了他的腰，用力给拉了上来，许宁一下子顺着这股力气凑近了与安凌的距离，他的眼神一下子撞到了安凌担心的眼神，他几乎要忘了自己的原先的想法，就呆呆看着安凌。 　　许宁本来就生的极好，五官精致，这样看着安凌的时候，让安凌心底一阵阵柔软发烫，他抱着安凌走到床边，把他轻轻地放在床上，松开了双手，想要起身，可是许宁的双手还搭在他的脖子上，不肯松开。 　　“松开吧，还想抱着啊。”他拍了拍在自己脖颈后面的手，就看见许宁眼里水光闪闪地看着他。 　　“别走” 　　安凌几乎要不知所措了，许宁平时都像一只小猫一样，大部分时间都是做着自己的事情，不缠人也不故意接近，让安凌有时觉得自己就是他特别稀罕的毛线球，只有有空的时候，看见的时候，才会忍不住都伸出爪子，过来揉一揉。 　　可现在许宁直白地表明他的需要，冷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撒娇，让安凌的心都化成一滩水，尤其是在昨天的彻夜难眠以后，他深深呼吸才能抑制自己太过冲动，他握住许宁细瘦的手腕， 　　“乖，我这身衣服跑了一天脏了，不上去了。” 　　“脱了，上来。”安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可他从小就耳聪目明，许宁细得跟蚊子嗡的声音他也听清了，他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是上帝的考验，不能冲动，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去他妈的上帝，温香软玉在手，再不主动点他就不是男人。他低下头，在许宁红的几乎要滴血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就坏坏地开口。 　　“遵命，大人。”他飞快地脱了上衣，解开牛仔裤的口子，几下子扯掉，就蹦到了大床上，把许宁拥到了怀里，两个人的肌肤相触，舒服地几乎要发出□□声。许宁觉得自己要燃烧了，他怎么能说出这么不知羞耻的话呢，安凌的双腿用力地夹住了他的双脚，把他面对面的拥到怀里，大手扯过一旁的被子，盖住两人。 　　“草，真舒服啊。”安凌的手在许宁身上到处点火，他一点点解开自己刚才系好的浴袍带子，眼睛看着许宁，许宁躲开他的视线，手紧紧拽住了身下的被子，安凌身上只剩下一条黑色的子弹裤，身上的肌肉线条流畅好看，安凌一只手支撑着身体，整个人半趴在许宁身上，慢慢掀开了许宁的浴衣，许宁浑身紧绷地不得了，他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下去。安凌的呼吸落在他的脖颈间，用鼻梁蹭着他的脸庞，就像一头狼在确认他的食物是否足够鲜美丰盛，让他饱餐一顿。 　　他身体修长柔韧，已经被拨到两边的浴袍挡不住大片胸膛，露出的皮肤白皙光滑，闭着眼，红着脸，不安却又心甘情愿的摸样让安凌的眼底涌上一片赤红，他猛地整个压在许宁身上，狠狠吻上他的唇，不在克制自己骨子的占有欲，疯狂地侵略许宁的唇舌，连牙齿也不放过。许宁的手无力搭上安凌的肩膀，他弓起身子，受不了这样剧烈的刺激，身体下意识地扭动，可却被安凌用力地镇压住，两个人之间没有一点缝隙地贴合在一起。安凌占领了嘴唇以后，开始进攻许宁小巧的耳蜗，他伸出舌头一点点舔湿，一点点吞入嘴里，像是在品尝一道美味的食物，不舍得一口吞下，耳朵传来的痒意让许宁忍不住想侧过脸逃脱，却被安凌掐住了下巴，被迫承受着让他从未收到的陌生感觉。他忍不住发出如幼小猫咪一般可怜的声音，却只能更使安凌狼化。 　　“唔，唔，安凌。”许宁不知到怎么办，只能无助地喊着安凌的名字，安凌抓住他的手，让他抱着自己的腰，然后用双腿夹住许宁，用已经站起来了行礼很久的地方撞了撞许宁也同样有感觉的地方，他压低声音，在许宁耳边说道。 　　“怕不怕。” 　　许宁睁开眼睛，他看着安凌最近几个月长了的头发，修饰了安凌略显侵略的五官，让他看起来更多了一些温柔，尤其现在低下头，额头上的碎发凌乱下来，衬着他璀璨的眸，让他迷醉地不得了，他抬起头，主动亲吻安凌的唇。 　　“安凌，我喜欢你。” 　　安凌却突然失力了一样狠狠地摔到在他身上，突然的被安凌的重量压的有点难受的许宁有点慌张，他不知道安凌怎么突然倒下来了，就听到安凌的声音从他的脖颈处传来。“许宁，你可真知道怎么让我发疯。” 　　最后当然什么也没发生，安凌像一只大型犬一样地在许宁身上蹭了很久，几乎要蹭破一层皮，许宁全身几乎都被舔了遍，胸膛上更是惨不忍睹，红红点点从脖颈一直延伸到肚脐下，他浑身发软地躺在安凌怀里。听着安凌急速跳动的心跳声，安凌搂着他。 　　直到许宁觉得父母快要下班了。他怼了怼安凌硬邦邦的胸膛，小声开口，“我爸妈快下班了，你收拾一下回去吧。我后天就回去了。” 　　“你父母一回来就赶人，你是真要偷男人啊，嗯？”安凌逗着已经害羞到不行的许宁，却还是准备起身收拾了，他还没做好面对家长的准备，许宁马上就要高考了，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影响他高考的心情，他亲了亲许宁的额头，就起身穿衣服。许宁看安凌下床穿衣服了，就坐起身来，安凌一看他坐起来，顾不上还没系上扣子的裤子就赶快拿起一边□□地不像样子的浴袍给他披上，皱着眉开口，“别着凉了，身体那么弱，还不注意。”许宁看着低头给他耐心收拾浴袍地安凌，心里甜蜜蜜，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形容和喜欢的人亲密接触的幸福，只觉得和安凌亲密接触以后他好像觉得他离这个人更近了一些，他伸出手，用漂亮的手指扣上安凌的扣子，安凌抓住那双让他意乱神迷的手，拿到嘴边，认认真真亲吻。然后放下，拿起自己的上衣套上就准备离开了，许宁一直眼巴巴地跟着直到门口，他说不出什么样的感觉，他已经和这个人厮摩了一个下午，肌肤相近，唇齿相贴，可他还是觉得不够，想和这个人一直在一起。 　　安凌穿好鞋子，看着还在看着他的许宁，可怜巴巴的眼神就像要被抛弃的宠物，他就忍不住心软，“别撩了啊，可是你赶我走的，装什么可怜嗯。”他用手指刮了刮许宁的脸蛋，要打开门出去，又想了什么，他回头冲着许宁坏坏的笑，他凑过去，在许宁耳边小声地说，“宝贝儿，你说我这算不算登堂入室，窃玉偷香啊的采花贼啊。”没说完就自己笑起来，没等许宁反应过来就打开门走了。 　　 　　☆、第 8 章 　　许宁不知道在家怎么度过浑浑噩噩的一天，安凌走后他就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翻滚，不敢想象自己刚才那么浪，不敢回想自己发出的那些羞耻的声音，还有自己好像不经过大脑说出的话，他怎么敢叫安凌脱了衣服上来，他真是疯了。 　　他一边羞耻，又一边忍不住回想那种叫他浑身发热，舒服得好像死了一回的快感，尤其是安凌一遍遍亲吻他的时候，让他觉得自己是被珍视的，身体和心都暖洋洋的。可他明明感觉到了安凌的欲望，他在他耳边的厚重的喘息声，性感的让人把持不住，还有那处带给他极大存在感和威胁的地方，一直热热地贴在他身上，可是安凌除了一直亲吻她，没有一点别的意思，甚至都没有碰一下他之前开玩笑说过的地方，许宁把手放在自己的下身，他不知道安凌是不是还是介意他是男孩子，所以才总是不管多动情多想要，都会克制。他冷静下来，又陷入另外一个难熬的处境。 　　周日下午安凌给许宁发消息，说回学校的时候去接他，让他提前告诉他。许宁就提前从家走了两个小时。他到学校的大门，下车后给安凌打了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起，自从那天下午安凌走了以后，这是他第一次和安凌打电话，他在家的时候，安凌打了电话他也不敢接，安凌胆子太大了，他怕他又被安凌诱惑做一些没下限羞耻度爆表的事情。 　　“到了？”安凌的声音微喘，像是在运动。许宁想说你要是忙就先忙吧，他有点不太好意思见安凌，在自己做过那么浪的事情以后。可还没等说话，安凌就告诉让他在门口等，说马上到，就挂了电话。 　　许宁拿着已经挂了的电话，低着头在校门口等着安凌。回来的时候天空阴云密布，好像天空都被填满了一样，离人那么近，好像马上要砸到人们的头顶。许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情好像也被天空影响，变得有些晦暗，他拨弄这自己的手指，忍不住嘲笑自己最近的敏感多疑，就像一个女孩子一样，多愁善感的，可他真心不想回到学校，想找一个地方，只有他和安凌。可他也知道那不可能。 　　安凌离好远就看到许宁单薄高挑的身影，在校门口穿着浅蓝色的宽松牛仔外套，还有那两条叫他日思夜想的大长腿，在有些修身的牛仔裤包裹下格外的吸引人。他几步就跑到了许宁面前，接过了他手里的书包和行李箱。忍住自己想上去亲一口的欲望，他借着接东西的间隙不露声色的在许宁白嫩的手背上摸了一把。叫许宁的脸又热了一点。 　　“先陪你把东西拿上去，再出来好不好？”许宁向来不会在这些事上有任何意见的，他沉默的点点头看起来很冷淡，可安凌却觉得可爱的紧。一步不落下的跟着，他一手拎着许宁的行李箱，单肩挎着许宁的书包，闲出的一只手就牵着许宁的手揣在自己的衣兜里。 　　“这两天天凉，你多穿点，手冰凉。”安凌摸着兜里的小手，忍不住提醒道，体贴暖男向来都不是他的风格，可他对着许宁就总是这样磨叽，他自己偶尔也会嘲笑自己一天娘们唧唧的，可要是因为这个让他离开许宁他也不干，他愿意对着许宁说这些平时他觉得无聊至极的情话。 　　“嗯，知道了，走的时候，妈妈给我带了很多厚衣服，都在箱子里了。”许宁偷偷攥紧了安凌在兜里握住他的手的拇指，忍不住想要抓紧这份难得的幸福，他看着安凌一点不费力地提着箱子，牵着他，就觉得安凌虽然还小，可是就已经能让人窥见他以后会长成让人多有安全感的大男人，会成为让人不自觉就像依赖的依靠。 　　许宁的房间在三楼，两人间，上床下铺。自带卫浴，算是学校宿舍坏境里很好的。比安凌想的男子宿舍有很大差距。舍友方桦是一个尖子班的学生，安凌拿着箱子进来的时候，他在书桌上学习，听见开门的声音也没回头，就以为是许宁回来了。 　　“宁宁，你回来了啊，卷子我给你放在你桌子上了，别忘了做啊。” 　　许宁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冷冷淡淡的，不过人其实很好，也不想有些人以为的有些难以接近的贵气，只是话少又有点愿意害羞，方桦私底下和他相处两年还觉得这个人其实还是很好的，有修养人又安静，是理想的好室友。 　　安凌一听见坐着的那个人喊宁宁的时候就有点不太舒服，他向来都是霸道强势，独占欲很强的人。又对许宁有一种更为激烈的占有感。等到方桦回头的时候，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更为强烈。 　　方桦和许宁其实大体来说应该属于一种人，倒不是指性向，是指在性格和品味还有为人处世待人接物这方面，好像总不自觉地让人觉得有距离，他们自己和别人划开的距离，偏偏这种距离感又是极其有礼貌的，让人没办法讨厌。 　　方桦看着安凌，有点意外，不过他还是保持良好的修养，笑着叫安凌坐。把自己的椅子让给安凌。自己靠窗站着，好像自己是这个房间另一个主人。 　　操，真他妈是。安凌烦躁地想，对付他们这种人安凌向来不拿手，他太不喜欢这种好像出拳在棉花上的感觉，他看着许宁抿着嘴没说话，在一旁默默收拾行李，就觉得莫名发慌。他知道许宁喜欢他喜欢到不行，可这种喜欢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的呢，建立在自己漂亮的肌肉上？安凌有点嘲讽地看着自己肌肉分明的大腿和手臂，他们现在矫健有力，可有多少人会有这样的身体，还有一旁笑着的方桦，他好像对这个屋子里现在格外尴尬的氛围熟视无睹，一点也不介意。眉眼温和冷静，和面对别人时和许宁一样的表情。他们好像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安凌到现在也不知道许宁昨天为什么生气，他直觉认为许宁不是那种因为一条不回的短信而生气的人，可是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那天在许宁家他几乎忍不住自己的冲动，可他也怕，怕伤了许宁，怕没有以后，怕自己越来越离不开许宁。可许宁，好像还是那个样子，即使喜欢好像还是有什么隔着他们两个之间，是安凌触摸不到的一层屏障。 　　他突然站起来，抓住在一旁收拾行李箱的许宁，“我有事和你说。”许宁有些呆愣，他看了一眼在默默观察这边的方桦，没说话，起身带着安凌去了他们的卫生间。一米见方的狭小空间里平时只能容下一人转身，两个大男孩站在里面，就几乎只能面对面贴着，安凌不老实地把手放在许宁腰上来回乱摸，挑过许宁外套的边缘，把手伸进许宁贴身的浅灰色卫衣里，许宁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抓着那条作乱的手臂，轻声问。 　　“不说有事情说么，怎么一进来就这样，方桦还在外面呢。”他反抗的动作不大，力度也不重，安凌的手停在他的腰窝处，暖烘烘的，声音里也没有太多不高兴的意思。安凌低头，看着刚刚到他下巴处那张还有点苍白的脸蛋，上面还残留着一点病容，让许宁看起来倦倦的，没有太多的力气，却又格外慵懒，带着一种□□的性感，他没有闭着眼睛，一点点亲上许宁没有血色，有点干燥的唇瓣，把它润湿，让它在他的舔舐下变红充血，红的诱人。外面还有人的情况没有打消两人亲热的意图，反倒有些格外的刺激，叫快感更为猛烈。许宁几乎站不住，全身贴在安凌身上。 　　“今天晚上去我那好不好，宿舍还没供暖，你刚生病，去我那住我放心。”安凌一进来就觉得这屋子没人气，整洁的过分，所有物品都放在该放的位置上，东西少得可怜，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像是没人住的样子。 　　许宁抱着安凌充满力量的腰，想自己真是疯了，连夜不归宿这种事情都不假思索地就想答应，他静静靠在安凌的怀抱里，没说话。安凌也没在催他，亲吻他的头顶。 　　方桦看着手上的表，十分钟了。两个人还没出来，两个男生有什么私密的话要说这么久呢，他嘴角挑起饶有兴趣的微笑，走到了自己的椅子旁边。 　　“方桦，我出去了，晚上，就不回来了。” 　　许宁从卫生间一出来，就对上了方桦感兴趣的眼神，他故作镇定地扶起自己的行李箱。把桌子上的卷子放进书包，不自然地走到一旁的柜子中拿起几件换洗衣物快速塞进去，他平时的衣物都叠的整齐，一拽反倒散开来，让他没办法拉上书包的拉链。方桦看着许宁顶着的一张淡定自持的脸好像裂开一条缝，就回头看自己做到一半被打断的卷子，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给他一个台阶。 　　安凌一会也不想在这个房间里多呆，他从卫生间出来就站到门口，依着靠门的墙，看着许宁收拾东西，直到他看见许宁散开的衣物，知道他肯跟自己回去住，就忍不住自己心中的兴奋，大步走过来拉起他的手腕，接过书包扔到肩头，拽着许宁出来，在走廊声控灯暗下去的那一秒，把他拉到自己怀里，狠狠亲上那让他神魂颠倒的嘴唇。 　　安凌心里想不想和许宁亲热呢，当然不用想就知道这个答案是肯定的。他不是没尝试过深度接触滋味的小男生了，是深知那滋味美好激烈的风月老手。他知道□□滋味的沉迷快感，那种让奋不顾身，一次又一次不肯撤离的快感。他第一次和许宁在一起那个夜晚他就忍不住了，可许宁哭的那么可怜，他根本下不去手，之后每回许宁一主动亲他，他就下身敬礼，欲望猛烈地不得了，可他也会马上想起许宁流泪的脸。 　　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严舒说得对，他是禽兽，得到过的东西从来没珍惜过，或者说太多东西他总是太简单就得到了，就像许宁无理由的迷恋。他也不知道自己真对许宁下手以后会发生什么，他会不会尝试过就再也不会这么喜欢许宁了，他喜欢像这样的喜欢许宁，这样的喜欢让自己也觉得幸福。所以他宁愿自己控制，自己一个人打着电话逗许宁，然后自己解决。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可他到目前一直控制的很好，因为他不知道打破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也不敢轻易尝试。 　　许宁那张冷淡好看的脸蛋，又滑又嫩的白皙皮肤，修长笔直的大长腿，一次一次在他梦里出现，搅地他总是像回到了初识□□滋味的那个夜晚，心脏激烈跳动，浑身热血沸腾。那晚上从许宁家回来，他做了大半宿春梦，似醒非醒的，梦见许宁在他身底下轻咬着嘴，闭着眼不堪忍受的绯红脸蛋，两只手似拒还迎的推着他的胸膛，偶尔泄露出的小声□□，清淡的音色染上□□，洁白的额头上有大片的汗迹，嫣红的唇瓣晶莹剔透。让他一次次忍不住冲撞进去，用尽力气。占有这个人的全部。 　　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声听得格外分明。许宁不知道自己还能疯狂到什么地步，能在随时都有人会出现的走廊里，在方桦随时能出现的门口，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让安凌按着他的头，狠狠撕咬他的嘴唇，他甚至还主动伸出手拢住安凌的脖颈，想触摸他的肌肤。这种又绝望又渴求的感情让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好，他就只能紧紧拽着安凌的衣领，用力到指尖都泛起青白。 　　 　　☆、第 9 章 　　明明早就过了亲嘴拉手脸红的阶段，可不知道为什么下楼的时候两人都不敢对视，安凌没想到自己会在走廊里突然袭击许宁，可他也没想到许宁能够给他那么忘怀的回应。两个人竟然就这么一路沉默的回到了公寓。 　　安凌和许宁坐在沙发上，两个人互想看了一眼，又假装不是故意地错开眼去。连安凌一向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厚脸皮，都觉莫名的蜜汁尴尬，好半响许宁嗫嚅说着想先把卷子写了。安凌才赶快回到了自己卧室里把书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拾干净，拉开了屋子里许久未拉开的窗帘，打开了窗户通气，让屋子感觉清新亮堂了许多才把许宁和他的书包一起带进来。然后就自己坐在床边，半倚着床头，两条大长腿随意搭着，眼神带着自己不清楚明了的专注深情，静静看着许宁写作业。 　　整个人都在安凌的目光下，许宁紧张的浑身都时刻保持警戒状态。他最初完全没办法静下心好好看题，就努力安慰自己要是可以长长久久的和安凌在一起，一定要习惯在安凌的注视下做事情。他这样安慰自己看了好一会题意才开始动笔，慢慢就安下心仔细审着每一道题的题意，安凌坐在一边，一点声音没有，也不会轻易乱动。他不想打扰许宁学习。他看着许宁素净的眉眼，想着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这么老实地看着一个人这么长时间。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着都觉得一点都不腻。直到许宁把所有卷子都写完，放下了笔。他才出声，拍了拍自己腿旁。 　　“累了吧，过来。” 　　许宁抬起头微笑着看向安凌，伸了一个懒腰，露出一小段白皙的腰肢在日光里发着光，他还不知道困倦的眼神配着慵懒的神态多迷人。安凌突然从床上站起来，伸出大长臂一下子就抱起了他，一手从他的手臂下面，一手穿过他的膝盖窝，被吓了一跳的许宁搂住了安凌的脖颈，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安凌随后就压了上来。他整个人压在许宁身上，呼吸沉重，屋子透亮，许宁躲闪不及安凌直接的眼神，安凌也没有动作，没有说话，他只是把头贴在许宁敏感的颈窝，让自己炽热急促的呼吸全都打在上面。许宁的手一直抓着身底下的被单，他期待这样的亲密接触，甚至自己在夜里一次又一次幻想，安凌在某一天终于忍不住把他绑回来，扒光了他的衣服，亲吻他身体的每一寸，然后狠狠地占有了他。 　　可现实确是，许宁心里住着最纯洁的卫道士和最浪荡的□□，让他既不能守住自己最不堪的□□做个什么都不需要的恋人，也不能做一个热情放荡的直接表明自己渴望的情人。可安凌却一直都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亟不可待，他总是撩拨着却又从未真正的侵犯过他，拨动他内心最躁动不安的那一根情绪。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像一个安凌所说的小浪货一样，总是希望安凌亲近自己，为他每一次亲密接触而高高悬起的心脏还有快速流动的血液让他想要更近，更接近，直到融为一体。 　　许宁的手一点点松开了身下的被单，他缓缓把手搭在安凌的腰上，挑开了安凌的衬衫，顺着那背部明显的一条竖线往上模去，他的手指冰凉，贴在安凌散发热气的肌肤上带来一阵阵激灵，安凌抬起他的脸，他的眼神里写着许宁看一眼就要害羞到晕过去的欲望，安凌抓住那只在自己背部作乱的手，他带着许宁翻了个身，把许宁放在自己的身上，把他的两只手伸到衣服里面放在自己的胸口处，然后抽出自己的手，放在了许宁身上肉最多的地方，□□地□□。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在床上干什么？”安凌咬着许宁的耳朵，低哑的嗓音性感又诱惑，像是引诱，又或者是教唆。把不谙人事的纯真少年一步步带入自己的欲望陷阱。许宁想转过自己的头，避开这让人不知所措的痒意，却只是把更脆弱敏感的颈部送到安凌口中，他抵制不住安凌的诱惑去想象安凌晚上会在这张床上干什么。会不会自己揉搓着那个总是给他带来极大威胁感的地方，会不会在这张床上幻想谁达到欲望的顶端。 　　“想你的大白腿，他们紧紧缠在我腰上，想你的小屁股，一定又软又滑。一想到我就激动的不行，还有这张好亲的小嘴。” 　　他们还穿着衣服，却像陷入发情期的野兽，不顾一切撕咬对方，许宁不敢看安凌的眼神，他已经不能正常思考的脑子里剩下的唯一想法就是想成为安凌的，被安凌征服，成为他的所有物。 　　他不自觉地浑身扭动，像一条脱水的鱼，他不安的身体像是在点燃安凌心里的最后一把火。安凌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底下，眼底透着红，目光炙热又侵略，他紧紧盯着许宁。看着他一点一点拉下了他的裤子，许宁和他对视一眼就再也不敢抬头，但他还是在安凌褪下他裤子的时候，沉默配合着稍稍抬起了自己的臀部，让安凌顺利把自己的外裤脱掉。安凌在日光下又一次看到了那双漂亮的，充满性暗示的大白腿，他着迷地抚摸着它们，玩弄着它们，他甚至伏低了身子，一点点顺着许宁的肚脐亲吻到腿上，许宁不停地扭动着，不知道是在躲避还是想要得到更多的爱抚。直到安凌突然举起他的腿，抬到嘴边，看着他一点一点用舌尖舔舐的时候，才终于忍不住看向了安凌，他眼里水波潋滟，旖旎动人。不自觉地张着嘴，看得到妃色的舌。 　　“安凌”许宁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浑身发热想要解脱又好像要更多，连声音里都隐藏不住的依赖和渴求。 　　“宁宁，宁宁，我想要你。”安凌用自己有力的两条长腿把许宁的双腿夹住，一只手伸到许宁的脑后，一只手伸到许宁的衬衫里，□□两个早已挺立的茱萸。他亲吻许宁的脸蛋，脖颈，用自己的气息沾染身下的人，许宁环着安凌结实但不粗壮的腰身，拉近两人的距离。 　　“宁宁，你怕么。”安凌忍着自己的快要爆发的欲望，看着许宁的眼睛。 　　许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他想和安凌接近。可他对□□还存在未知的恐惧，所以他总是直接里带着害羞，热情里藏着冷淡，若有若无地引诱着安凌，这是最天真的性感，也是最迷人的。 　　许宁躲开了安凌直接的眼神，安凌没在发问，他亲吻着许宁线条优美的颈部和锁骨。 　　安凌半支撑身体压着他，身体依旧火热，在十几岁，尝过□□滋味以后，他禁欲了大半年，这种望梅止渴的行为只能勾起他内心更狂躁的占有欲和□□。他看着布满绯红和汗水的精致脸蛋，许宁眼神里对他情感单纯浓烈，他几乎莫名的肯定他将会是自己最珍贵的宝贝，他突然不想再这种慌乱的环境里，什么保证都没有的时候占有他，他觉得他值得世界上一切最好的。他也自欺欺人的以为只要没做到最后一步，许宁就有后悔的余地。好像就不会伤害这么喜欢他的许宁。 　　安凌把他拥到自己的怀抱，虔诚地亲吻他的额头。他头一次下定决心，如果是为了这个人的话，他愿意好好想一个未来。 　　整个晚自习，许宁都没静下心，他低下头看手里的两个小时没翻一页的资料，意识到自己脑海里都是比下午在安凌在身边写卷子时更为紊乱的思绪，他看着自己无意识画得乱七八糟的线条，饶过了被划的残破不堪的草纸，放下了资料和笔。他焦躁不安的心情大概已经不能被他那张看不来情绪的脸掩饰，连周围的同学都忍不住看他，后桌乔云还戳了一下肩膀，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他沉默摇摇头，趴在了桌子上，闭上眼下午的亲近就历历在目，安凌那么热情几乎要燃烧了他。他忍不住奢望地想，安凌，应该很喜欢他的，可安凌没有更进一步，没有和他坦诚相见。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浪荡放纵，真的想安凌说的那样，可他总是想和安凌在一起，和安凌在近一些。 　　他有时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有所保留，使自己不要太过难堪。可这场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他主动的恋情，他怎么能矜持得起来呢，他是如此忐忑不安又小心紧张，生怕惹安凌的不开心，更恨不能全身心奉献自己，阴暗地忍不住想用自己的浪荡困住安凌，他哪里有心情计算着尺度，关注自己矜不矜持。因为就算这样的努力的他，依旧不安着。 　　安凌没有脱掉最后一层衣物叫他们坦诚相见，就像在给他们的爱情留一个退步，好像说明这场恋爱他时刻可以退出。可许宁并不想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他不知道是不是他太幼稚太固执，以为只要努力这份爱就不会轻易结束。而不是假装不在意失去然后在失去后追悔莫及。 　　最起码他现在是真心的喜欢安凌，喜欢的不得了，喜欢到不知所措，喜欢到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 　　因为他不想自己后悔，后悔错过生命中给他如此强烈影响的安凌。 　　下课铃一响，大家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周日的晚自习只有一部分住宿生和尖子班的学生被学校强制要求来，其实大部分学生的心底都是不太情愿的。可对于许宁来说，上自习这件事没有什么感觉。可那是在没认识安凌以前。 　　和安凌在一起之后，他才知道这和别人相比多出来的晚自习浪费了多少他和安凌相处的时光，让他总是忍不住猜忌，敏感，总是想谁在他不在的时间在和安凌在一起。这段他不能和安凌相处的时间总是让他一个人在那善妒猜疑。 　　安凌就站着一楼的台阶上，上课的人少，出来的时候也稀稀落落的，他隐在指示灯的背光处，手指夹着一根萤火一样的烟，在夜色里忽忽闪闪，像一个沉思的人的眼神。等到人都要走光了，安凌看着楼层上一层层教室的灯光熄灭，整座楼陷入黑暗中，才听见属于许宁的脚步声，规律而轻缓，听脚步声就知道这个人有多知礼多文雅，多漂亮多优秀。许宁穿着洁白素净的白色衬衫，在夜色中还能看见晶莹玉润的颈部肌肤和干净无暇的脸蛋，他个子高挑，外面罩着秋款铁灰色风衣，扎住了不盈一握的细腰，露出细长的小腿还有莹白的脚踝。他就站在背景被暗黑色掩盖什么也看不见的楼门口，他身后是无尽的黑暗，整个人却白的更加明显。像是安凌前十几年无聊无趣的暗淡生命中突然出现的一道白光。 　　然后，安凌看着许宁看到他来接他时，那张在夜色月光下越发细腻精致的脸蛋，上面浮现出的羞涩微笑，还有许宁像泉水一样叮咚清脆的声音。 　　“安凌，我真的好喜欢你。” 　　安凌的心里像是一下子被谁紧紧握住一样，他不知道许宁矜傲冷淡外表下隐藏着多少座火山，能够可以支持他一遍遍爆发出比岩浆还炽热的情感，而他总是被这一波波热情砸的头脑发昏。他才会走过去，牵住那个男孩子的手，和他说，我也喜欢你，特别喜欢，从来没有这么喜欢一个人的喜欢。 　　 　　☆、第 10 章 　　安凌上车了，才给许宁发了信息，他走的干脆，又不是不回来。特长生前后本来就都要离校参加各地的特长考试。他之前跟许宁提过，只不过比自己预想的时间早了很多。学校包的汽车里坐了同校的各类特长生还有同行的老师。他身边坐着严舒，他们校队拿了今年省赛第一名，专业素质其实已经得到了一部分学校的认可，不过大家心里都想要稳妥些，想要为自己的未来拼一个更好的出路，都想再试试自己喜欢的学校。 　　车里的人吵吵闹闹的，尤其是那几个傻大个，自己以为在小声讨论汽车前面那些准备报考播音表演类的气质不错的漂亮姑娘，可实际上是再用全车都可以听到的音量，听到他们的话越说越粗俗，安凌终于忍不住把手里的矿泉水瓶狠狠砸到那几个人头上，看到他们突然站起来骂, 　　“哪个王八蛋扔的？”才开口说。 　　“嘴闭上，全车厢都听见你他妈在那意淫什么了，再给篮球队丢人就把你顺窗户扔出去。” 　　那个高个子的大男生看见安凌出来认了，就不好意思挠挠头，用眼角偷瞄前排那几个漂亮姑娘，看见她们在那捂嘴偷笑，眼角不住瞟着他和安凌，更不好意思地坐下了。 　　严舒笑着看着拿着手机看向窗外的安凌，挑着眉头觉得安凌可真是不一样了。以前就属他看得最开心。 　　“你走的时候怎么和许宁说的，他那么黏你，你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间才能回来，和他说清楚了么。” 　　安凌听到眉头更皱了，他走的时候没跟许宁打招呼，就走两三个月，又不是不回来，可他就是不敢当面和许宁说，不知道为什么。 　　“我给他发了短信，说今天从火车站走，下午四点半的车，没告诉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回信息了么？” 　　“回了，祝我有个好消息。”安凌忍不住又解锁了手机，短信界面上简单几行字，许宁什么也没说，好像一点也不介意自己不提前打招呼，直到离开的时候才发短信通知对方。礼貌矜持，像是两国间的友好官方发言。 　　知道了，一路平安，希望你有好消息。 　　严舒看着安凌眼底的焦虑，他好像从未见过安凌这样殚精竭虑地想着一个人，他好像不自觉希望许宁能对他依赖，撒娇，露出别人未曾见过的真面目。可又总不小心地隐藏着自己明显的动心，好像不承认自己已经很在乎对方，就可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学校为保证大部分同学的上车时间，提早了到火车站的时间，安凌到车站的时候才两点多快要三点的样子，离自己的车次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和严舒坐在候车室的座椅上，彼此沉默。他低着头看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许宁回条短信，就听见那边几个去不同学校车程晚一点的人说要去吃饭，主要是校队那几个男生，笑得明晃晃对着不知道修的是美术还是表演类的那几个美女艺术生在献殷勤。李孜就是在车上被安凌用矿泉水瓶砸到男生，走到严舒和安凌旁边，叫他们一起去，那边是四女两男，加上他们正好。 　　严舒还想着安凌的心情不一定能去，回绝算了。就看见安凌倏地站起，把手机扔进书包里，露出一张平日里总挂着的漫不经心的笑脸，和李孜挎着肩膀走了，走出去好几步回头看向他，问他，“怎么不走？” 　　严舒把自己想说的话又咽回去，走慢了，跟在大部队的后面，看着那几个笑的格外娇羞的姑娘，有意无意地凑在安凌身边，而安凌眼里藏着不耐烦，却还笑着应付着。心里恍惚，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他看着他们穿过安检门前方走上了二楼的电梯，他突然察觉眼角有熟悉的身影，他猛然回过头，看着安检门外的许宁。 　　刮着凛冽的风的晚秋午后，他穿着深蓝色的夹克。呼吸不稳，大口扶着膝盖喘气，抬起头的时候可以看见汗湿的刘海，他好像看见和别人笑着勾肩搭背走过去的安凌，和他身边衣着鲜艳身段窈窕的漂亮女生，面色苍白。 　　像是意识到自己冲动做错事情的孩子，还没被发现和批评，就已经先害怕的想要缩起来，不被别人找到。他转头看到发现他的严舒的时候，眼神变得更为慌乱不安，可是马上就传过来的眼神里还是有严舒读得懂的祈求，他再说别叫，求你，别叫他。那么矜贵的高傲的许宁，满脸忐忑小心不安，他怕安凌发现他过来生气，他甚至不敢责怪安凌临走才告诉他，看到安凌旁边有别的女生，更不敢上前和安凌说声再见。严舒看着还勉强和他微笑，打招呼后转身离开的许宁，就觉得心疼。他爱上了一个人，先爱上，被人抓到，就是这样，觉得自己低了一等，时时刻刻小心着，生怕别人厌了，腻了，弃了，拿捏着自己现阶段拥有的最好的样貌，最好的距离，不敢太近，更不能太远。 　　许宁接到短信就不顾上着课，请假出了教室，跑出校园打车追来，一路上都在想怎么和安凌说，说他还是想要在离开前见一眼安凌，他一定乖乖的，耐心等他回来，和他说即使想他也绝对不会闹他，绝对不会耽误他的考试。 　　他下车以后在偌大火车站里不知道转了多久，着急不得了，像一只被火烧着的鱼，恨不得燃尽身边的空气才能呼吸。好不容易在安检口隐约看见了安凌的身影，大步冲过来，想要叫出安凌的名字，却发现自己的嗓子被安凌的笑容卡的死死的，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他才发现好像只有自己担心即将要分开的两三个月，而另外一个人可能一点也不在意这分别，甚至有所期待，期待接下来的，到处都是明媚可爱的女孩子的日子。 　　他站起身，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大口喘气的冲动，他眼里是他不曾注意掩饰不住的难过和哀伤，明明已经不知所措到极点，还是保持自己一贯的样子想好好的面对严舒，他摆摆手，对着严舒露出一个极为陌生的微笑，轻声说，你们一路平安，注意安全，考个好成绩。声音轻到自己都听不清，才转过身，用比平常紊乱很多的脚步声离开这个地方。他第一次后悔自己如此冲动，让自己如此难堪。走廊里他的周围是嘈杂的人群，可他的世界好像突然安静了下来，一片死寂。 　　严舒看着满心期待欢喜奔着这里来的许宁，受伤挺直肩膀离开这里的背影，听到安凌在楼梯上喊他，“干什么呢，快点啊。”才晃过神，他觉得自己一开始觉得安凌捡了个宝贝的想法真是难为了许宁，而他后来觉得安凌会伤了许宁的想法真是太正确了，正确的不能在正确，以至于他一个理科生，体育生都会在风声萧萧的秋天突然感慨万千，有一种伤春悲秋的矫情情绪。 　　直到他和安凌上了火车，严舒也没想好要不要告诉安凌，许宁来过了，他躺在卧铺车箱的上床，低下头看下面安凌被手机屏幕照亮的半张脸，也是不开心，他们旁边是一起的队友，早已经呼呼睡过去了，那应该才是体育生的正常打开方式，吃饱喝饱了就睡觉，该打球的时候打球，该打架的时候打架，没有那么多零碎又糟心的情绪。他突然从床上下来，拍了拍安凌的大腿，叫他坐起来，坐到他身边。 　　“想给许宁发信息么？”严舒瞟了眼安凌的手机界面，还是许宁的那条简短信息，和许宁的人一样，外表都是孤高冷傲不可接近的，叫你总是能感觉到他不自觉划出的和你的界限。 　　“严舒，许宁现在的成绩，最好的院校和最次的院校，你知道是什么么？” 　　“之前考试许宁没参加，也不知道成绩怎么样？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估计也差不了。”严舒转过头，看安凌在车厢里看不清表情的脸，“你担心什么，他考的好还是不好？” 　　“他那套卷子在我旁边写的，四套卷子，750分的卷子，三个多小时，之后我问了他班同学，老师打了677。”安凌有点后悔自己没当面和许宁说清楚自己出来考试的事情，许宁没参加这些乱七八糟的考试，估计也不知道特长生的录取事项，心里可能比自己更慌。可安凌一看见许宁那张素净矜贵的脸蛋，就想着以后也不能委屈他，他学习不好，就体育好一点，可是体育生那么多，他根本不敢打包票一定能考上和许宁近的学校的体育学校，他说不出口，说不出自己有多想以后和他继续在一块念书，在不拖累许宁的情况下，和许宁在一起。就只能躲避这件事情，闭口不谈。可他不知道这样的躲躲闪闪更让人心里无底，像是漏了一个大洞，呼呼地往心里吹着寒彻人的冷风。 　　严舒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以为安凌是腻了，才躲着许宁，可他却是因为想和许宁更长时间而烦躁担忧，“要是高考正常发挥的话，基本上那几所重本都没问题了。”严舒他们已经拿到了省里最好学校的特长录取通知书，本省的考生基本上文化课都没问题，可是省里的那所学校对许宁来讲，大概会是E志愿，押底的选择，而且多半不会有什么用的。 　　安凌无意识转着手机，他突然想起他爸知道他早恋修理他的时候，说他根本不懂什么叫谈恋爱，谈个屁，屁大的孩子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他当时不以为然，而现在，遇到许宁以后，他突然明白了这次恋情和之前的不同。他开始想要未来，他突然好像知道了什么是恋爱，不仅有相处时候的缠绵热情，留恋不舍，还有关于未来的期许忐忑，以及突如其来的责任的重量，他遇到了那个让他想把全部最好的东西拿到他眼前的那个人，心底里不想要他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许宁有时候会忽然忘了安凌走的那天发生的事情，他落寞地离开火车站，在外面站着发呆，一阵风吹过来，因为一直憋着跑过去的急促气息被风打散，开始不停地咳嗽，咳得像是要了命。 　　安凌离开以后，每天会给他两三条信息，说自己今天去了那个学校，吃了什么，几点睡觉说晚安。有时候会给他打电话，但是再也没有以前那样的轻浮了，不会在电话里说些教许宁面红耳热的话，不会诱惑着许宁说喜不喜欢他，只会关心许宁的生活学习，偶尔问问许宁的父母。许宁有种感觉，他觉得安凌好像一下子因为去了外地而变得异常懂事和冷漠，变得更加成熟，像许宁之前幻想的那样，一夜之间，抽开了枝芽，变得稳重而可以依靠，变成一个充满了男人气息的优质男人。 　　可对于许宁来说，这可不是个什么让他觉得好的消息，因为在安凌变得如此吸引人的同时，他们正分隔两地，他没有在他身边，没有见证因为什么人什么原因，安凌愿意脱掉了那层顽劣纨绔的壳，开始思考自己以后的人生。 　　好像一夜之间，树叶由绿变黄，然后凋零。马路上的高大的青桐只剩下光洁笔直的树干，像一个独立无依的高个男人，他和同伴之间的距离，远的刚好，只能互相对望，不能指望对方提供过分的帮助，因为对方也是一样的境地。只能在秋末冬初的雨夜里，披着被淋到掉色有些发白的青色的雨衣，孤零零地立着，也不能给过路的人的一点遮风避雨的余地，毕竟他们一样地别无所靠。 　　早晨醒的时候，许宁就难得迷恋被窝里的温热，被子外的空气好像冷到外露的皮肤就要起霜了一样，他把自己缩成一条细长的蛇，听着方桦洗漱时发出的声音，一直被方桦一遍遍吹着，一直赖到方桦洗漱完，才慢慢悠悠地起来，走向洗漱间。 　　方桦在书桌旁收拾书包，他把今天要用到的卷子放进书包里，回头看了眼还在洗漱间洗漱的许宁，觉得许宁这一阵子好像有些不一样，也不是很明显但还是能看得出来，虽然以前就一副不好接近的样子，但是私底下还是挺温和的一个人，按部就班完成自己的事情，可是最近好像变得更冷清了，眉目间越发死寂 ，人也越发懒散。就像一个即将进入冬眠阶段的冷血动物，像是蛇之类的。 　　“许宁，你是不是最近储存能量要冬眠啊。”他笑着问的，可是随着没有回复的时间越长，气氛好像也越发尴尬。 　　他背起书包，路过洗漱间的时候，看着许宁拿着牙刷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顿了顿，还是说了声，“我先走了，你别迟到了啊。”才离开屋子。 　　许宁接了一口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把嘴里的牙膏沫子冲尽。冰冷的水好像也激不起他太大的情绪，他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一条方桦说的，即将进入冬眠期的冷血动物。行尸走肉，了无生趣。他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起伏，可他好像却是掏出了他为数不多的浓烈的情绪，用光了他前二十年积攒的荒唐的举止，所以剩下了一个麻木的，不知道求什么做什么的空壳，没有太难过，也没有太期盼，所有情绪都耗光了以后，什么都没有。 　　上课的时候，许宁趴在桌面上，侧头看着窗外的灰蓝色的天空。这个季节的天好像都特别低，离人很近。让人不自觉低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隐藏着厚厚层之中的什么不知名不具形的生灵。 　　“许宁，有人找。” 　　许宁出来的时候，看着门口裹得严严实实的严颖，浑身上下就能看见有点婴儿肥的粉嫩脸蛋，穿着白色的长款羽绒服，裹住了膝盖以上的位置，带着里面卫衣的帽子，上面有两个下垂的兔耳朵一样的装饰。看见许宁一出来，眼里就冒着亮光。像是一只成精了的兔子。 　　“许宁，我想请你帮个忙，我只能找你了。”严颖双手想要抓住许宁的衣服，又怕许宁生气，一双细白的手就掉在半空中，可怜兮兮的。上回借了许宁衣服以后，她又还回来。一来一往的，两个人也算认识了，偶尔也会碰到聊聊。眼下严颖真是找不到别的人了，只有许宁肯出面帮她，才可能会有机会。 　　“什么忙？” 　　“我听说你和方桦一个宿舍，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他，接下来的课程我能不能和他的小组一起学习，我绝对不会拖他们后腿的。”严颖的眼圈红彤彤的，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教改之后，学校换了教学方法，由学生成立小组自主学习代替教师上课，本来是为了提高学生的自主性和方便学生自己查缺补漏，可严颖班的情况是特长生走了以后没剩几个人，剩下的人心思也根本不在学习上，她实在没有办法了才过来找许宁试一下，他们班本来就是特长班，老师平时上课的时候就不会像重点班级一样认真细致，教改以后，他们班组学习小组老师就更是放手让他们自己学习了。 　　“我只能帮你问问，具体什么结果我也拿不定。”许宁看着就几乎要哭出来的严颖，有点手足无措，他对严颖的印象很好，这个女孩乐观上进，爽朗大方，每次看见他，都很热情地和他打招呼，要是可以他也想帮她，可方桦他们班级是学校今年第一次成立的尖刀班，几乎占了全校最好的资源，班级里只有20个人，几乎是整个高三年级组学校里最好的学生了，他们肯不肯带上严颖，许宁一点也没有信心。 　　“没事，你肯帮我就很感谢你了。” 　　严颖低头抽泣，鼻音浓重，她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对许宁笑了笑，可这副不想让别人为难的样子让许宁有点心疼。他有点恍惚，这段时间他都没怎么有心思学习，课改与他，几乎没有太大关系。可严颖却如此担心，让他突然记起，高三的时候，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他一样，还满腹心思在别人身上。 　　“我会尽量帮你的。”许宁的清透的声音传到严颖耳朵里的时候，她一下子抬起头，措不及防，从没想过看起来冷漠，不好接近的许宁会说出这种话，她一下子擦干眼泪，抓住许宁的手腕，眼神发亮专注低看着许宁， 　　“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许宁被她突然地动作惊到，可是看着她不像来的时候那么低沉难过，也不想让她扫兴，他没抽开自己的手，而是看着严颖重新亮闪闪地眼睛，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微笑。 　　“嗯” 　　安凌坐在酒店简陋的单人床上面，窗外是灰色覆盖了三层楼高度以下所有视线的雾霭，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自己在几楼，是离地面太近或是太远。 　　好像许宁的心。安凌看着同学发的照片，北方小镇浅蓝色发白的天空和三张笑得格外开心的脸。许宁和方桦，还有他班的严颖，方桦的俊帅优雅，严颖的活泼俏皮，还有许宁的精致绝艳。怎么看怎么养眼，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安凌自己本来没有什么太大追求，他可以和陈御一样，接受省校的邀请，或者像严舒一样，考到哪算那，反正他的未来生活不会有太大的变动。 　　可是他不甘心，他想和许宁在一起，不想毕业分手，不想因为距离的拉长而分开，所以他才来到这个比家里冷十几度的偏北的大省的省会城市，全国最著名的大学都在这里，就算他不学习都知道所有好学生的奋斗目标都在这个城市里，而他在明显有更简单的选择前，选了一条无比难走的路，可是因为许宁，他愿意去拼劲努力在一群杰出优秀的人中，费力挣扎。只想能和许宁以后在一个城市，离得近一点。明明是抱着想离得更近的想法的来的，可是却好像走错路了一样，他们不打电话，不说想念，像是互相不惦念一样，可是明明想念的都要疯了，满脑子都是那个人，一空下就想他。他离开那天，还没想好怎么和许宁说，他不敢告诉许宁，万一考不上，给了希望之后的失望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盼头，可是不意味着他不想要许宁的关心，他总觉得想要给许宁最好的，不想他受委屈，不想他难过。可是当他离开许宁以后，一个礼拜，两个礼拜，一个多月以后，他才意识到他想要许宁关心他，主动表示想念，而不只是给他发短信，没有主动给他打过一通电话，他白天跑东跑西办手续，一得空就拿出手机，给他发短信。等他有空的想打电话的时间都是下半夜了，那么晚，他根本不能打过去，会耽误许宁的休息。就只能自己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想着许宁。 　　照片里许宁的笑容温暖惬意，好像没有什么不开心，他觉得心里酸涩，忍不住想着许宁是不是不喜欢他了，担忧忐忑，恨不得马上回去，回到许宁身边去。他好几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那么深刻地想着一个人，想到鼻子发酸，眼眶里有湿意。他在为他们未来努力的时候，许宁不在身边，他想要许宁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他，又怕他知道自己太喜欢他，就不会珍惜了，像他以前一样，他觉得辛苦，却不是因为在远离家乡的寒冷城市，而是许宁不在身边。 　　酒店的房间里开了暖气，空气干燥，外面的天空灰暗，他在大学里面考完试，跑过红色的塑胶操场，嗓子里像被卡紧了一团肮脏的棉花，他压不下去，又拿不出来，堵着他的嗓子，发痒又挠不到，火烧火燎地，咳不出来，让他感觉窒息一样，可是最难过的，好像还是他觉得许宁的心藏在了这篇灰蒙蒙的天空后面，他知道许宁喜欢他，可就像这雾霾一定会消失，许宁的喜欢又会持续多久，在他如此清楚地知道自己如此喜欢许宁以后。 　　安凌把手机扔在床上，他把头垂在床边，让身体的血液倒回到脑子里，闭上眼睛。他知道他这个时候只能向前，拨开这一层雾霾，因为后退已经看不到来的路，就像他浪费了多少感情以后，终于意识到他的爱那么珍贵，只能爱一个人，现在这个人，只能是许宁。 　　明天是平安夜，他希望明天的测验有个好成绩，T大的招生指标大概只有十几个左右，一定要好好发挥，才有希望。 　　一模的成绩下来的时候，许宁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卷子，分数和自己预期的一样，比以往有所降低，最近半年他的心思都集中在安凌身上，一模的难度又照正常的卷子有所提升，成绩下降是正常的，老师可能怕影响他的心情，还安慰他这是正常的，排名没下降就可以，不要太紧张，元旦好好放松一下。 　　他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手机在裤子里振动，他走到楼梯转角，拿出来看见是安凌的来电，手不禁一抖，快速按了接听，他忍不住屏住自己的呼吸，拿到耳边，小声开口，说了一句。 　　“安凌，我想你。”许宁是真的想安凌，可他不敢主动给安凌打电话，特长生的考试流程他上网查了查，格外幸苦与麻烦，白天还要训练保持自己的体能。通常都是安凌的发一条他回一条。 　　“屁，就骗我吧，我看你跟方桦，严颖玩得可好了，没有我也行。” 　　“不行，没有你不行。”许宁打断了安凌的话，他紧张的拔高了一点声音，可是在安凌的耳朵里格外动听，一点也不尖锐，反倒有点清凉凉的，像是有股泉水顺着他的喉咙滑下去，让他最近不舒服的嗓子一下子舒服不少。 　　“宁宁，平安快乐。”安凌的声音突然正经下来，低沉的男低音沙哑，像是在许宁耳边说的一样，让许宁脸庞一下透红。 　　“我今天去T大测试，许宁。”我想要你的加油，想知道你的心意，我想你知道我在为我们的未来努力，所以不要离开我，一直喜欢我，一直那样热烈的看着我。安凌拿着电话，说不出的话在他心里回响着。他身高接近一米九，穿着一身黑色的卫衣套装，鸭舌帽压着他最近长了的头发，脸上尽管带着白色的防雾霾口罩，可还是挡不住他明显锋利的脸部线条，格外有侵略性的帅气，尽管看不清五官，仍有许多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可他就全身心关注在手机那一边。 　　“安凌，不论怎样，我都想和你在一起，所以你，尽力就好。我相信你。”许宁听到T大的时候，心里一震，他考虑自己报考学校的时候，和安凌不经意的提过T大，那是全国最好的体育类大学，里面的体育生招生指标很少。可是那是离许宁想要报的大学最近的一所。安凌出现在那里，是不是意味着安凌想过他们的以后，只要安凌肯往前走一步，他都愿意跨过之后的无数步，只求离安凌更近一点。 　　安凌看着前面的人渐渐走进去，知道快轮到自己了，他和许宁说一了一声，挂了电话，开始热身。 　　上场之前，他下意识拿出手机想看一眼许宁的短信，给自己加油。就看到许宁新发的一条信息，他点开，看了一眼，心就好象突然安定下来，却更有力量。 　　“安凌，只要你愿意，你在哪我都能在哪，所以，安心。” 　　有太多的人对安凌说过情话了，多到安凌已经不记得说情话的人是谁，说的是什么了，他好像才刚刚成年不久，却早已经在男欢女爱之间沉沦几年，沉浮到他的心像冰河世纪的一座山，尘封已久，岿然不动。可是许宁是一股夹杂着凛冽气息的西伯利亚的春风，他清冷高贵，要叫安凌时刻惦记着他那张总是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脸蛋，可他也拥有一双灼热的眼，每一眼都可以融化安凌一万年积累的寒冷，每每他露出自己坦露的情感，就可以击破安凌心里重重的壳，叫安凌知道他有多在意这个人，多喜欢他。 　　所以安凌摘掉口罩走到考官面前的时候，是自己也没想到的镇定，他已经拥有了他最想要的，并且确定那个人的想法之后，就无所畏惧，他可以因为他和别人的照片冷漠焦躁，也可以因为他的情话精神饱满，像一只捍卫自己领地而低声嘶吼的狮子，强悍的气势夺人眼球。为了让自己的所爱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第 11 章 　　元旦放了三天假，自从那天许宁和安凌因为那个电话和好以后，许宁就想清楚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活法，有的人在二十岁之前没遇见他们最重要的人，所以他们努力学习，努力填满自己，提高自己，让自己变成一个更好的人等待未来的那个人来说，对不起，我迟到了。然后连两个人一起享受自己前半生为了能和对方一起好好生活的下半生而奋斗不停的美好结果。像方桦，像严颖。而有的人幸运地遇到了早早地遇到了对方，他们就一起好好为一起的未来的奋斗，像他和安凌。 　　因为喜欢的太多，所以太敏感太在意，可是许宁对待那些阴暗的想法的做法永远都不是和安凌争辩，他会自己慢慢消化，慢慢想开，像他第一次因为安凌朋友的玩笑而在意，到后来的面不改色，不动于心。像在车站慌乱之下的躲避逃跑，到现在和安凌的甜甜蜜蜜黏黏缠缠。他太清楚自己喜欢的安凌的程度，所以不会做，或者说尝试做任何危害他们关系的事情的想法都会下意识地避开，他只要时刻确定一件事，就是安凌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就够了。 　　一模成绩他告诉家里的时候，表现得不是很开心，有些沮丧，尽管事实上他并不是很在意，他和爸爸在书房里谈了两个小时，出来的时候一扫进去的低沉消极，嘴角甚至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漂亮笑容。许宁一出来许妈妈进了书房，想知道父子两聊了什么，她问了许宁。 　　许宁俏皮地眨了眨眼，没回答。让在书房门口要进去的许妈妈一霎那间想要极不礼貌地擦擦眼眶，再去扯扯许宁最近有些消瘦的脸蛋，看看这个是不是他一直矜持有礼缺点人情气味的儿子。许宁冲他露出了笑容，最近一段时间没被经常使用做这个表情的面部肌肉有些酸涩，他伸手摸了摸自己有些烫手的脸颊，低头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给安凌发了信息，成了。看到安凌回复的知道了和□□的表情。就像偷偷得到什么宝物的孩子，不想被人发现自己过于开心的表情，他躺到床上，把被子拉到头上面。围着被子在床上转了几个圈。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许宁就拎着自己四四方方的黑色小皮箱出了房间门，许爸许妈坐在餐厅的桌子旁边，看见他出来，许爸爸放下了手里的报纸， 　　“过来吃点饭，再出门吧。” 　　“嗯。”许宁边答应道边走向餐桌旁，把行李箱就立到了一边，许妈妈给许宁盛出还冒着热气的粥，看着许宁掩饰不住了的热情和憧憬，还是把嘴边阻止的话咽了回去，宁宁长这么大本来就很少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这次一模成绩不好心里难受也正常，可是想出去走走完全可以在家附近散散心，一下子走那么远，最近还这么冷，多遭罪啊。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好，还是软着声音开口询问道。 　　“宁宁，妈没有拦着你的意思，可是去那么远，你就那么两天假，不够折腾的，咱不去不行么。” 　　许宁放下了筷子，脑袋迅速思考昨天晚上和爸爸说的哪个理由不够充分，让他母亲今早又试图阻拦他，然后他抬起了头，瞪大了眼睛，浅棕色的瞳孔霸占了二分之一的眼睛，盯着你看的时候让你觉得既可怜又无辜。 　　“妈，我以后想考那个学校，我想去看看，哪怕就一眼也行。这样我心里可能就能有点动力了。” 　　他昨晚和爸爸说的时候也用的这个理由，他爸没说话，半天才摘下了眼镜，揉着自己的鼻梁开说，“你想去就去看看吧，既然你想往哪考的话，你还要努力，你现在的成绩根本不确定。”他看着自己露出些老态的父亲，觉得人家以前说养儿防老未必是真的，儿子小的时候未必不淘气就省心，像他一样话少的可怜也让家里人担心，直到大一点了以为不爱说话是性格问题，和家里人不亲近也是性格问题，要是知道他还可以做出为了另一个男孩子撒谎找借口出去见面，就三天假还往那么远的地方跑这么疯狂的事情。估计谁都不会相信。他想着自己真是没救了，因为就算他想到了这样对不起爱他疼他的父母，可他依然控制不住那颗即将为见到安凌而跳动不已的心。 　　他是这么年轻，也是这么浓烈地喜欢着一个人，无所畏惧。 　　“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不还是我和你爸陪着你去吧，你自己第一次出门多不安全啊，最近出门的人又多。” 　　许妈妈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叫许宁一个人出门不安全，起身要收拾东西。许宁连忙起来，拉住了她。 　　“妈，你和我爸也是难得休息，平时那么忙，这次你就和爸在家好好休息吧，我都成年了，没事的，你别担心。” 　　许宁难得说这么多话，他握着许妈妈的手指冰凉，许妈想起了他刚出生的时候，小小的，比正常的婴儿轻了不少，许宁的外婆看着许宁的小手的时候，还说这孩子是不是不足日子，这手像是小鸡爪一样，瘦得很。 　　可现在平平安安地长的这么高，这么隽秀，在平时自己不怎么在意的时候就长大了，接下来会出去读书，工作，就回慢慢离开这个家了，他已经不是她认为他不会长大的一个孩子了，他或许想要一点成年人的自由，她回头看了眼许爸爸，看着他点了点头，伸出手，摸了摸许宁的脸蛋。 　　“一个人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别怕花钱，在路上也不要着急，既然想要散心，就一定放松好自己的心情，回来好好学习，备战高考。”许妈妈的声线温柔，她的手也温暖了许宁的脸庞，许宁缓缓低下了头，抱住了许妈妈的腰，把头放在许妈妈的肩膀上，他才轻声说。“妈，对不起，我任性了。” 　　“谁说的，我们宁宁最乖了。出去玩吧，没事的。” 　　许宁吃完了饭，就在许妈妈的目送之下，上了出租车。他几乎一上车就马上拿出了手机给安凌打电话，他确实是自己第一次出远门，连买票的网络认证都没有，还是叫安凌帮他买的票，他一打通安凌的电话，就听见了安凌低沉沙哑的声音。“出门了么？” 　　“出了，刚上车。”他双手捏着电话阴冷潮湿，他被安凌蛊惑骗着家里，跑出去几百公里就只为了去见安凌一面，他有多憧憬向往，就有多忐忑不安，不仅为了接下来独自一人去T市的路，还有对如此轻易就可以被安凌说服的自己也感到害怕。有一瞬间，他想叫师傅转头回去，可是他发现他听着安凌说想他的话就浑身无力，像是被操纵了的木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意，做着以往想都不会想的事。 　　许宁下了出租车的时候，看着古老建筑风格的火车站有点恍惚，这个城市被改造了很多地方，翻修的楼房，马路，还有不知道挪了又种多少次的青桐，可这座火车站却一直没变，他上次来还是为了送安凌，这次来，还是为了安凌，安凌安凌。都是安凌。 　　生活里好像有太多关于安凌，或者和安凌有关的事情，组成了他现在生活的大部分中心，他心甘情愿接受这些改变，并希望生命中这种改变可以一直持续。 　　“想什么呢？” 　　安凌穿黑色加长版的羽绒服，下摆到了他的小腿，可却让他整个人更显得瘦高，宽大的帽子让他的脸看起来比之前更尖锐锋利，像一把泛着雪光的剑。他脸色苍白疲惫，站姿颓废慵懒，看起来又英俊又凉薄，有种性冷淡的吸引感，像惨白高挑的吸血鬼出现在了有毁灭意义的清晨，又美丽又危险。 　　他一大早出现在许宁面前，没有任何前兆的，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他的眼前，用沙哑性感的不得了的声音勾着许宁的耳膜。 　　“你怎么会在这。”许宁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安凌，用自己跟外面温度没什么区别的手敷在自己的脑门上，闭上眼睛，像在给自己降温。然后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安凌放大的脸，安凌低下头，离他很近很近，呼吸出来的白色哈气在他眼前一点点消散，他们呼吸相交，却没有再近一点，安凌拽下许宁冰冷冷的手，塞进自己宽大温暖的衣服袋子里，另外一只手拉过许宁的箱子，拉着他往前走。 　　“我不放心。”他只是简单地说了几个字，没再说别的，可许宁不知道前一晚才确定他会去的安凌，几点买的票回来的，本来就是因为他还有考试，回不来，许宁才动了心思要去的，虽然说两个城市之间的交通很便利，可是一来一往还是要花掉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他看着安凌略略显疲惫的脸色就知道他是熬夜坐车过来的。 　　“后半夜到的？”许宁加快了脚步，和安凌一起往候车室走去。他们的班次大概就九点几分，买的高铁票，到那边应该是下午两点多，还能陪安凌好好休息一下午。 　　“嗯，然后找了个酒店眯了一会。” 　　“我要是不出来怎么办？”许宁的手在口袋里不老实在安凌掌心里划着，他抬起头看向安凌的俊脸，自己脸上有不自知的得意和高兴。 　　“那就自己回去，反正票也买了。”安凌看着许宁漂亮的脸蛋，觉得自己应该是栽倒许宁手里，才不到两个月没见面，他就觉得他想这个人想到要魔怔了，干什么都觉得不舒服，甚至厚着脸皮教唆着这个平时模范好学生骗着家里来出来陪他，他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看不出来，耳尖却有点红。许宁凉凉的细长的手指头还在他兜子里作怪，划弄着他的掌心，他觉得有些痒。清了清嗓子，低下头在许宁耳边说，“也没准会跑你家去，把你绑出来，反正迟早也是我的人。”还坏兮兮□□地哈了一口气扑在了敏感的耳垂上。 　　许宁的手一下子就老实不少，老老实实地被安凌握在手心里，暖暖地传递着热量，熏得许宁头脑发昏。他才有勇气抓着安凌羽绒服帽子的大毛领，看着安凌长长的眼型，毫不过脑子的张嘴就说，“安凌，最喜欢你。” 　　安凌总是能被这样简单直接的情话一下子就撞得面红心热的，当然说这个话有这个功能的只有许宁，他也不知道这个外表高冷禁欲的三好学生怎么总能怎么这么不知羞耻地，说出这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他有些尴尬羞涩，就狠狠地把许宁拽到自己的怀里，用自己长长的手臂把他夹在腋下，低头面无表情地说， 　　“浪货”还借着自己散开的衣摆遮挡，狠狠扭了一下许宁很久没和他接触的屁股蛋子。 　　许宁已经习惯了安凌对他的各种不好听的称呼，可他也渐渐一点点意识到了这个大男孩对他的好，他本来就是先喜欢安凌的，安凌回应他一点他就高兴的不得了，现在他能感觉到自己在安凌怀里被关心着，他了解了这个男孩表达喜欢一个人的方式，他可能不懂你想什么，让你某些时刻觉得受伤，可他愿意对你好，尽他所能的对你好，尽管这份喜欢，可能还不够成熟，可这对许宁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检票的时候，排队的人很多，安凌整个人挡在许宁的后面，用自己的手臂为许宁打造了一个无人禁区，把许宁保护在自己的范围里，不让他被别人挤到，许宁身后贴着安凌的胸膛，安凌一进车站就拉开了拉链，长长的羽绒服走路的时候向两侧散开，露出两条修长笔直的大长腿，他拽着许宁把他裹在一边，现在又让许宁贴在上面，给他热量。从高铁站台上走出来的时候，失去了建筑物的抵挡，风一下子大了起来，发出呼呼的声音，安凌就紧紧裹着他，两个人几乎要粘在一起了，许宁笑得跟个小傻子似的，抬着头不眨眼看着安凌表情严肃的脸，安凌察觉到他的注视，低下头看见许宁笑得眼睛都变成一条黑线的小脸，就觉得心里柔软的像一滩春水，他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好像只要让许宁一直这么笑，叫他干什么都行。 　　“笑得这么开心，不怕我给你卖了，嗯？”安凌低下头用下巴擦着许宁的头顶，柔软的发丝凉凉，触感像是冰镇过的丝绸。 　　“那你不赔了么，我还是在你这最值钱。”许宁也不怕别人这么看他们，两个正值最青春年华的男孩子，怎么亲密打闹都不过分，何况这么冷的天，大家都恨不得把脸缩在围脖里，根本没时间关心别人在干什么，他笑的格外开心，像是真的出门散心一样。他身体稍稍地往外仰着，拉开了安凌上半身的距离，嘴角还噙着笑，看着安凌，想知道安凌的回答。 　　“嗯，不能卖，卖就赔了，我上哪在去弄一个这么浪的许宁去。”安凌也是，就任着他拽开自己的衣服躲在一边，眼睛也不躲闪地看着他，说的时候声音又低又温柔，好像还有一点点的宠溺，像是你说什么都行，那种眼神下就连浪货这种词都让许宁觉得是爱称。 　　许宁还是怕安凌感冒，本来熬了一晚上休息不好，身体免疫力就会降低，再吹风的话，一个不小心就容易伤风。他从安凌的衣服里出来，然后把安凌的衣服拉锁拉上，拽起宽大的帽子给安凌扣上，一下子就把刚才漂亮帅气的高大男孩，变成了一头熊，毛茸茸的的大领子看起来温软极了。 　　上车了，安凌把行李箱放好才坐下，他定的位置，让许宁靠着窗坐着，他坐在中间，旁边是一个中年男人，挨着过道。他坐下的时候，许宁把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侧着脸逆着光看向安凌，问他“你要不要靠着我眯一会，头疼不疼？” 　　“不疼，没事。”安凌抓起那只看起来白皙纤长的手顺势揣进自己兜里，动作又自然又快，一点也没被身边的中年男人察觉，许宁觉得被抓住的不是左手，而是自己的心脏，一下子一下子跳动的声音顺着被牵着的那只手传到脑子里，咚咚的声音，又清晰又温暖。 　　他放松了身体，轻轻依靠在安凌的肩膀上，虽然欺骗了家里人他出来的初衷，他心底总是藏着罪恶感，就像时刻有一个人在看着他，审视着他的行为，然后不停地摇着头，可靠在安凌肩膀上的一瞬间，他还是能感觉到自己悬挂已久的心脏安定下来。有一个人站在审视他的那个人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一切审视的视线。 　　等到他们两个折腾到安凌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两个人午饭在高铁上随便糊弄过去了，许宁把行李箱放到一边，转过身想问安凌晚上吃什么，还没说出口，就被安凌捏住了下巴，吻住了嘴。 　　安凌一开始打算狠狠欺负欺负这张他肖想了很久的嘴，可是一贴上去，就忍不住一遍遍温柔舔舐，用舌尖勾弄，用唾液润湿，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它。许宁从一开始的措不及防，到后发的缠绵黏腻，他伸出双臂挂在安凌的脖子上，配合着张开自己的嘴，伸出自己细长粉嫩的软舌，和安凌的缠绕又分开，一点也不厌烦一遍遍舔着安凌的唇瓣，两个人一直亲到双方都呼吸困难才分开，安凌脱下来许宁的大衣，就不让许宁再脱了，自己也是只脱了外面的羽绒服，两个人穿着毛衣一起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安凌搂着许宁，把被子紧紧压在他身体下面，才问他“还冷不冷。” 　　许宁紧紧贴着安凌，两只手贴在安凌的胸膛上面，“冷，手还是可冷了。”他看着安凌，眼里水汪汪的，像是想要主人疼爱抚摸的小动物一样。 　　安凌一只手被压在许宁头下面，就用另一只手抓住许宁放在他胸膛上的两只手，放到自己毛衣里面，下面紧挨着安凌触感明显的腹部肌肉，暖暖的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安凌把许宁的手放在肚子上，侧过身和许宁面面相对，抚过许宁的脸蛋，和他一只手差不多大的的脸蛋，被风吹的有点红，他把手放上去，给他取暖。 　　“累不累” 　　许宁第一次做这么时间长的车，他平时很少出远门，他们家的亲戚很少，几乎都在他家附近。又不是喜欢凑热闹的性子，所以冷不丁想和家里的人说散心才被觉得是心里压力真的很大。可是他真的不太累，不过他觉得安凌应该很累了，几乎30多个小时没怎么睡觉了，他就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我们睡一会，睡醒去吃饭。”安凌低头在许宁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又检查了许宁身后的被子，确定压实了，才闭上眼睛，拥着许宁睡着了。 　　许宁以为自己应该很难睡着，可听着安凌安稳规律的呼吸声，还有被窝里渐渐温暖起来，舒服的温度围着他，很快也熟睡了。 　　安凌一觉醒来的时候，觉得舒服了不少，疲劳感一扫而空，他摸了摸身侧已经凉了的位置，坐起来努力看清屋子里情况，没开灯，窗帘那里隐约有一点小缝，露出一条细长的光，他适应了屋子黑暗的光线，看清在床旁边的沙发上坐着许宁，就下床，走向那边。 　　许宁侧着身体坐在沙发上，手托着下巴，撑在沙发的扶手上。借着这道几厘米的空隙看向窗外，外面飘着鹅毛一般大的雪花，一片片形状分明，地面上已经覆盖厚厚一层，所有的建筑，停靠的车辆都被白雪覆盖，看起来整洁美好。好像就是已经连续阴霾了好几天的这个城市终于准备放晴，浑浊的空气都被不知道什么开始下的雪花片裹住，过滤般剩下干净清新的气息，看起来比他们回来的时候天空还要明亮。 　　许宁穿着白色的高领针织毛衣，外面披着安凌宽大的羽绒服，眼睛不眨地看着难得一见的雪，他们念书的小镇，秋长冬短，最冷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大的雪，因为温度的关系，即使下了也是留不住，很快就融化了。根本不会形成白雪覆盖住视线里所有能看到的静止物的美丽画面。他睡醒的时候，看着外面下的盛大的雪花，拉窗帘的时候就忍不住留了一条小缝，坐在沙发上看得入迷。 　　安凌莫名地心情愉悦，他坐到许宁身边，沙发因为重量下沉，许宁回头看他，笑得眼睛弯弯成一条细长的弧线，他伸了伸腰，修长优美的线条从指尖拉扯到腰部，双手举过了头顶，带着身上搭着的外套向下划去，安凌接住了要掉到地面上的羽绒服，往下拉了拉许宁已经露出些许腰侧肌肤的白色毛衣，却没想到伸完懒腰的许宁直接顺势倒在他的怀里，白净精致的小脸撞到他胸膛上，他把羽绒服围在许宁的后背上，一只手拥着他，另一只手捏着许宁的下巴， 　　“撞到的地方疼不疼？”他仔细地看着许宁的脸，从秀气的鼻梁到略微开启的两片唇瓣。低头离得很近，屋子里光线昏暗，他看不清许宁的脸撞红了没有，就只能低着头，越凑越近。彼此的呼吸打在双方的呼吸里，气氛旖旎。 　　许宁拉过安凌在自己脸上的大手，缓缓带到自己的毛衣下面，挑开自己的毛衣底边，顺着他温热的肚子一直滑到胸前，他压着安凌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声音轻又小，可是安凌还是听见了，许宁的嗓音像是沁了许久的柠蜜，酸甜酸甜地让安凌像一只红了眼的饿了很久的狼。 　　“这疼，想你的时候这里就疼。”许宁面对安凌的时候没什么底线，也不知道羞耻是什么，他总是冷淡着一张好看的脸撒娇，用清凉透亮的声线说一些好听的情话。 　　“一会不浪，你都不行。”安凌手滑下去，顺着许宁清瘦的胸腰滑倒后背，在上面摸索，他紧搂着许宁，低头亲吻许宁的发顶。嗓音里有着汹涌的欲望又克制的尺度。 　　“我就摸摸后背，别怕，自己抓着羽绒服，别让它掉下去，怪冷的。”许宁听话地是两只手抓着挂在后背上的羽绒服的两边，头搭在安凌肩膀上，安凌的骨架大肉少，肩骨突出宽阔，锁骨大的好像能装下许宁半张脸。安凌的手就在许宁后背肆虐。 　　“舒服么？”安凌低头测过去亲吻许宁的耳垂，那里的肉娇嫩敏感，许宁忍着传上来一阵阵的□□和灼热的气息，强忍着身体下意识的闪躲，乖乖地窝在安凌的怀里。任安凌对他动手动脚。 　　“痒。。”许宁上气不接下气，说一个字也拉长了声音，他眼睛里莹润着水泽，像是明知道是被主人欺负还忍不住要凑上求爱抚的小动物，让安凌心里一阵阵软糯。他抽出自己在许宁衣服里的手，捏住许宁的下巴，在他的嘴上印上一个响亮的吻。 　　“去吃饭。不饿嗯？”他把羽绒服给许宁拉紧，起身往浴室里走去，边走还边问许宁想吃什么，越往北走越重口，这里的食物都重油重辣，他怕许宁吃不好。想了很多吃的去问许宁。 　　“吃火锅吧，去吃鸳鸯锅啊，我吃清汤的，你吃辣的。”许宁裹着安凌到膝盖的羽绒服，几乎要遮掩了他半截小腿，把他捂得严实实的，很暖和。他的衣服一向都是修身休闲的，他妈妈喜欢英伦风格的小风衣，觉得穿上显得男人优雅绅士，他和他父亲就都是这种英伦风的修身的长款呢子风衣。他进酒店屋子里，脱下来就一直穿着安凌宽松的羽绒服。安凌的衣服一直都强调舒适宽松，穿起来温暖随意，还有安凌的味道，许宁一刻都不想脱下来。他穿着羽绒服走到浴室门口，看着安凌站在洗手盆前刷牙，打湿的额前碎发贴在他饱满的额头上，洗过脸后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很多，他左手拿着水晶六边形的水杯。右手刷着牙，满嘴的白色牙膏沫子，凌厉的脸庞看起来柔和不少，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个子很高的大男生，没有白天周身携带着嚣张气焰。 　　他们的目光在镜子里相遇，安凌的凌厉眼神也会缠绵深情追随着许宁害羞低下去的头，他涮了涮嘴里的牙膏，一股清凉的薄荷气息弥漫在口腔里，他把杯子放下去，转过身倚着洗手台，“鸳鸯锅？我们去问问有没有鸳鸳锅吧，适合我们吃。”他心情好的时候，声音磁性低沉，□□鼎盛的时候沙哑性感，总之不管什么时候许宁都觉得安凌的声音好听的不得了。 　　“你还知道鸳鸯有公母呢，真厉害。”许宁捂着嘴笑，看着安凌大步向他走来才觉得害怕，往房间里跑去。 　　“长能耐了你，还嘲笑我。我不仅知道鸳鸯分公母，还知道鸯鸯是俩公的呢。”安凌长腿一跨，几步就抓住了许宁，他拉住许宁的双臂用力一扔，就把许宁扔在了床上，随即俯身压了下去，他上身拉开了距离，眼神紧盯着许宁，下身狠狠撞在许宁身上，双手压在许宁纤细腰肢得两侧，在许宁下半身上下顶弄着，把许宁逼的脸颊泛起红晕。 　　“你说俩鸯鸯是不是这样嗯？”语气旖旎暧昧，声音勾着你想着不健康的事情，安凌的风月手段可以出一本教科书，对付在这方面单纯的和白纸一样的许宁，轻易就可以把许宁挑逗地说不出话。他总是把许宁逼的脸色红得像滴血一样才会放过他，他喜欢在这种时刻这样从头到尾都被自己控制的许宁，让他觉得尽管他学习优秀，老师同学都喜欢的不得了，可一对上自己，还是会手足无措的，这样的反差让他觉得雄性独占欲被满足。 　　“流氓。”许宁搂住了安凌的脖子，在安凌耳朵上咬了一口，还不解气地骂了一句。 　　“流氓配浪货，正好。”安凌笑得越发邪气，他嘴角上挑，缓慢而细致亲吻许宁的嘴角，侧脸，绕过了那张最想和他亲密接触的小嘴，直到许宁忍不住抬起头要亲亲，主动把自己的嘴送上来，才狠狠地占有了那张甜蜜的嘴。 　　等两个人亲完的时候，两个人的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安凌拽着许宁来到酒店不远的一家火锅店，上了二楼的雅间，房间里开着空调，两个人觉得有些热，脱了外套。安凌点单时候，要了鸳鸯锅，一边山菌清汤，一边咖喱辣汤。安凌点了一些青菜叶子，在他眼里就像山羊之类的动物吃的一样，可是许宁爱吃，还有什么红薯白薯的，淀粉多的像馒头一样。他自己又点了好几盘牛羊肉，两个人吃的热火朝天，尽管有许宁拖着，安凌吃得慢了不少，两个人结束这顿饭的时候看了眼表，还是只花了一个小时多一点。许宁中午没胃口吃得少，这时候不知道是饿极了，还是这家火锅店就是很好吃，或者就是单纯因为他和安凌在一起就开心，多吃了不少。走出店门的时候，他还摸了一下自己被撑到鼓起一个小包的腹部，满足的表情像是吃饱了的猫咪，眼睛眯成一条缝，招人疼得很。 　　 　　☆、第 12 章 　　两个人吃完饭，就沿着酒店面前的大马路散步，消化食，安凌步子大，两步和许宁三步一样远，就被许宁拽着羽绒服下面的抽绳拉着，走的越发慢了。两个人也没很多的话要说，但是两个人都觉得即使安静的走路，偶尔对看一眼就觉得心里舒服，暖的贴心口处温热，在凛冽的东风里竟不觉冷。 　　等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安凌洗完澡躺在床上，开了酒店的电视，随意点开电影，他平时喜欢的一些动作片，可是电视里打斗的动作任凭在激烈，也没办法把他的心神吸引住，浴室里传来的流水声，稀里哗啦的搅得他心猿意马，许宁那身白皮，又细嫩又滑，像有吸引力似的，他总是想上去摸几把，还有那双细直又长，还有力气的大白腿。还有好像他两只手就能环住的腰，他光想着就浑身热血沸腾，他本来就是开过荤的人，自从跟许宁在一起之后，他就再没做过，他舍不得碰许宁，两个男生在一起，肯定和男生女生不一样。他又格外珍惜他。 　　高三的课业忙，许宁学习认真，成绩又好，他怕耽误他学习。再说他不想许宁后悔，他们现在没有一定，许宁不是那种玩玩的人，他对这份感情的认真叫安凌觉得有压力，让安凌也不自觉的认真对待这份感情，再过火的时候，他都没真的动过许宁，顶天就再许宁大腿上蹭出来，蹭得那里发红，想要破皮了一样。 　　可是他和许宁很久没见面，他也很久没发泄了，何况许宁瞒着家里出来见他让他觉得很感动，更为情热。他知道自己教唆许宁出来见面不对，可是他真的觉得再见不到许宁，看不到许宁眼中炽热的情感，他就会害怕，怕自己抓不住许宁的心。他也会阴暗的想着如果上了许宁，也许他就不会这么提心吊胆的，也不会这么心里没底，不会这么惦记渴望许宁鲜嫩纯洁的肉体。 　　水声停下来，安凌转过头，装作不经意地往浴室门口看了一眼，可是没人出来。许宁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没有声音，也没有人影。 　　许宁在浴室里面也紧张的要死，他不是第一次和安凌第一次住在一次，可是今天和往常不一样，是他隔着几百公里跑来，跑到没有家人，没有同学认识他们的地方，确定了安凌和他想的一样，不想毕业分手，不想分开。总感觉挑开了他和安凌的最后一层屏障。 　　人在陌生的地方总是容易做一些冲动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期待多一些还是害怕多一些，他的手指拽着浴衣的带子用力到指尖青白，他站在浴室门口，甚至有一瞬间不敢打开浴室的门，他深呼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忐忑，浴室的门就突然被推开了，安凌下面穿着黑色的运动长裤，上半身就□□着，露出线条好看不突出的肌肉线条，他看着面上惊吓表情多一点的许宁，半响才说话。“我以为你洗晕了呢，半天不出来。” 　　“没，没有。”许宁的手拽这带子越发用力，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安凌也没再说话，他伸出手，拽过许宁的手，就拉着他出了浴室，他带着许宁往床上一趟，让许宁枕在他的肩膀上，半拥着他看着电视，一只手拿着遥控器，一只手搭在许宁的腰上，那里的皮肤滑嫩还带着潮气，因为主人的紧张紧紧绷着，从胸下到胯骨塌陷出优美的线条。安凌的手也不敢动，他等了许久，许宁也不曾放松下来，呼吸随着他的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微弱。他叹了一口气，把遥控器随手扔在一边，转过身面对着许宁，看着他连忙屏住呼吸，错开眼神不敢看他，就伸出手掐着他下巴，逼着他看他，细长上挑的眼睛里波光粼粼，湿润的泛着可怜的，像是受到惊吓，被猎人抓到小动物，时刻等着自己被吃掉。他亲亲许宁光滑的额头。 　　“宁宁，你别怕我，只要你不愿意，我什么也不会干的，我之前说的话都是逗你的。睡吧。” 　　许宁被在耳边说话扑出的气息熏的迷迷糊糊的，他的手就紧挨在安凌炽热的皮肤上，烫的他手几乎不敢贴上去。安凌亲他额头的时候他连忙闭上了眼睛，听着安凌说话。可是说的内容和他想的不一样，他听完连忙睁开眼睛，就看到安凌起身下床，他就马上坐起来，拉住了安凌的手腕。目光恳切，像是害怕被抛弃一样看着安凌，安凌无奈的笑了笑，他反手握住那只凉凉的小手，往自己的下半身按去，那里硬的想要坏掉一样，发出不能让人忽视的温度。 　　“今天别惹我啊，我憋了好久了，容易控制不住，你看会电视，我去浴室解决了就回来，乖。” 　　安凌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扯掉了许宁抓住他的手，转身像浴室走去。 　　许宁看着安凌进了浴室，有水流的声音传出来，他在床上想了一会，就起身走到了浴室的门口，缓缓的推开了浴室的门。 　　浴室里安静下来的时候，安凌亲吻着许宁被□□的不成样子的后背，青紫一大片，有些地方还留着暗紫色的圆形痕迹，都是他情动时不小心太过用力造成的。他心疼地轻轻亲吻，碰到的地方还是可怜的颤动。他把许宁转过来，抬起许宁的下巴，看着许宁一张布满□□的脸蛋上还残留着刚才激情遗证的红霞。眼眶湿润发红，可怜的像是一只被欺负□□的白色兔子。 　　才半抱着他来到水龙头下，给两个人收拾身上的遗迹。安凌最后擦干净了身体，穿上内裤的时候，看着还在水流下面呆愣楞的傻站着许宁，轻笑了一声。 　　“还不赶紧出来，打算在那站着一晚上么。”他以为许宁是害羞，就没走过去。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拉开了浴室的门出来，外面的空气比浴室里的清新凉爽了许多，他心情超好的大呼了一口气，躺在床上。 　　“快点出来啊，宁宁，别叫我进去抓你。” 　　许宁站在水龙头下面，明明刚刚亲热完，流出来的水还是热的，他却鼻头酸涩，觉得心里发凉，他无助的把手搭在自己的臀部，看着自己还泛着红，印着指印的臀瓣，那个被男人之间用来□□的地方还是完好的，安凌到最后也没进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能做的，不能做的，他都努力做了，甚至连不知羞耻的在安凌洗澡的时候，进来勾引安凌，对待安凌他从来没考虑过的自尊心，可是他现在却依旧手足无措，他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才能填补自己内心巨大的空洞，一想到安凌心里可能还是接受不了身为男孩子的他，就空泛泛的，像是身体里按了一座抽风机，顺着他的空洞，呼呼的吹着比外面隆冬还大的风。他眼眶红红的，眼泪和水流一起流下去。他开不了口问安凌为什么不肯进去，因为主动来到这个城市，主动进到安凌的浴室，主动在安凌玩弄臀部的时候勾着安凌亲吻，已经用光了他所有勇气。 　　他浑浑噩噩的冲干净自己，擦了擦自己泛红的眼眶，按停了水。水流一停下来，浴室里就安静的下来。许宁走到镜子前，用手擦掉镜子上的白气，看着镜子露出的那张脸，即使脸上还泛着红晕，液掩盖不住那张脸上清冷的气息，细眉上挑的眼梢，跟女孩子比起来，线条过于分明的脸，还有挺直的鼻梁和没什么血色的薄薄的嘴唇，他知道自己这张脸，英挺阴冷了一点，露不出温暖的笑和可爱的梨涡，也没有饱满的嘴唇和性感的眉眼。他用力露出一点微笑，用指尖狠狠戳着梨涡出现的地方，希望手指戳下的痕迹能明显一点，尖锐的指甲把脸上娇嫩的皮肤戳出一块深红色泛着紫的印迹。他毫不在意疼痛继续狠狠戳着。 　　直到镜子里他身后突然出现了安凌的明显生气的脸。他慌乱的把手放下，低下头不敢看安凌的表情。 　　安凌在外面等了很久，他意味许宁害羞要缓一会才能出来见他，他就体贴的多等一会也没什么。可是等到水流声停下来还没出来，就呆不住了，担心许宁是不是不舒服。结果一进来就看见许宁对着镜子，折磨着自己那张脸蛋。脸上的笑容奇怪又哀伤，即使挑着嘴角上扬，在那双晶亮的眼睛里也看不出一点高兴。他抓住许宁的双手，许宁还是低着头不肯看向他。他就无力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安凌也不知道许宁的心思，他总是觉得许宁的心比女孩子还难懂。明明喜欢他喜欢到好像什么都可以的样子，可是每次亲热完以后，就总是这副样子。他有些急躁也有些懊恼。不知道怎么对待许宁才好，明明刚才他也有回应。 　　“你要是不喜欢，以后我都不会碰你的，你一个人折磨自己算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急躁而不耐烦，抓着许宁的手也格外用力。 　　“不碰我，碰那个学美术的姑娘么。”许宁头一次挣开了安凌抓着的手，安凌学体育学了十年多了，从小就锻炼，手劲比同龄人大了很多，他每次都会弄疼许宁，可是许宁一直觉得这种痛苦都是幸福的，是甜蜜的，可是偏偏今天，他刚刚主动过后，甚至身上的水还没擦干，安凌就对他生气，说他不喜欢的话，再也不会碰他了，许宁真心觉得很累很难过，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表明自己有多喜欢安凌了，他已经主动奉献了自己，安凌都不肯要，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觉得心里像是装满了铅做的的秤砣，压得他的心上不来气，像金属中毒一样，一种涩涩的，反胃一样的难受。 　　“哪个学美术的姑娘，就咱们两个大男人，他妈的哪来的学美术的姑娘。”安凌急躁的扒乱自己的碎发，他不敢再去碰看起来就很不舒服的许宁，脆弱的像快要折断的许宁，他感受着浴室渐渐降温的空气，看着许宁依旧光裸着身体，拽起墙边挂着的浴巾轻轻扔在了许宁的身上。他看着许宁悲伤的小脸就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疼，退了红色颊晕的许宁无意识地咬着他那已经泛白的嘴唇。看着他就觉得疼的紧。 　　“快擦干，别闹了啊，大宝贝，你说什么都行，好不好。”他想不明白许宁的脑袋里想着什么，可是不妨碍他心疼许宁。 　　“就是那个和你一起走的姑娘，一笑有两个可爱梨涡的姑娘，住在你旁边404的姑娘，学美术的姑娘，长的特别好看的姑娘。” 　　晚上许宁和安凌散完步，往酒店回去的时候，看见一个特别熟悉的背影，栗棕色的长发烫着像波浪一样的大卷，发色在昏暗的灯光下面还莹莹发亮像一块顺滑的丝绸，随着主人被呢子短风衣包着纤细的腰身一走一动在空气中飘动，两条线条优美的长腿在黑色的打底裤下面看着笔直且长，铅灰色的包臀裙包裹着紧致的臀部，看起来既有少女的可爱又带着一点点妩媚，从后面看着就吸引人的不得了，他看着这个姑娘在他们前面进了和他们一家的酒店，在电梯门口摁开电梯，等到他们上去的时候，看见那个姑娘在安凌隔壁的房间开着门，看见他们的时候，还冲着他们微笑着打了招呼，一笑起来两个可爱的酒窝配着十几岁女孩娇俏的表情，看起来温柔可爱的不得了，许宁一下子想起来这个姑娘是和安凌走那天一起吃饭的人里的一个，之前有一段时间和他上过美术补习班，是个美术特长生。 　　她就在安凌的身边，和安凌同住在一个酒店，挨得这么近，而安凌从头到尾从来没告诉过他。他忍住自己心底层层的猜忌，一点都不露出来叫安凌察觉，好像一点也不认识那个姑娘一样，回以同样的礼貌陌生的微笑直到那个女孩子进去。他一进了他们的房间就让安凌进了浴室洗澡，不敢跟安凌呆在一起，怕他发现自己嫉妒猜忌丑陋的表情，等安凌出来他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才笑意盈盈的打了招呼进去洗澡。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自己阴暗的思想，忍不住自己心底恶毒的猜忌，才再安凌又进浴室的时候，鼓起勇气进了去，他想让安凌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喜欢他。知道他一点都不比别的女孩子喜欢他喜欢的少。 　　可是安凌还是觉得他不喜欢他，他真的头一次厌恨起自己的性别来，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才能安凌相信他有多喜欢他。 　　“你说温雯啊，那不是一个学校的特长生么，她特长好，要考这的学校不很正常么，你别瞎想，我和她什么事都没有。”安凌不知道许宁为什么怀疑他，不过他一点也不关心过程，他看着许宁已经泛红的眼眶，已经开始手足无措了，许宁对他一直都千依百顺的，从来没发过脾气，也从来没有和他大声说过话，那张清冷冷清的脸蛋上不是红扑扑的害羞表情，就是坦白直接表达情意的明亮，第一次露出了这种受伤和难过，即使没有指责他就已经叫他开始自责的不得了。 　　“你别生气了，我和她真的什么事情也没有，相信我，许宁。”他轻轻抓住许宁不论什么时候都冰凉惨白的双手，拿到嘴边，哈气搓动，给他们取暖。 　　“安凌，你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好的让人舍不得放弃。”许宁看着安凌低下头，明明是暴躁的一点就着的脾气，宠着你的时候也能不论你说什么都不生气，好好的安慰你，可是分开的时候也是多冷漠不近人情，叫分手的人不敢相信自己被抛弃了，许净就是他之前活生生的例子，因为自己的出现就可以轻易被抛弃的姑娘，可是他还是不长脸，明知道安凌有多危险，还要执拗的一直靠近，明明严舒已经告诉自己一定会受伤了，会被安凌不自觉伤害的。可是他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动着，明明安凌都不肯要，还是顾着他，一次次和他亲热。 　　他搂住安凌的脖子，把脸贴在安凌宽阔的胸膛上，安凌还是个刚刚成年的大男孩，身上就已经又掩饰不住的稳重气场，举手投足充满男人的气息。许宁真的不敢想象完全长成的安凌身边会围绕多少漂亮妖娆的女孩子，身娇体软的女孩子，而安凌又能为他隐忍多久，多久之后会有一天终于告诉他，对不起。 　　像被残忍抛弃的许净，他也会被安凌残酷推开，然后带着自己碎成粉末的自尊，不敢相信曾经对自己这么好的安凌会喜欢上别人，不肯接受现实。 　　安凌看着不再说话的许宁，以为自己终于躲过一劫了，他以为许宁是刚才被欺负狠了，不开心才无理取闹。气撒出了应该就没事了，就抱起搂住他的许宁出了浴室。 　　许宁从出了浴室就没说话，安凌躺着他旁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看着在灯光下白皙光滑的侧脸，浓密的眼睫投下一条黑影，还在微微的轻颤，像是落下一只胆小的蝴蝶，不安的蒲扇自己的翅膀，看出许宁不想说话，安凌叹了口气，闭上了灯。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许宁一夜几乎未睡，他知道安凌明天有体校的考试，再大的事情都大不过安凌的未来，他闭上眼睛压下自己的心情。 　　早上八点多的时候，许宁叫醒了安凌，脸上挂着浅淡的微笑，和往常一样，安凌睡得朦朦胧胧，许宁昨天的表情叫他担心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睡着，被许宁叫醒以后，他看着眼前好像恢复正常的许宁，心好像终于落了地。嘟囔着。 　　“没有温雯，别生气。”一大早的声线，没有恢复清醒，许宁听到雯雯的时候，脸上好不容易维持的浅淡笑容也要崩开了。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又轻轻拍了拍安凌的脸，“该起了啊，安凌，一会你还要考试呢。” 　　安凌迷迷糊糊地好不容易才起来，收拾完了。和许宁一起下去吃了早餐。许宁送安凌到他考试的大学的时候才九点半，外面排了长长的队伍。安凌找出了自己的准考证，看着身边表情正常的许宁，指了指马路对边的公交车牌，学校门口的私家车堵得转不开身，这个时间，这个城市的马路堵得水泄不通，打的都没有走路快。 　　“在那12路车，应该没几站就到。”之前他们商量，安凌考试的时候不让许宁陪着，许宁就去他之前一直很向往的那所大学去参观看看，安凌考完试就给他打电话去接他，两个人出去好好玩一玩，后天一早送许宁回去。 　　许宁看着那边空旷的公交牌，点了点头。他仔细地看着安凌，像是第一次见面画他的时候，眼神□□的像是能剥光安凌堵得衣服，就算安凌的脸皮早就厚道无人能敌了，也被看得不好意思。他伸出手压在许宁的眼睛上。 　　“别看了啊，一会回来让你看个够。” 　　“嗯，安凌，加油！”许宁拉下了安凌的手，在手心里握住又松开，看着安凌把手揣进自己的兜子里。 　　“别乱走，就在那个学校附近逛就得了，剩下的我陪你去。”安凌拨乱了许宁的发丝。又看了他一眼，看他没什么异样，才大步跑向队伍。 　　许宁看着安凌跑走的背影，笑了笑，眼底却是大片大片的难过，他觉得自己心里空空的，像是破了一个大洞。什么也填补不上，他看见自己在自己心里哭，哭得很狼狈。他转身没有走向公交站，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 　　“师傅，去火车站，谢谢。” 　　 　　☆、第 13 章 　　考试的时间已经过一半了，学校外面的学生散了一些，陪考的家长也走走的走，还有一些离开一回才会回来的，堵得水泄不通的马路露出平日里的样子，安凌跑到路口边去打车，手里还拨着电话，他突然听到有短信的提示音，这个时间这么巧合发短信的应该只有许宁了，他带着笑意，边坐到车里，边查看短信。 　　“谢谢你陪我相处了这么久，安凌，我很开心，再见。“ 　　这来得莫名其妙，内容几乎相当于分手的短信，有一瞬间彻底打蒙了安凌，他连嘴边的笑意都没来得及收起来，就直接被打到了头晕目眩，不知道身在何处。直到师傅不耐烦的加大了音量，又问了一遍去哪安凌才反应过来。 　　去哪？安凌一瞬间突然也不知道他应该去那，他原本打算去找许宁，可是眼下他也不知道许宁会在哪？ 　　他曾经甩过很多人，所以好像一下子就领会了这条短信后面隐藏的，清楚传达的用意。安凌甩人的时候多难听的话都被别人讲过，为了甩干净，他也讲过不少难听的话。可看见许宁这么温柔的短信，他就失去所有力气，好像一瞬间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安凌想着他宁愿他不那么喜欢许宁，这样他或者可以假装看不懂这条短信，马上打回去，问问许宁他到底想什么，明明分开前几个小时还好好的和他约好了去看学校，约好了毕业不分手。又或者因为不那么喜欢他可以不在意这条短信讲的是什么，他愿意就还和他在一起，不愿意，他也不在意。 　　可是现在他哪个都不敢做，手足无措。他既不敢打电话追问许宁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假装没看见这条短信。因为他在意的不得了，在意的心口开始绞痛，就像一直一直跑，跑到上不来气，跑到难以呼吸，胸腔里没有氧气一样，瞬间他就红了眼眶。就连不耐烦一直追问去哪的师傅好像也看出来他心情低落，不自觉的放柔了语气，又问了遍。 　　“到底去哪，小伙子。” 　　安凌报了自己住宿的酒店，他攥着手机的手格外用力，手机壳上的金属漆皮都留下了清晰的手指痕迹，他也感觉不到疼痛，他酝酿了很久，才打开手机界面，像是手腕上被装了十公斤沙袋一样的沉重，缓慢地比刚开始用手机的老年人速度，回复了许宁的短信，他一字不提许宁的短信，即使心里的疑问，和难过像是煮沸的一杯子热水，体积不断变大，占满了他的心脏。还是假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你在哪了，不是说好一起去那所大学的么” 　　许宁的短信回的比安凌想象的快很多，他以为说了那种的话的许宁应该不会再理会他了，可是他刚发送没多久就听到了短信的提示音。 　　“在车站，买了晚上的车票，一会就上车了。” 　　安凌看到的短信一刹那身体就连脑子都没过，扑到了司机的座椅后背上， 　　“师傅，改路，我们去火车站。”他大声对司机喊道。 　　他毫无头绪地几乎不知道要回许宁什么短信，甚至不敢告诉许宁，他要去火车站找他，他不断催促着司机快点，明明知道火车离开的时间，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担心有什么其他意外发生，就像他不不明白一直很喜欢他的许宁为什么会忽然给他发这样的短信，他心里慌得像是开了一家兔子养殖场，数不清的白色毛绒绒的兔子，每个都成了精，在他心里边跳边叫，许宁、许宁、许宁。 　　短信的提示音忽然又响了，安凌几乎不敢看短信的内容，他既怕是许宁的短信，又怕不是许宁的短信。怕许宁说了什么，又怕许宁什么都不说。他想早点到火车站，抱着许宁他才觉得安心。他紧张地打开了短信。 　　“如果你要来，求你别来，我怕我会后悔。” 　　安凌好像能感受到许宁绝望的心情，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带给许宁这样的感受，这么不安心。他想打过去问个清楚，却还是放弃了，他想了很久，才编了短信。 　　“不管你怎么想的，你都没有后退的路了，许宁，你把我拉到了这条路上来，我就绝对不会放手的。” 　　安凌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用这么凶狠的语气威胁别人不要和他分手，甚至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如此死皮赖脸地不想和一个人分开。他记得之前有一次严舒遇到过他分手的场面，有一个女孩子好像是真心喜欢他，一直哭个不停，他不耐烦，起身就走连句话都没说。严舒在旁边看着就叹气拍着他的肩膀，说他糟践别人的喜欢，小心以后遭报应。 　　他想着明明什么都没做，喜欢自己喜欢的不得了，让自己可怜的不得了的许宁，他那么难过难么哀伤，自己却连安慰都不知道从何讲起，就觉得自己没用，就能深刻体会到严舒说他们不是一路人的时的感觉，可是却依旧不想分开。 　　这股小心翼翼，难过又舍不得的情绪布满了他整个胸腔，让他无比心疼那个明明喜欢的不得了还要主动放手的傻瓜有多绝望。他一瞬间苦笑出来，觉得严舒好像说对了，他的报应来了。 　　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许宁相信这样不干净花心滥情到自己都不相信的自己，是那么喜欢他。可以喜欢那么久。可以因为喜欢他，去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改变自己的未来方向，甚至想好了以后十年，二十年，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他把手机的屏幕几度锁上又滑开，还是忍不住给许宁打了电话。电话声几乎一响就被接通了，安凌还没来及说话，就听见那边哽咽的声音，像是受伤的小奶猫，发出的那种呜噜呜噜把唾液咽到嗓子里的声音，因为很疼一直抽搐的鼻音，他心疼地心里像是发了洪水一般，淹没了一切，什么都不管的就马上开口问： 　　“怎么了？我马上到了。” 　　“我、也…不知道，我怕你来，又怕你不来。安凌，怎么办，我、” 　　许宁的声音低微，细软到几乎要听不清，吐字断断续续，连缀着含糊不清的鼻音，可安凌还是听清了，他看不到也猜的到许宁现在脸上的表情，眼眶红了一圈，还有红红的鼻子尖，看起来一定像一只可怜的兔子，在那张看起来明明冷艳淡漠到不近外物的脸上，怪异又融洽。 　　就像明明冷漠不好接近，和家人都疏于表达情感的许宁，却总能毫无忌惮地表达清楚他对安凌的情感，直接不加掩饰地，火热而没有退路，把安凌生生的拽到了他的面前，逼着安凌正视他的感情，一点都不可以含糊其词。 　　叫安凌和他一起就那么深深地陷了进去。 　　“乖，你什么都别想，等我过去。”安凌撂下了电话，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把情绪控制到冷静付了钱，下了车。 　　他一下车走进车站，就看见安检门那边站着的许宁，被长款风衣紧紧裹着的腰身，瘦削又长身玉立。他脸色苍白，偏偏眼眶红了一圈，浅浅的粉色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正对着安检门的地方，是敞开的大门，急着进去的人们在安检门外面排着队，安凌在最后一个的位置，看着许宁那张不好接近的好看的脸蛋上写着期待，眼睛盯着排着队伍的人群，一个个地看过去，失望又升起希望。 　　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着，指尖青白。外面刮着风，呼呼地顺着安检门刮进车站里面，正在给别人安检的安检员紧紧了身上的厚重外套，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许宁却像毫无知觉的任凭那阵风从他身上吹过，还在认真的守着拿到安检门，比安检人员还要敬业地从每一个人身上扫过去。 　　许宁看见安凌的时候，眼光一下子落在了安凌身上，一秒都不肯离开。安凌安检的时候，他就用目光一直陪着，许宁的心思很单纯，他喜欢的时候一点也不掩藏，干干净净，直截了当的。叫安凌心底火热，他几乎要忍不住那股冲动，想要一下子跑到许宁身边，抱着许宁再也不撒手。 　　可是真的安检完安凌站在许宁面前的时候，他反倒畏手畏脚。不知如何是好，他对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人了然于胸，知道自己是许宁所有不安的源泉。知道许宁的喜欢和舍不舍得、不离去和离去。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把握给许宁一个不后悔的结局，是让许宁一次痛过就好还和自己一直纠缠不清，反反复复地痛哪样才好。他也开始犹豫了，他站在和许宁距离不到一米的地方，看着许宁苍白的脸颊，不知道前进还是离开哪样才对许宁来讲最好。 　　或许许宁自己也说不清他到底有多喜欢安凌，他可以面色镇定对着安凌撒谎，却无法忍受他的离去，他可以几天不给安凌打电话，可是只要安凌一出现，他的脑海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他以为自己拒绝这份过于甜美的诱惑，干脆离开这个城市，却在安凌的一条短信中毁了所有坚持，所有理由在安凌出现的一刻都黯然失色。 　　他看着安凌站在他面前，没有主动靠过来，也没有之前的霸道侵略气势，甚至露出慌乱无助的目光，手足无措地站在他面前，像个出了事不知道怎么办的孩子，就开始心疼，他把安凌变成这个样子，他不能怪安凌，他知道安凌喜欢他，只是这个喜欢没多到可以给自己一个什么都不怕的信任。可事实证明，他做不到对安凌的离开无动于衷，如果今天安凌真的不出现，他也不知道自己会难过成什么样子。 　　说到底，根本舍不得，放不下的还是他，今天只不过使他们两个人都明白，许宁有多么喜欢安凌。 　　而安凌，许宁又在你心里占了多少比重。 　　许宁向前走了一步，他和安凌的距离更接近，他伸出手，拽住了安凌前襟的拉锁，纤长的手指在寒风中苍白无力，安凌却觉得那只手，拉住了是他的心脏，紧紧的，让他心脏紧绷的上不来气。他伸出自己的手，把许宁的手握住，冰冷的皮肤一点温度都没有。 　　“手这么冷，你穿的这么少，还站在风口。”安凌眉头一紧，表情看起来严肃不可接近。手却把许宁的手紧紧的包住，他火热的手掌和语气的温度截然不同。 　　“我早点看见你，就能早点安心。”许宁眼睛微眯，弯弯的像一轮新月，暖暖的笑意，看起来一点都不像闹别扭的样子，他总是这样，自己所有的委屈一个人吞咽，实在咽不下去的时候才会发出猫咪一样呼噜呼噜的声音，撒娇一样的收起所有锋利尖锐的挠你几下，然后你还来不及感觉疼痛，他就连忙像你拱手贴近求爱抚，看不出他的之前的委屈。 　　安凌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疼呢，这么骄傲肆意的，这么冷漠又热情的许宁，得是多难过的时候才会忍不住发几句脾气，还不敢让你生气，得是多么收敛自己的自尊，才能在闹完脾气之后又主动过来示好。他过来怎么会是许宁安心，他明明也是不想许宁离开的，明明也是想早点过来，早点见到许宁安心的。 　　安凌心疼的不得了，像是被人拿着刀子一条条伤口的割着，伤口不大，流不出鲜血，破不开皮肤，却一点点泛红，鼓起一道道突起，呲啦啦的疼痛。火烧烧的痒痛。他伸出怀抱，轻轻的把许宁拥进怀里，像对待最珍贵的，比他过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他爸爸送给他他最喜欢的篮球明星签名的限量版的篮球还要珍贵的礼物。 　　“许宁，你等我，我回去的时候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安凌的语气沉重，话语的用力和身体的轻柔都是他最真心的回应，许宁的喜欢，又纯洁又珍贵，他一定要好好认真对待。 　　 　　☆、第 14 章 　　许宁走之后，安凌出了火车站，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他的心跳节奏速度缓慢，隔着皮肤好像已经感觉不到。他知道许宁走的时候不是很开心，也知道从头到尾许宁对这份感情都没有什么信心，他以为这些问题会随着时间的流逝相处时间加长也逐渐消失，却没想到这种不安随着两人的交往传递了给他。让他也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给许宁一份他想要的爱情。 　　许宁坐了当晚的动车回来，到家的时候接近半夜，他一出火车站就看见陈御，站在出站口等着他。陈御看见他出来的时候，对他温柔的笑了一下，就走过来，问他。 　　“饿不饿，还是直接回家” 　　许宁摇了摇头，想要直接回家。陈御就拦下一辆出租车。 　　安凌在那边许宁一上车的时候就给陈御打了电话，他和严舒都在外地考试，陈御的学校已经定了，还在学校补文化课。许宁的车到站的时间太晚了，许宁不想告诉家里人那么晚回去，怕家里人过来接，许宁爸妈年纪大，太麻烦了。安凌就让他过来接。快到许宁到站时间的时候，陈御的手机都快要被安凌打爆了，生怕他错过接站时间。 　　“我告诉你啊，安凌今晚上给我打的电话，恨不得比之前加起来的都多。”陈御看出来许宁的情绪好像不太高，就开玩笑一样的说道。 　　“是么。”许宁没抬头，他坐在车的后排，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陈御一下子也不知道要接什么话才好，这是安凌谈的最认真的一个恋爱对象，也是唯一的一个男孩子，陈御其实也不知道怎么缓解他和许宁之间的尴尬，他是真的觉得他和许宁没什么共同语言，不是他不喜欢许宁，只不过就像即使以后陈御很有钱，陈御也一定不会去听音乐会一样，陈御实在不觉得自己能和许宁有什么共同语言，尤其是许宁身上总带着一股不自觉的疏离感。 　　“许宁，虽然我觉得吧，安凌你们其实是很不一样的两种人，但我觉得，安凌对你，已经很认真了。”陈御的本意是想许宁明白，安凌有多重视他。可是好像看许宁的表情并没有那么理解。因为许宁周身不想和人说话的氛围大概又开大了一个档，陈御不好意思得摸摸自己的鼻子，转过身不再说话了。 　　到了许宁的楼下，许宁下了车，关车门的时候，对陈御说了谢谢，他知道对方是看在安凌的面子上才来接他的，所以他也不能让安凌的面子难看。 　　尽管他的心情并不是很高兴，他还是给了陈御一个微笑，看着他的车离开，才转身进了楼里。 　　许宁打开门的时候，屋子漆黑一片，他站在门口，直到眼睛适应了屋子里昏暗的光线以后，才借着客厅窗里幽暗的月光光亮，静静的进了自己房间里，没打扰到早已睡下的父母。他比原定回来的时间早很多，并不想惊动他们，因为他不确定自己可不可以不要应付。 　　他也没有洗澡，直接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他一直就知道自己的个性不讨人喜欢，所以才会这么多年也没有几个好朋友。 　　他本来可以和安凌一起愉快的参观他的志愿学校，顺便甜蜜的畅想高考以后的大学生活，可是就因为他不愿意不清不楚地接受安凌身边的女孩子，他才发了短信，到了车站，想要离开这。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放下安凌，想知道安凌会不会轻易放开手。 　　他是在赌的，想知道在安凌心里，他到底有多重要。他在火车站的每一秒有多煎熬，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他每分每秒后悔自己执着偏执，也每分每秒更加想要清楚明了安凌的感情。他每一分钟都像一个自己扼住自己脖子的人。 　　直到安凌出现，才能正常呼吸。不再觉得每一口空气都被捏住了嗓子，不敢大口喘气。 　　可就是这样，当他看见安凌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的时候。终于还是放下了扼住自己脖子的手，因为他还不想死，两个人中间更不想放手的还是他。 　　还是他主动向前了一步，先抓住了安凌的衣角，因为在短短几个小时的等待当中，他已经深刻体会到了，不论安凌现在喜欢他又多少，他根本面对不来安凌的离开。许宁知道自己心里关于不安的缺陷始终都没有治好过，心里的空洞越来越大，可他却因为不愿放手而装作视而不见。所以他只能逼着自己相信，安凌说的交代，是一个可以期待的未来。 　　所以离不开对方的自己，之前的所有，都彻底是一场无用的闹剧，反倒浪费了他和安凌不知会有多久的相处时光。 　　大概没有比什么你抱有期望的等待更折磨人的了，许宁自从外出回来起，到二模结束的时候，短短四十几天，清瘦了很多，原本就不太丰腴的脸蛋更瘦尖的不行，人也越发的话少。可是没什么人能安慰他，也没有什么人知道他心底有多少不好的猜测。 　　三月十五号，老师在黑板上第四次梳理历史上的土地改革的脉络，历史老师是一个带着眼镜，穿着古风连衣长裙的传统女人，她向来喜欢许宁安静话少的性子。讲课时也总是看着许宁的方向。 　　可今天的许宁却总是望着窗外。昨天他和严颖，方桦在一起自习的时候，听到方桦说参加艺考的考生都基本上回来的差不多了，只不过他们都不会回学校上课了，都是家里另找的封闭辅导班辅导，补一个月课就要一万块呢。 　　安凌没提过他会什么时候回来，也没说过回来会不会在学校上课。这种关乎这两个人的未来的事情的事，许宁也不会主动询问，自从他在火车站试探一次后发现还是自己先低头以后，他就再不会做这种事情了。 　　可是他听过消息以后还是会心绪不宁，没办法认真看进去书，也听不进课。总是会忍不住想，安凌是没回来还是已经回来还没通知他。老师的视线总是打在他身上，他知道，二模的成绩还没公布，不过老师手里应该有大家的成绩单了，他应该考得不错，因为这段时间，除了能用来联系安凌的时间和安凌联系他的时间，他都用来学习了。 　　因为他只要一空下来，他就忍不住想念。而安凌能联系他的时间有那么有限。 　　今天下午的课程都结束了，许宁收拾书包下楼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他心里有一瞬间格外的激动，连忙掏出手机，发现真的是安凌的电话以后，就马上按下了接听。 　　“我在学校外面的石狮子那里等你，快点出来。”安凌的声音沙哑又慵懒性感，比离开之前的声音莫名成熟了很多。 　　“嗯，我马上就过去。”许宁放下电话，就飞快地跑了出去，他斜挎着书包也跟着他的步伐飞奔起来。 　　安凌回来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他回来就想告诉许宁的，可他觉得许小痴汉要是知道他回来了，估计一下午的课都不用上了，得立马跑出来跟他见面。何况他三个多月的日夜颠倒，筋疲力尽的准备各种考试，又坐了好几小时的车才回来，造得灰头土脸，没个人样。也不能这么去见许小痴汉。 　　所以他回了公寓，把东西都放下了，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才给许宁打了电话。来学校门口接他。 　　“过来，我想你了。”安凌对着许宁张开了双臂，他声音温柔缱绻，他也瘦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高了一点，两条笔直的大长腿在宽松点的深蓝色牛仔裤显得更为修长，露出的一段脚踝骨，看起来多了一些俊秀感觉。中和了以前略显侵略性的帅气。 　　许宁几乎要看痴了，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安凌。他快步跑过去，堪堪停在安凌的面前，离得很近，两个人对视着，只能看见对方。 　　“我们先去吃饭。”最后还是安凌先缓过来，他收了自己火热的目光，知道自己还站在学校的门口，还有几个月许宁就要高考了，他不能因为自己和许宁的的事情影响许宁的高考。 　　“不想吃。。。” 　　许宁声音低低的，他的声音本来就还是男孩子的声音，软糯地清亮。安凌搭着他的肩膀，就像平时和好哥们一样走的样子，可是右边的手却在书包的掩饰下牵住了许宁的左手。两个人的十指相扣，做着着偷偷的甜蜜的事情。 　　“那你想干什么”安凌几乎要被逗笑了，他眉眼里都是笑意，看着许宁的小脸蛋。 　　“干什么都行，只要和你呆一会就行，吃饭太耽误时间了。”许宁的右手偷偷牵住了安凌搭在他肩膀的手，那只手十指细长，手掌宽厚，上面还有浅黄色的茧，他忍不住用自己的手指在那茧上面轻轻摩擦，□□的感觉就麻麻地感染了大脑。 　　“那你也得吃东西。”安凌的声音里都是要满溢出来的幸福和宠溺。和许宁只要能呆一会，就可以消除掉这一路为追着许宁的而付出的所有辛苦努力，那些坐着挤满人的地铁，火车，公交赶往各个学校和考场的疲惫，一次又一次单调乏味又耗费心力的考试，无数次跑到难以呼吸的力竭心衰，还要一夜一夜睡不着的压力好像都可以被许宁几句话轻轻拂去，因为许宁的喜欢，可以随时为他充满精力。 　　他拽着许宁到了学校外面的那家意大利冷饮店，那里画报的金发男孩和许宁一样漂亮，却没有许宁的雅致和灵动，也不会像许宁一样对他露出满是喜欢的眼神，不过他们的家的甜点真的很好吃，关键是价格对于学生来讲过于昂贵，所以去的人很少，可以给他们一个安静又隐秘的相处空间，很适合他们。 　　两层的独立小建筑，是少见的地中海风格，暗红色主调的装修看起来慵懒又神秘，有一种想要放松的气氛，让人想要安静地小憩一下。 　　安凌和许宁坐在一个长沙发上，他们在二楼的角落里，那里灯光昏暗，背对着上来的楼梯，沙发的背高大柔软，人陷在里面，从后面就什么也看不到。 　　许宁坐在沙发上半倚在安凌的怀里，他的双臂紧紧环着安凌的腰，连桌子上的甜品都要安凌一勺子一勺子喂进他的嘴里。安凌倚在沙发扶手和后背交接的地方，从后面能看到他饱满的后脑和黑顺的短发。 　　“这么想我啊，嗯？”安凌的声音压的低低的，低头的时候他的嘴唇就在许宁的脸侧，喷出来的带着绿茶漱口水味道的气息，清新又迷人。许宁就随着那股气息抬头，亲到了安凌的嘴唇，在上面缓缓研磨，连说话的时候都不愿意远离。 　　“是啊，好想你。” 　　“我也是，那我以后走那都带着你好不好，把你拴裤腰带上。” 　　安凌低头，亲了亲许宁光洁的额头。然后用下巴摩挲着许宁的头顶。 　　“一会你去上课，我去和他们聚一下，晚上你下课的时候我就去接你，剩下的时间就我们两，好不好。”安凌把一口慕斯送到了许宁嘴边上，看着他伸出粉嫩的舌头他暗紫色的蓝莓慕斯用舌尖卷了进去，就觉得下腹微热。他向后挪了挪身体。却被许宁又紧紧贴上来，许宁抓住了那只想要接着喂他的手，支起了身，“我想和你一起去，行么。” 　　“不行，你晚上还有课，去什么去，不去啊，都是艺考的那帮人，大家觉得熬了这么久终于完事了才要聚一聚的，没什么你认识的人，去了我也不能总围着你，你该无聊了，我保证，你一下课，我就来接你，不跟他们聚了。” 　　安凌放下了勺子，他双手搭在许宁的肩膀上，眼神诚恳的看着许宁，他是想和许宁有长长久久的未来的，所以就不会为了眼前短暂的相处而耽误许宁的学习时间，他知道许宁的不放心，可更想要许宁知道他们即将会有都是时间相处。 　　“真不行么，我就是想和你多呆一会，不会影响你们聚会的。”安凌看着越发可怜兮兮的许宁，还是不肯同意。他摇了摇头，伸手摸了许宁的侧脸，还是很细腻顺滑，只是上面的软肉少了不少，他捏起了一块，“是不是想我想得都吃不下饭了，都瘦了。” 　　安凌已经转了话题，许宁的眉眼就低垂了下去。 　　“最近胃口不好，我吃得少，有点瘦了。” 　　“没关系，我回了就一天几顿的喂，几周就胖回去了，我们宁宁，胖瘦都好看。”安凌搂紧了许宁，他低头亲吻许宁的发顶，才又认真地开口。 　　“宁宁，我们以后会有很长的时间，别着急。” 　　许宁把脸埋在安凌的胸膛上，闻着安凌身上清爽的沐浴露香气，他露出最温柔最懂事的一面，却不知如何遏制心底最不堪最阴暗的猜想。想知道安凌为什么到学校来接他，而没有让他去接，想知道安凌为什么洗完澡才来见他，想问为什么之前的聚会他都可以去，偏偏这个都是出去艺考的人的聚会他就不能露面。他知道怀疑的种子一旦被种下，就会在不知不觉间长成参天大树，就像一旦见过一家餐厅的食物里有脏东西，就会觉得之前所有东西都有脏东西。以后也不会再去这家餐厅。 　　可安凌是他最不愿放弃的，所以他不知道如何让自己相信，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维持着虚假的，不堪一击的相信。 　　他突然想起严颖那天等车的时候哼起的歌， 　　我不喜欢你怀疑，怀疑是可怕的武器，谋杀了爱情。他也不自觉地哼起了下一句，想给你我的心，计划是分开旅行，却为何像结局，我明白 　　停在你的怀里，却不一定在你心里。 　　不一定在你心里。不一定在你心里。 　　 　　☆、第 15 章 　　安凌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周围的男女交换充斥着荷尔蒙气息让他觉得有些粘腻，脂粉香气伴着一张张涂抹到看不清最初表情的脸，他有些想念许宁那张光洁干净的脸蛋。比起在这一群妖魔鬼怪当中消耗自己的时间，他更渴望和许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那怕什么都不说不做，只是让他好好看看那个他已经想念了好久的人也比在这强。可许宁还要上课，他也不能突然撤离他自己以前在的的圈子，他们都需要时间，再等几个月，就好了。 　　他单手拎着啤酒瓶，两条大长腿随意蜷着，整个人就算没有把这个场合放在眼里，依旧占着这个场里面绝大多数人的视线。即使大家都没见过安凌的家人，可就从平时安凌的花销和学校教导处里的人对他犯错的态度，大家就都知道安凌家里是有些背景的。那些漂亮的姑娘，都是这个学校里最年轻诱人的一批，她们依靠着这个寻找自己的未来，珍视它们又肆意拿它们交换着自己喜欢的东西。她们的目光总是时不时落在安凌身上。 　　还有身边雄性气息勃发的男孩子们，他们和这些女孩子交织在一起，掩盖着昭然欲揭的欲望。 　　安凌以前很喜欢这种肆无忌惮点的场合，这里来的都是一些玩的很疯的男男女女，没有牵扯，玩得很开。可他现在觉得无感了，只觉得打发时间，许宁上课的时间真是难熬。他看着那些亲密接触的动作暗示着的意味，求一些分享的夜晚和热闹，只觉得有意思极了。他和许宁在一起的时候，即使没有最亲密的身体接触，他也觉得自己的心像是找到了归属。温暖又安稳。 　　“想着谁呢？笑得这么开心？”温雯举着一杯颜色绚丽的调味酒来到了安凌的身边，安凌周围的男男女女自动自觉的让开了位置，给温雯倒了位置。 　　温雯在这个圈子里也算有名气的女生了，长腿小细腰，气质也很好，学美术的身上总带着一股高雅的气息，即使玩得很开，也是很多人都喜欢的类型。 　　安凌之前对这种类型的女生都挺无感的，对她也没什么印象，自从他和许宁在一起后，才注意到过她，因为许宁不走美术特长生以后，学校里就对她格外上心。提名表扬了好几次。 　　不过安凌想着他和这个姑娘应该不熟啊，他就挑起嘴角，看着这个坐到他身边的姑娘，一句话也没说。不过温雯倒不像一般的女生，觉得尴尬，她好像不在意似的，抿了一口酒，甜中微辣的液体一入嗓子就窜红了她的脸蛋，白里透红的，倒有一点少女的妩媚风情在里面。 　　安凌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想起了严舒，按理说他报的学校没有自己多 ，应该早回来了，怎么问的时候还在路上。他心不在身上，兴趣也明显不再这个屋子里，思绪跑到哪温雯也不知道，她三番四次都能碰见这个人，又是格外让人惦记的长相。 　　“怎么了，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温雯看出安凌对自己好像没太有兴趣 ，不过她也不是那种轻易退却的女孩子，她身子微微侧过去，对着安凌，一副不说清楚不放过你的姿态。 　　“我有对象了，不搞。”安凌没转向她，也没特意看着她说话，他只是转着手机，心不在焉地，好像不把对方放在眼里。温雯倒是被这种感觉迷住了，她向来不喜欢那种黏黏缠缠的男孩子。她张了张嘴，刚想说话。 　　一个篮球队的男孩子就走过来，挎住了安凌的肩膀，开玩笑道:“别闹了，安凌，谁不知道你从来没给你对象守过身啊，何况这次还是个····，唔唔”安凌突然把手里的酒瓶子直接怼到了说话人的嘴里，打断了他说的话，他坐直了身体，收敛了自己的闲散，一瞬间就回到了那个侵略性到让人觉得凶狠的的表情， 　　“话这么多 ，喝你的酒吧。” 　　安凌是一点也不介意自己和许宁的事情被别人知道的，只不过现在不行，还有100多天就考试了，这个屋子里什么人都有，一旦说出去了，绝对会影响许宁的，他用余光隐晦地看了那个男孩子一眼，对方就识相地不再提这件事了，他拿着安凌对到他嘴里的酒瓶起身离开，还回头频频看着安凌的表情。 　　温雯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她想起来自己在酒店里遇到的和安凌在一起的许宁，她当时就好奇，许宁的课业按理说应该很忙，而且怎么看也不是和安凌能玩到一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一起。她扬起了势在必得的微笑，挑衅地看向安凌。 　　“没想到你喜欢那种口味啊，安凌，你是吃的太油腻了么，想换换花样么” 　　“我换不换口味和你没关系，不要乱说话，我动手可从来不在意男女。”安凌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温雯的手腕，她失惊之下，酒撒了他们两个一身，安凌的大腿上沾染了深色的酒液，他一点也不在意，声音压得很低，眼神也紧盯住温雯。 　　“这可是我新买的裙子，安凌，威胁我没有用，我只要出一声，就冲这屋子里人，明天全校都会知道，你觉得你到时候还有心情和精力搭理我么？”温雯被抓着的手腕泛出一道红痕，她轻轻使力，挣脱了安凌的手，拿起纸巾擦了擦酒液。 　　“首先呢，你得赔我条裙子。”她笑眯眯地看着安凌，开口说。 　　安凌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快要九点了，许宁九点二十下课，他还得往回走。温雯还在兴致很高的一件件试裙子，大冬天的，就露着两条大白腿直接套着皮靴。一遍遍跑到安凌的面前问他好不好看。 　　安凌有点不耐烦了，他看着快到许宁放学的点了，就从等待的椅子一下子坐起来，站到试衣间的外面，对着之前抱着四五条裙子的进去的温雯，喊道， 　　“温雯，你别得寸进尺，没完没了的。” 　　“就呆了不到一个小时，你也太没耐心了，你看哪个女生买衣服那么快”温雯穿着一条白色的牛仔面料的短裙从试衣间出来，她上面穿了一件白色的V领大毛衣。陪着白色的牛仔裙，还有充满青春胶原蛋白的脸蛋，可爱又娇俏，她自己都时常觉得自己很漂亮，不是那种大众的漂亮，而是别有一种个性在里面的好看，可是安凌对此熟视无睹，他只是更加不耐烦，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我什么时候说陪你买衣服了，把你之前穿的那条裙子找出来，我买一个新的给你就完事了，哪有这么多事。”他翻着手机上许宁的照片，上次许宁去找他的时候，许宁睡着的时候他偷拍的，没用什么美颜软件，也没有现在眼前的女孩子生动，可他就是舍不得把眼睛挪开，他收起了手机，看都没看温雯一眼，“我赶时间，你要是不买就赶紧走，我没时间陪你在这耗。” 　　“小气鬼，哪有女孩子买两件一样的衣服的，那就身上这件吧。”温雯瞪了他一眼，就转身进了试衣间，脱下来给了安凌。 　　安凌转身去付钱的时候，看到男模特身上穿的店铺新款，长款西装领的深灰毛呢外套，下面搭着的黑色牛仔裤，看起来优雅又闲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深蓝色的牛仔在大腿根处阴湿了一块，看起来不太雅观，他扫了一眼发现那款毛呢大衣还有一款米白色的的，挂在架子上，觉得许宁格外适合这种款式，就买了两件。自己一个，许宁一个，看起来就像情侣装一样。他想着许宁收到礼物惊讶又开心的表情，就觉得被迫来跟着温雯买衣服的暴躁都平缓了不少。 　　许宁下课的时候，跟着人群出了校门，他站在校门石狮子的后面，给安凌打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安凌就接了，他听起来不太高兴，声音里有些许不耐烦。“宁宁，你在哪？我在学校对面的商店门口怎么没看你。” 　　许宁闻言就抬头，向马路对面望过去，他一眼就看到了超市门口灯牌的旁站着的安凌，这么一会，他又换了套衣服，穿着长款的深灰色的毛呢大衣，裤子也变成了黑色的直筒裤，脚上穿着白色的板鞋。看起来又帅气又时尚，许宁刚想打招呼，就看到了安凌旁边站在的姑娘，长长波浪的卷发，娇俏的笑脸，穿着白色的大衣，她一手拎着和安凌手里一样的袋子，另外一只手搭在安凌的手臂上，安凌低下头看着她说话，侧着脸对着许宁， 　　“宁宁，宁宁，你出来没有？”安凌半天没听见声音，就又问了一遍，他看着拽着自己手臂的温雯，神色已经不耐烦到极点，这姑娘非要跟他一起回学校，到了也不走，一直拽着他说话，安凌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安凌，你不说不认识温雯么？”许宁点的声音很轻，透着疲惫，他觉得就是单单站在这里也比连着念了好几个小时的书还累，所以他只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是说聚餐么？怎么去购物了呢，还买了一家的东西，还拎着一样的袋子，连伪装都没有。他心里的不信任终于大笑着从他心里破了的那个洞放出来，一下子就戳破了掩盖那个洞的不堪一击的薄膜，然后像是居住在那个洞里的毒蛇就爬出来，在他心里盘绕，撕咬。 　　“什么啊，我本来就不认识她，一个神经病。不闹了，你在哪？”安凌看了温雯一眼，没有丝毫情感波动，只是对她的纠缠感到厌烦，他根本不打算跟这个女生有来往，他目光四处寻找着许宁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安凌，我好累，我真的好累。”许宁蹲下来，厚重庞大的石狮子彻底挡住了他的身影，他对这样小心翼翼地，阴暗嫉妒的自己感到厌烦甚至厌恶，不敢叫其他人看到他现在的表情，他觉得那一定无比丑陋，他前十八年的生活里从来没有这么想得到的又这么害怕失去的人或事出现过，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因为患得患失而变得如此不堪恶毒，满脑子都是最阴暗最下流的想法，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也许是许宁疲惫的声音终于让安凌认识到事情或许和他一直想的不一样，许宁的不安也许比他想的严重多了。 　　“许宁，你他妈在哪？”安凌一把甩开还挂在他身上的温雯，大步向学校门口走去。他怕许宁说出什么他不想听到的事情，觉得心里十分不安，只想要马上找到许宁。 　　“安凌，今天晚上你是不是都和温雯在一起，所以我才不能去是不是。”许宁还是蹲在地上，倚着石狮子，明明还没有刮起风，他竟觉得有些冷。 　　“是个屁，许宁，你别瞎想，我现在只喜欢你。你他妈到底在哪？有什么事情我们当面说清楚，你不能一个人就闹脾气。” 　　安凌暴躁地挤过和他逆向点的人群，走到了学校大门，门前都是急着往学校外面走的人，肩膀挨着肩膀，他们急匆匆地从安凌身边走过，把安凌挤得身体不断向后仰去。极其困难地找着许宁。而许宁就在他身后，看着他逆着人群，往学校里面走去。他直起身，腿部的酸麻让他站起来点的摇晃了一下，他还是扶着石狮子站了起来。 　　“我面对着你发不出脾气，安凌。我一对上你，就一点原则都没有了。” 　　“那就快点告诉我你在哪？别闹了啊，宝贝，我最喜欢你。” 　　“我一点都不怀疑你喜欢我，安凌，只是你的心能装的人太多了。” 　　许宁挂断了电话，他走过马路，来到了商店门口，温雯还站在那里，在夜晚里女孩子的脸看起来也莹润透亮的皮肤，温雯笑嘻嘻地看着他，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许宁，你又要不要了么？就像美特的第一名那样。” 　　“我只是好奇你是喜欢安凌 ，还是喜欢捡我的东西？”许宁面无表情，心里却厌恶的紧，他第一次在酒店看到温雯的时候，安凌低头打开房间的门，温雯就直直地看着安凌，眼里充满了势在必得。他从那时候就无比担心这个美丽的女孩是安凌拒绝不了的诱惑。 　　“许宁，你说他今晚陪了我一晚上，还给我买了一条裙子，下次会什么时候想起找你呢？”温雯提起了那个漂亮的纸袋子，和安凌手里拎着的一样，眼神晶晶亮的。 　　“许宁，你和他不是一种人，早离开他，你早点托生。” 　　温雯收敛了嘴边的笑，眼神看着许宁，认真地给他警告。就像温雯知道许宁和安凌在一起还会主动对安凌示好一样，安凌明明和许宁在一起，也会进到那种变相联谊的场合。因为他根本的思维理念就不一样。 　　安凌他们都是骨子里玩惯了的人，随便惯了不当回事了，可是许宁不行，他一看就还在期望一份纯洁美好恋爱。眼里容不下一点沙子，更何况，温雯知道他还那么骄傲。她曾经目睹了他曾经因为自己一幅画被老师批了回来，就翻来覆去的画，在下半夜快要天亮的画室，一遍遍画出直到老师认可为止的画。这样不肯得过切过的人，连自己都要求那么严，和安凌在一起根本不合适。 　　不是一种人，呵，严舒也这么说，好像安凌的所有队友也都是这么想的，即使他们不说，也总是有意无意的忽略他，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啊，许宁自己也知道，可是怎么办呢，这双鞋他喜欢的不得了，割掉脚趾也要踩了进去，忍着痛跳着舞也舍不得脱下，直到这双鞋的主人来了，对他说，嘿，你的脚流血了，这鞋你穿不合适。 　　许宁的手机震动，他看了一眼，就挂断了电话。他现在根本不能接安凌的电话，怕自己说什么被嫉妒占据了头脑以后，没有理智的话，他怕自己承担不起后果。 　　他转身往宿舍走，走的越来越快，生怕碰到安凌。最后快步跑起来，冲进了宿舍。 　　许宁回宿舍的时候，方桦刚好从卫生间出来，他看着跑的气喘吁吁的许宁，开玩笑的说这着“你身后有狼追啊，跑的这么快。” 　　许宁没说话，他的脸色苍白，最近又瘦了不少，巴掌大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肉，看起来文弱清秀。 　　“你是不是不太舒服。”方桦走过去，想要伸手扶住他，许宁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晕倒一样。 　　“没关系，我没事。”许宁错开方桦的手臂，躺在床上，连书包都没有摘下。 　　方桦走到许宁的床边刚要说话，就被突然闯进来的安凌吓了一跳。 　　安凌的表情冷硬，他长相本来就偏于凌厉，生气的时候压着脸，看起来冷漠又吓人。他一冲进来看见躺在床上的许宁，就走过去，一把拽起了许宁的胳膊，方桦反应过来，连忙拉住安凌的胳膊。“许宁有点不舒服，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找他吧。” 　　“你起开，我们的事情你少管。”安凌挥掉了方桦的手，转过头，眼神盯着许宁，里面都是压得死死的怒火 ，他真是第一次三番两次被人不清不楚的挂电话，然后就找不到人，他觉得他需要和许宁好好谈一次。他可以接受许宁因为不安发脾气，可是老这么自说自话，完全听不进别人的话可不行。 　　“安凌，我今天不想说话。”许宁随着安凌抓他的手臂，根本没用力抵抗，安凌的手练了很长时间的球，抓东西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很用力，抓的他很疼，他以前觉得这种疼没什么，现下却觉得痛的不行。他错开安凌紧紧盯着他的视线。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安凌却依旧抓着他。他回头看着方桦，“给我十分钟，麻烦你出去。” 　　方桦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安凌理直气壮的好像这是他和许宁的宿舍一样，他看了一眼许宁，他虽然不清楚他们的关系，却隐隐猜到，他想了想，觉得这种事情估计还要他们自己解决。 　　“不论怎么样，你千万别动手，许宁最近本来就不太舒服。” 　　“我知道，我不会的。”安凌不耐烦的指向了门，方桦就叹了口气，打开门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随手把门关好。 　　一关上门，安凌就松开了许宁的手，他任凭许宁又倒在床上，侧过身对着他。他踩掉了自己的鞋，抬腿踩到床上。他按住许宁的肩膀把他按平，让他正对着他，跨在他身上，叉开腿跪在他两边，居高临下的直视着许宁的脸，许宁不想被安凌看到自己挫败的表情，他抬起手臂，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许宁，你不能这样总是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安凌没有打开许宁的手，声音冷硬，他一直不懂许宁的想法，他以为他只要确定许宁喜欢他，剩下的就会没关系，可是事实上却不是这样。许宁这样莫名的表现总是他感到无奈和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哪里惹到了许宁。 　　“安凌，我太害怕了，我喜欢你喜欢到自己都害怕了。”许宁的声音颤抖，他的手压在自己的眼睛上感到了湿润，他也知道自己这样无理取闹的样子比女孩子还令人厌烦，可他也不知道怎么释放这种随时会担心自己被抛弃的压抑与不安。 　　“许宁，你不能因为我的过去定我的罪，我知道我以前玩的疯，可我现在是真心的想和你在一起。”安凌深感无力，他不知道许宁怎么会这么介意之前那些他已经无力改变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么才能让许宁安心。 　　“安凌，你给我点时间好么，让我自己想一想。”许宁的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坠入枕头里没有声音。 　　“怎么想，想过之后怎么办？”安凌抓开许宁的手臂，不想让他再闪躲。却一下看到许宁已经红了的眼眶。他一瞬间慌乱起来，松开了许宁的手臂。 　　许宁干脆闭上了眼睛，他厚重的睫毛上粘的泪水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然后掉落下来，安凌突然很无力，他以为他和许宁在一起，是两个人都愉快的事情，怎么会把骄傲冷漠的许宁逼到眼前这个样子。 　　“就因为一个温雯，就把你弄成这样么？”安凌突然失去追究的许宁的力气，他的目的是希望能和许宁好好的在一起，要是许宁不开心，他做的一切就没有任何意义。 　　许宁不说话。他闭着眼，无声地拒绝这交流。 　　安凌看了他一眼，他从许宁身上起开，下床穿了鞋开门走了出去。方桦倚在门边，他看见安凌拉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才转身进了屋子。许宁还是那个姿势躺在床上。地上放着一个衣服袋子，里面还装着一件米白色的毛呢衣服。 　　他想了半天，觉得面料很熟悉。却想不起在哪见过。他突然想起安凌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大步带起的衣服的下班也是这样的毛呢，深灰色的。 　　半响，他开了口。“宁宁，地上的袋子里装的衣服是不是安凌给你买的啊？” 　　许宁睁开眼睛，看见了地面上被扔在一边，半倒在地上的袋子，里面露出米白色毛呢，他伸出手，拽了出来，是一件男款和安凌身上一样的长款毛呢大衣，里面还有黑色的牛仔裤，看起来就像安凌今天晚上换的那条，他拨开领子，看见商标上的码数，和他平时穿的一样，就把衣服搂在怀里，不再说话 　　☆、第 16 章 　　安凌他来的时候急急忙忙，几步就窜到了许宁的宿舍。下楼的时候，却慢慢腾腾的，仿佛时刻等待着有人喊他的名字，可是走廊里难得的格外安静。像是所有人都已经睡下了。直到他从许宁宿舍走出来，也没有人叫他回头。 　　他抬起头，月光被云彩遮的严实，天空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校园里已经亮起暖黄色的路灯，马路两边的落光了叶子的高大的树木，枝干在路灯的映射下带着一圈圈光晕，像是披上了黄色的彩灯。 　　他的修长的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肩膀松弛，整个人周身围绕着一股颓唐烦躁的气息。路灯把他的身影的拉长，削瘦的一条在挡在他面前。让安凌觉得更加烦闷暴躁。他的手机在裤袋里突然震动，他极其不耐烦拿出来扫了一眼，是严舒的。 　　一接起来就是严舒磁性低沉的声音，问他要不要去他到火车站接站。他的车马上就要进站了。 　　安凌的心里烦乱不堪，眼神也忽明忽暗的闪烁着。他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干什么，更怕自己忍不住做出什么让他后悔的事情。 　　于是就离开学校，在路边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去车站。安静黑暗的后车厢让司机看不出他的表情。可莫名地一向好谈的司机也感觉出来这个气势严苛的少年可能心情不太好，一路上车里都持续了奇怪的安静。 　　可车里安静的气氛和车窗外两边匆匆而过的街景也没办法让安凌的心安静下来，他突然想起之前他们队打最后一场比赛的时候，严舒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省男体育大学，离家近，学校设施也算不错。他当时好像也是觉得不错的。 　　那么为什么他现在费尽辛苦的跑到D市的重点大学去考一个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玩应的狗屁考试。累得跟狗一样心里还贱了吧搜因为能和许宁在一起而暗自高兴，甚至许宁因为一个莫名奇妙的女孩子把他两搅得乱七八糟的。他也是担心比生气多一点，一点也不会不耐烦，只是满脑子不想许宁生气，不想许宁后悔，更害怕他后悔和自己在一起。 　　他扯嘴苦笑，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特别喜欢许宁，他以前明明最讨厌别人无理取闹，明明当时最先喜欢上对方的不是他，可最后却是自己在乎的不得了，一点都不想分开。 　　安凌在火车站门口抽着烟，烟头的光在他手指间忽明忽闪，他低着头，样子看起来有些颓唐。收敛干净身上的所有戾气以后，他也是一个简单单纯，甚至因为陷入恋爱困境中，不知所措的大男孩，他舍不得放手，更看不得他让许宁如此难过。 　　严舒出来的时候，看到就是一只受伤以后在舔舐伤口的野兽，他眼神低落，烦躁地惴惴不安，一点也不像之前盛气凌人的安凌。 　　“怎么能用这种心情迎接这么久没看见的我，晦气，快请我吃饭，给我接风。”他一拳打向安凌的胸膛，撞的安凌的身体向后倾斜。安凌露出了笑容，大力打回去，他这个时候，真的需要懂他的兄弟陪他喝一杯。 　　“严舒，你说我一直都不懂许宁的心，为什么呢？”安凌心里有事，就醉的很快，或者他不想让自己清醒。 　　严舒差点笑出声，这么文艺的问题真的不像安凌会问出来的问题，他向来奉行弄懂你肉体就可以的处事方法。但他还是认真的回答了，尽管答案听起来不像认真的。 　　“你和许宁脑子装的东西不一样，当然想不明白了。” 　　“可是我这很疼，很不舒服，不爽。”安凌指着自己的心脏，他睁不开眼睛，不想清醒地看见那张还藏在他脑海的许宁红了眼睛的脸。 　　严舒抢下安凌还在往嘴里倒的酒瓶，放到一边。他看着安凌，想了半天，才开口。 　　“安凌，你是认真了的吧？”安凌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伸出手要够那个快要见底的酒瓶。 　　严舒也自己猜得到，安凌应该早在去D市之前就认真了，所以安凌一个无所谓上不上进的人，才突然间不去省男体校，跑到那么个他们只是听说过，从没打算去过的大学参加考试。 　　本来他们的后路家里都安排好了，你发展的好给家里锦上添花，发展的不好家里给你兜着，即使这样不好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他们也都向来懒散成性。所以严舒要许宁离安凌远点，说他们不是一样的人。 　　严舒看着眉目间难掩疲倦的安凌，知道这次去D市，虽然没和他细说，可是明显和之前的考虑的学校有很大的差距，安凌向来拔尖惯了的性子一下子到了一个都是和他一样优秀的人中间，甚至有些人比他还要优秀，心理一定很不舒服。可到现在安凌还是一点也没有露出想要放弃的意思。说明他宁愿忍受这些，也想要去D市，而让他这么坚定的，就是许宁最喜欢的大学在那。 　　“安凌，你要是认真的话，你就要知道你们之间的问题不是温雯，她只是个引子，许宁要真喜欢你，患得患失就是肯定的。再加上你之前乱七八糟的事情，许宁要有安全感就只能说明他心大，不过许宁很明显不是。” 　　安凌眉头紧皱，一晚上他脑子里像是开了一百个小低音炮，震得他天灵盖都要炸开了。他之前的生活他没有借口，也不能假设那些没发生，可他现在只想要喜欢许宁，只想和许宁在一起，之前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安凌，你要理解许宁，他那么喜欢你，又不是个女孩子，心里压力一定很大，而且，你俩现在除非许宁迁就你，要不然你们看上去一点未来也没有。” 　　严舒看着安凌，神情正经，态度诚恳。他承认对于他们来说，安凌这种男性魅力百分百的纯直男诱惑力很大，可是也是真的太危险了。你知道他的性取向，那是你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你永远不知道你会不会败在一个女孩子面前，没有任何原因，单单因为你是和他一样的性别，你就失败了，败得一败涂地。 　　他也不知道他说的话严舒能不能听进去。他只是希望安凌能好好的。他看着安凌面无表情地又灌了一大口酒，多余的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流向脖颈，滑过他的喉结。流向他结实的胸膛。安凌看起来已经很像一个非常成熟的男人了，尽管他还在念高中。如果安凌不明白应该如何给许宁安全感，许宁将面对着无穷无尽的不安和担忧。他们之间还会有无数次彼此折磨的争吵。 　　“安凌，你至少应该给许宁一点你值得他为你放弃一切的人信心，用你的实际动作告诉许宁，你是想要和他在一起的。”他想象不出许宁那般自矜的人，如何压抑自己内心像毒蛇一样的嫉恨，那是上帝也宽恕不了的罪过。 　　如果一直怀着不安和嫉妒，再高傲的心也会被一点点拉进地狱。他希望许宁和安凌能有一个好结果，更希望许宁能够完完整整的保持自己原来的本性。 　　“我报了百天补课班，封闭式的，不能带通讯设备。你们现在这个样子，不如先分开冷静冷静，好好思考一下，你们是不是真做好了在一起的准备，至于这些天，你就和我一起去上补习班吧，不管怎么样，你都应该先为未来努力。” 　　严舒把自己的酒瓶和安凌的撞在一起，清脆的撞击声响起。 　　安凌没说话，过去的事情发生以后就已经无法改变，与其纠缠在已经无法改变的事情上面，不如只顾眼下和未来。最起码，他觉得严舒说的对，他应该让许宁明白他愿意和许宁一起面对他们的未来，他应该想好未来的安排，即使分开，他也不愿意，再看见许宁今天这样的伤心。 　　许宁第二天顶着一双肿的像桃子一样的眼睛去上课，他一夜未睡，昨天安凌走了以后，他就开始害怕起来，害怕安凌一去不返，一去不回头，可他不知道该如何和安凌说明白，即使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他还是时刻高高悬挂的心，焦灼而又不安。安凌像一只飘红不定的股票，所有人都知道它是一只会上升的股票，而他，如何抓的住。 　　所以他明明一点都接受不了和安凌分开，却依旧控制不住自己。 　　他已经岌岌可危的自尊心也再容不下一点污点，他不敢想象安凌如果有一天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之后，还顾及他的心情不肯挑明，自己的自尊心能不能承受的起。他面上的冷静掩盖不住心里的慌张。挑起争端的是自己，把安凌逼走的也是自己，而心里百般留恋不舍的也是自己。这种矛盾又反复的心情逼的他觉得自己就快变成精神病。可就算已经这样了。 　　他还是宁愿自欺欺人的去相信安凌是喜欢他的，因为越来越近的高考逼着他的不是他的未来，而是一个可能会没有安凌的未来。 　　他把手伸进书桌里面，拿出手机。干净的界面上还是没有任何信息。 　　安凌没找过他，从他们吵完架30个小时以后。一条短信，一通电话电话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好好地和安凌谈谈，他好几次调出界面又关闭，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觉得自己矫情地让自己都反感，可仍旧连一句谢谢你的衣服，很好看也说不出来。 　　他暗自希望能看见安凌先发来消息，不希望每次都是自己率先和对方示弱，为彼此吵架难过纠结的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他低头看见自己新穿着昨天安凌拿过来的大衣，搭着黑色的裤子，尺码贴身，穿起来舒服又好看。 　　他昨天记得安凌也这么穿，两个人就像交错了时空穿了情侣服一样，他幻想他们站在一起的画面就觉得一定很养眼好看。 　　他默默希望安凌能看见他穿了衣服能和他联系。因为他的自尊心缠绕着他，已经把他带到崖边，让他看到一再退步的自己摔得粉身碎骨。好叫他知道他不能再退步了，他身后就是悬崖，望不到地深渊。 　　 　　☆、第 17 章 　　严舒早上起来，宿醉的头疼几乎要让他下不来床。他昨天和安凌一直喝到下半夜，才醉醺醺地回来。他揉着眼睛，转过去看床上的另一边。空荡荡的已经没有人了。他挣扎着好不容易坐起来，迷迷糊糊地看见安凌已经穿戴完毕，站在床边，精神满满。一点都不像昨晚他看见时候的样子，他揉了揉眼睛，想着做梦还梦到这么奇怪的事情。 　　“赶紧起来，今天陪我去报道，你那个什么班级，我也要去。”安凌抬脚在严舒腿上踹了踹，踢醒他的睡梦，催他起床。 　　“你真是，够了啊。”严舒在床上，大喊了一声。 　　下午的时候，严舒和安凌报完名，他就陪着安凌到了学校外面。快到下午放学的时间，安凌站在学校对面的商店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从学校里面出来的人群，严舒站在他旁边，看了他一眼，又问了一遍，“你真不给他打电话啊，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开玩笑，那的老师特狠，真是不给你打电话机会的。” 　　安凌摇了摇头，突然他狠狠拍了下安凌的肩膀，指着学校里面那。面无表情的说，“你看，帅不帅。” 　　严舒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就看见穿着一件长款米白色毛呢大衣的许宁，竖起的领子挡住了他的下巴，只露出挺翘的鼻梁和细长的眼睛，穿着黑色牛仔的两条长腿在直筒裤里依旧感觉得到腿型很好，细长笔直。 　　尽管打扮得简约，色彩单调，却还是吸引人得很。整个人，像一棵冬天落尽叶子后更显本身美的青桐，虽然纤长脆弱，却别有一番诱人的风姿。 　　“倒是我喜欢的类型，可惜某人就差给人家打上标签说这是你的了。”严舒回头看着安凌身上穿的一样一样的衣服，嘲笑地看着他。“就跟那狗撒尿占地盘似的。” 　　“你就羡慕吧。”安凌没搭理他，直勾勾地看着许宁混入人群里，慢慢走远。 　　“你走之前，真不去看他一眼了，就这么走了。”严舒看安凌没有出去的意思，他劝着安凌又问了问。 　　“昨晚上我走的时候，他说想一个人静一静，眼眶那么红，估计昨晚上一晚都没休息好，让他回宿舍休息吧，我怕一看到我，他又难受。”安凌直到看见许宁走不见了，才收回眼神。 　　他转过去，看着严舒，嘴角挂着笑，一副有事要说的表情，严舒打起戒备，按照安凌最近的心情，能笑出来肯定不是好事，连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安凌开口， 　　“走吧，跟我回家一趟，兜里这点钱，都败祸光了，那个班，就交了定金，还没交学费呢，回家要钱。” 　　“操，真他妈是件好事。”严舒狠狠瞪了一眼安凌，他那个不生气都吓人的爹，一想到心里都打怵。要钱这种眼看要挨训的事到知道叫上他了，他气不过，又狠狠在后面踹了安凌屁股一脚，可还是百般不情愿跟在安凌后面陪安凌回去了。 　　安凌的爸爸是个商人，很忙的商人，对安凌是传统的男孩放养政策。扔出来就不管不问了，可没想到安凌越长越歪，他又不肯承认是自己疏忽管教的问题，认为是安凌自己长歪了。 　　所以只要两个人一碰上，火山一样，不是暗藏危险的沉默，就是毁灭一切的爆发。而安凌的母亲被安凌的爸爸养的更是标准的贵妇人，美容院，逛街，打麻将。对安凌也是有心无力，只能在金钱方面的关爱居多，很少过问安凌的生活方面的事情。不过他们家庭很幸福，没有乌烟瘴气的杂七杂八的人。只不过安凌的爸爸对安凌的态度严厉了些，总是板着一张脸对着安凌，让严舒也很打怵和安凌的爸爸说话。 　　到安凌家的时候，安凌的妈妈正在敷面膜，蚕丝面膜白白的一张覆盖了整张脸。转过来的时候吓了严舒一跳，安凌的眉毛跳了跳，才不甘愿地开口。 　　“小泽女士，我回来了。” 　　严舒几乎被安凌奇怪的打招呼方式惊呆了，他转过头看了安凌一眼，发现他也是百般不甘愿地叫出来的，才忍住笑意转过去，一脸正经地开口。“阿姨好，您最近好么？” 　　“严舒啊，你和安凌一起回来的么？啊啊 ，啊等我一下啊，不要在意阿姨的脸。”然后就急急忙忙跑到了卫生间里。 　　“那个奇怪的称呼是你妈的杰作么？”严舒坐到沙发上，回头看满脸羞强撑着不露出不好意思的安凌。“不是她她还有谁，上次回来的时候我说她脖子上的皱纹暴露了他的真实年龄，她就不准我叫她妈了。”安凌也坐到沙发上，身体陷在里面，整个人看起来略显颓废。 　　小泽女士一出卫生间，就看见了坐的规规矩矩的严舒和毫无样子摊在沙发里的安凌，她气不过地快步走过去一把掐住安凌的耳朵，把他从沙发里面揪起来。“像什么样子，你看人家严舒，你一天能不能给我长点脸。”她面容娇嫩，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安凌的母亲，说的时候也是少女姿态十足。 　　“妈，我好累。”安凌却一反常态，没有发脾气的大吵大闹，也没拿开她扯耳朵的手。他搂着母亲的腰部撒娇，头靠在柔软的腹部上，露出许久未见的脆弱姿态，在安凌母亲的心里，安凌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这样希望得到的抚慰的样子了，她把手搭在安凌的头上，柔着声音问道，“怎么了么” 　　她转过头以疑问的眼神看向严舒，想知道自己一贯强硬示人的儿子，不肯露出柔软腹部像一条气势汹汹的小狼狗的儿子怎么了。 　　“阿姨，安凌和我一起报了一个封闭式的补习班，要交学费，之前他出去考试的时候钱花的差不多了，我回来陪他取生活费。” 　　“啊，有心情补课是好事，虽然我和你爸不强迫你学习，你要是有心情学习当然好啦。” 　　凌泽女士看着安凌俯在自己怀里毛绒绒的后脑勺在心里叹气，安凌越长大越少和他撒娇。她当然知道严舒没说真话，安凌的性子怎么都不会为了生活费跟自己撒娇的，她怕了拍安凌的肩膀，安凌起身的时候就看不出一点颓废。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接过了妈妈递过来的□□，什么都没说就起身想要离开。严舒跟在后面，起身礼貌地跟凌泽女士告别。 　　走出门口的时候，凌泽叫住了安凌，她走过来，伸出手抚摸安凌浓重的黑眼圈。心疼开口。“安凌，我和你爸辛苦了半辈子，就希望你能过的舒服，别看你爸平时对你严厉，他也是希望你好，所以对我和你爸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你开开心心的。” 　　安凌冷冷地回复了声“嗯。”包住了比他小了好几号的妈妈，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红了的耳尖显出了他的难堪羞涩。 　　凌泽和严舒都没有拆穿她。出了门 ，严舒伸了个懒腰，才转过去开口说，“真好啊，没碰上你爸。”他看向安凌，打趣道。 　　“他在家，我看见他的鞋了。”安凌一进玄关就看见了他爸的皮鞋，不过看样子应该在楼上休息。没下来找他麻烦。 　　安凌看着手里的□□，知道这是他爸的手笔，凌泽女士的□□才不会这么简单直接呢，上面一定会印着奇怪的图案还有奇怪的形状。这么朴素的□□一定是他爸的。 　　他想起默默示好穿着他给买的衣服乖巧的许宁，生气了也会忍不住想要靠近他的许宁，太多珍贵的人、爱着他的人，需要他以后照顾，这份爱推着他， 　　让他觉得自己只能向前，向前。 　　 　　☆、第 18 章 　　许宁捏着手机窝在被窝里，房间里的窗帘拉的紧，房间里也没开灯。灰暗的看不清房间的摆设。只有影影约约从窗帘缝隙里悄悄进来的细碎月光，和着手机屏幕的灯光照亮他略显憔悴的脸庞，他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有好好休息了，脸色不好看，人也很疲劳，可他还是坚持每天每天熬夜，好在方桦睡着了的时候，窝在被窝里给安凌发短信，或者再一次查看收件箱。 　　他看着联系人里显示的安凌电话号，这串数字他早已经牢牢记住，比自己的身份证号记得更准确。可是没有用，自从安凌那天从他宿舍离开过后，他就再没有打通过这个电话，发短信也没得到回复。他也再也没和安凌见过面，他好几次假装经过安凌的班级，都只能看见他空荡荡的座位，旁敲侧击问过严颖，严颖告诉他自从安凌去特长考试以后就再没来上过课。 　　所以那次，安凌来他宿舍应该是最后一次来学校。结果还被他气走了。他那天晚上等了安凌一晚上电话，希望安凌看见他穿上衣服的示好，能给他打电话。可是只在天亮的时候等来了一条短信。安凌说，我等你想好。 　　许宁就是靠着这一个短信坚持了这一百多个日夜，他联系不上安凌，找不到他不知道他在哪。他也不知道安凌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刚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慌乱极了，他怕安凌这句话的意思是你想好，我们就分开，他想马上打电话过去问，却又不敢，犹豫了很久，等到他终于提起勇气打的时候，安凌的电话就已经关机了，再没打通过。 　　他每天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异样，正常的上课，下课，吃饭。可是每天躺在被窝里，就会控制不住地想要联络安凌，他几乎每半个小时就要发一次信息，希望安凌看见的时候能回复他。 　　他刚发完今晚的第七条，这些天他把不敢说不好意思说出的话都一条条打出来，发给安凌。告诉安凌他有多想他，告诉安凌他每次生气都是因为他嫉妒那些女孩子，告诉他自己多害怕安凌跟他在一起之后，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女孩子多一些。 　　他心中有两个自己，一个义无反顾，无所畏惧的勇敢坚持自己对安凌的感情，另一个忐忐忑忑，焦虑不安担心一切可能会伤害自己的太过炙热的情感。这两个自己，哪一个都不能取代对方，让他时而大方无谓，敢于吐露自己热爱而另一个计较软弱，胆怯退缩忍不住纠缠在一些小事上。 　　他现在就是那个坦白大胆的许宁，所以他直接而坦诚的说明自己一直很喜欢安凌，更喜欢和安凌在一起的感觉，恨不得时时刻刻粘在对方身上，他的矜持害羞只是因为怕对方嫌弃自己缠人，才总是克制自己。他还告诉安凌，他一直以来最介意的事情，就是安凌一直不肯跟他做最亲密的事，告诉安凌他担心安凌是因为自己是男孩子才不想做的。这些平时他绝不会说出口的话，这些不知羞耻引诱感十足的话，在安凌没有消息没有踪影的第一百零三天的晚上全部吐露出来。 　　短信显示发送成功以后，他羞涩到觉得不能呼吸，黑暗中他能想象到自己的脸有多红，因为它是那么烫，烫到他心里委屈的荒凉和不知所措的恐慌都消退了一些。他把脸埋在枕头里，心跳的声音大到他担心会吵到早已睡熟的方桦。这种好像紧张和忐忑丝毫没有因为安凌不一定能看到而削减。 　　他不后悔他所做的一切，他想让安凌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喜欢他，能多没有下限没有底线的喜欢他，他不想自己这份情感就这么简单结束。 　　早上许宁起床，他站着镜子面前洗漱，从水管直接放出来的水冰凉刺骨，他用手接着拍打在脸上，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方桦收拾完了，在门口看还在不紧不慢收拾自己的许宁，还是觉得要提醒许宁一下。 　　“这可是最重要的三模啊，你千万不错过考试时间啊，我先走了。” 　　许宁听见门关上的声音，他擦干手，把手机拿出来。没看界面就按出了那个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步骤，他缓缓出了一口气，看着外面已经逐渐变暖的天气，早上七点多，就已经有明亮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射进屋子里来。 　　“今天三模，我会好好加油的，希望你也是，另外，我真的很想你了。”他低头看了那个已经积满短信的发件箱，按下了发送。 　　他走到门口，穿上那件米白色的大衣，检查了证件。就锁门往楼下走。外衣口袋突然震动起来，他突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觉得心理紧张的不得了，而这份紧张却不是来自接下来的考试，而是来源于口袋里震动个不停的手机。 　　他拿出来，不敢看一眼，就直接按下了接听。 　　“小痴汉，我在你楼下，快下来，要不赶趟了。”安凌久违的声音一瞬间传进来，就好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 　　许宁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平静，他低头扫视了自己的着装，压住了内心缓缓升起的不真实的晕眩感，才开口。 　　“嗯，我马上就下去了，等我。” 　　他舍不得按了电话，就拿着手机往楼下跑去，脚步落在楼梯上的声音好像响在他脑海里已久的旋律。回响在手机里，安凌也没挂电话，他察觉到之后就忍不住嘴角的上扬。他就知道他如此镇定的原因一定是这一幕他已经在脑海里上演了很久，他一直坚信着安凌说好了等他想好，就不会单方面什么都不说就离开，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一直有动力一直给安凌发信息。一直有信心即使没有回复也能坚持下去。 　　许宁冲到一楼大厅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安凌站在宿舍楼门口的正前方，穿着黑色的和他同款外套。高挑地立着那，格外显眼。他放慢了步子，认真的看着安凌，像是仔细检查自己遗失过后好不容易又找到的宝贝。才几个月不见，安凌的五官好像又抽开许多，眉目更加清晰深刻，闪烁着深情还有隐含的想念。他的嘴紧紧抿在一起，看起来有点严肃，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许宁。 　　等到许宁最后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一把伸出手把许宁拽到怀里，紧紧搂住他。许宁这才发现安凌好像连身高也高了一些，他靠在安凌身上，伸出手紧紧搂着安凌的腰，他又觉得安凌好像瘦了些，可是腰上的肌肉更为紧致有力。 　　“我看了你给我发的那些短信，我真不知道还有人脸皮比我还厚，情话说的一溜一溜的。”安凌略略低头，说话的声音都打在许宁的侧脸和耳垂上。把那里晕的红红的一片，他忍不住拿嘴唇贴上去，许宁的身体在他怀里一震。他看着那微微颤动的耳尖，就心里一阵一阵的发软发烫，搂着许宁的手臂又忍不住紧一些。 　　“你可把你的底牌全亮给我了，你不怕我知道你这么喜欢我，就对你不好了么。”安凌拉开许宁的肩膀，看着他问道。 　　“可，是，我是真的那么 ,喜欢你。”许宁忍不住又想凑到安凌怀里，他太想念这个怀抱了，他忍不住又往前凑凑身体。 　　安凌看着许宁像个主动往主人身上爬的可爱小狗，招人怜爱的不得了。他把许宁拉了回来，让他如愿地回到自己的怀抱。 　　“许宁，我一会送你个礼物，你一定喜欢。”安凌亲了亲许宁的发顶。 　　“不稀罕礼物，就喜欢你。”许宁的脸压在安凌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听不清吐字。可安凌听清楚里以后，就忍不住笑起来。他拍了拍许宁的肩膀。 　　“一会还考试呢，考完试你想把我怎么样都行，走吧，快要迟到了。”安凌拽着许宁的手臂往考场拉去，宿舍楼下都已经没人了，他拽着许宁想跑起来。许宁却呆呆的站在原地，他无奈回头看他，却看见许宁眼睛发亮的看着他，像是得到了什么了不起礼物的小孩。 　　“怎么样都行么？”他急切的抓着安凌的手臂，又问了一遍。 　　“嗯，都听你的。”安凌忍不住无奈冲他笑，眼睛里都是深深的宠溺，不知道他自己察觉了没有。 　　两个人磨磨唧唧走到考场门口的时候，大部分学生早已经在之前排队接受老师的检查，进入考场了。安凌看到许宁像个小傻子一样，尽管老师拿着仪器在他身上滑来滑去，他还是一直拧着身子转过头，看着自己往相反方向走的身影。那眼神太过炙热，以至于安凌转过身以后，仍能感受到落在他后背身上的目光。 　　他更加坚定地走向自己的考场，他在那个像是地狱一样的复习班里经受了那么多的考验和煎熬，就为了能给许宁一个安心，一个可以指望的未来，所以绝对，绝对，不能让许宁再红着一双眼睛，看着他。和他说一些让彼此都伤心的话。 　　他知道他再也找不到一个像许宁一样让他这么动心又心疼的人了。 　　 　　☆、第 19 章 　　许宁不知道别人谈恋爱会不会影响学习，他不会，和安凌在一起这件事从来没有影响过他，他想也绝不会是因为像别人说的那样，是因为他喜欢的不够深。他只是喜欢上安凌以后，时间就分为两种，想安凌和想安凌就难受的时间。后者就被拿来学习。 　　而安凌大部分不在他身边的时间，他想起安凌都会又揪心又难受 。所以他就不想，只好学习，以此来填满自己内心的不安和空虚。 　　所以和安凌见过面的三模考试，许宁觉得自己简直不要发挥的太好。他难以抑制自己的兴奋，本来就是用来安慰学生考前紧张的心情出题有些简单的三模题，在他手下简直更像练习一样被简单的完成，第一科目是语文，他迅速答过那些基础知识点，熟悉的理解式作文。都完成的时候，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表，离考试结束还有快一个小时，他努力压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耐着心检查了一遍试卷。就趴着桌面上，忍不住回想刚才和安凌见面的过程。 　　他早知道安凌今天回来，自己就应该注意一点的，最近没有休息好很疲惫，看起来一定很憔悴很不好看。他咬住自己的手臂，几乎不敢相信，安凌回来了，站在他楼下，抱着他，还亲了他，天啊。 　　他捂住了自己的脸，突然想起了自己发的那些羞耻的短信，直到这个科目结束的铃声响起，都没把脸露出来。老师收完卷子以后，同学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考场，许宁还趴在桌子上，收拾好卷子的老师忍不住担心地问了一句。 　　“许宁，你还好么。” 　　他抬起头看着老师担心的目光，更觉得自己的无耻。在神圣的教室想着些羞人的事情。连忙摇头说自己只是有些累，没事情的。 　　收拾其他物品的女老师是本学校的，人很温柔，又忍不住叮咛。“学习重要，身体也很重要，要好好休息。” 　　许宁脸有越来越红的趋势，忍不住一直点头，直到老师也出去以后，教室里只剩下他自己，他低下来把头埋在两臂之间，望着脚下的地面，想着一会怎么面对安凌。 　　听见身后熟悉的轻笑声，他突然紧张的站起来，本来就坐的不多的椅子一下子失掉了平衡，向后倒去，凳子腿砸在了他脚背上。 　　学校都是单独桌椅的，椅子也是铁质的，质量很好，分量十足，砸了一下许宁的眼眶就开始生理性泛红，他想低下身来揉一揉，又觉得自己太丢人了，就站在那傻愣愣的。 　　安凌交卷出来以后，就来到了许宁的教室，看着他和老师的互动，就觉得许宁可爱有趣的不行，这段时间，不仅只有许宁想他，他也很想许宁，每当被那些看起来熟悉却陌生的不行的知识点和例题难住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想象许宁在他身边会多好，然后为此更又毅力的坚持下去。 　　他看着许宁想揉又不好意思，疼得眼眶泛红的样子，哭笑不得。他走过去，把许宁抱到桌子上，让他坐在上面。自己蹲下身子，不顾许宁的推搡脱了他的鞋，白嫩嫩的脚背上红肿了一大块，他刚把手放上去，就听见许宁嘶地一声。他吹了吹，温热的气流划过许宁的脚背，许宁就下意识的向后一躲，桌子晃动了一下，他吓的马上搂住了安凌的脖颈。 　　安凌本来打算站起来扶住他，却被半路搂住了脖子，许宁的头顺势就躺在了他的肩膀上，乖巧柔顺的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这种连贯的自然而然的撒娇好像电流一样击中了安凌的心，他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快。甚至不敢动，像是怕惊扰了在他肩膀上停歇的鸟。 　　“安凌” 　　“喜欢你，”许宁的声音脆润，压低的时候，含糊不清的时候，都特别抓人的耳朵，他的呼吸都打在安凌最敏感的颈部。说的话也像清酒一样，又甜又香醇地流经了安凌的心，顺着血液带到他的全身，泛起一阵一阵的热潮。 　　“服了你，疼不疼。”他低下头，只能看见许宁粉嫩的嘴唇，微微张开着。隐约看得到里面同样色系的舌。他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下半身离桌子远了一点。 　　“疼，特别疼，可是没有看不见你的时候心疼。“ 　　“你的智商好像遇见我以后都被你用来讲情话了，许宁。“安凌忍不住低头咬了许宁的泛红的耳尖。然后顺着一直亲到了许宁的侧脸，许宁的手一点点抓紧了安凌胸膛的衣领，隐约期待着一个甜蜜的吻的到来。 　　可是安凌却故意一样在他的嘴角舔舐，用舌尖一点点骚扰他的唇边，懒懒的，又像是勾引猎物的捕手。 　　许宁忍不住转过头去，主动凑过去，贴上那张自己想念很久的唇。 　　安凌就像一个经过蛰伏后迅猛出手的优秀猎人，一把捕获了许宁的唇舌。狠狠勾弄，占领他的口腔的所有位置，又带着许宁探索自己的唇齿，两个人的唇瓣间发出清晰的水声。 　　安凌咬住了许宁的上半唇，轻轻拉扯。 　　“我会给你一份你一定会喜欢的礼物的。“他说着，又轻轻亲吻的许宁的唇，亲一下，离开一点距离，再亲上去。样子单纯的像是天真的孩童。 　　安凌说不出口自己在补习班过了生不如死的一百多天，他开不了口告诉许宁他为了他愿意好好学习，他只能等到所有成绩出来以后，用最清晰最直接的结果告诉许宁，他有多喜欢许宁。 　　尽管喜欢这两个字，他以前说过很多遍，可是对着许宁的脸，这两个字就像是被刻在他心底最深的地方，没办法轻易说出口。他只能更加用力的抱着他，搂着他，亲吻他，让他知道自己的喜欢一点也不比他少。 　　“只要你在，就是我最喜欢的了。”许宁靠在安凌怀里。轻轻开口。 　　三模成绩要下来的时候，就正八经离高考没多久了，黑板上的距离高考还有28天的倒计时没有让许宁察觉有什么不同，他始终按照自己既定的计划按部就班的复习。他也一点也没有为了安凌自己不应该学习的念头，因为他努力好好上进，考出最好的成绩的理由又多出了一个，他只有拿出最好的成绩才好方便他挑选离安凌最近的学校。 　　安凌虽然没有告诉他那几个月做什么去了，可是他也不会去追问。 　　安凌现在每天早上去他宿舍楼下接他一起吃早餐，然后去锻炼。准时上课，和他一起吃午饭，晚上一起上自习。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去那些乱七八糟的聚会，不接触那些杂七杂八的人，每天就安安心心的陪着许宁，认真学习。 　　好像从三模结束以后的安凌就开始改变，不，可能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安凌就已经开始改变了，许宁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抬起头看向窗外暖暖的春光。他好像总是错过安凌成长的时间，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现在他拥有的最现世的幸福，所以没关系，他还有更长的时间去见证安凌的成熟，而他也会努力成为最好的自己，成为安凌最坚定的后盾。许宁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很冷静的。 　　可真的三模成绩下来的时候，安凌拿着成绩单到他班级找他的时候，许宁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失去一贯的冷静，甚至几乎就要在人来人往的班级门口，紧紧扑到安凌怀里。 　　安凌的成绩整整提高了三百多分，要知道以前他在学年属于吊车尾的那一批，成绩最好的时候能保证200多分就感谢满天神佛了，可现在，几乎可以报考最好的体育类大学了。 　　许宁的眼睛里都是闪闪发亮的光彩，他仔细检查安凌的卷子，更加惊喜的发现错的基本都是拉出差距的中难题，基础题几乎都对了。理综里除了背的性质强一点的生物，化学和物理的题都答的很好。他抬头看着安凌，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安凌，你太棒了，怎么做到的？“ 　　安凌挠了挠他剪短过后的头发，眉眼骄傲又闪烁不敢凝视许宁闪闪发着光的眼睛。他脸上冷酷表情也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害羞。他耳尖发红，却还假装着高傲的神态， 　　“就那三个多月，我和严舒去念了一个封闭的补习班，所以才没办法回你信息和电话。“他假装转过头看着远方，却忍不住用余光看许宁的表情，即使许宁不问，他也知道许宁一定想知道自己那三个月干什么去了，他一直忍着不说，就是为了今天能够给许宁一个惊喜。他想让自己看起来满不在乎许宁的评价和一向在恋爱里保持的进退有度。可他看着许宁发自内心的为他高兴，连一向清冷的表情都软化的像是外面即使凛冽也挡不住暖意的春风，终于还是忍不住，缓慢坚定地伸出了自己的手，盖在了许宁拿着卷子的手上， 　　“宁宁，不要为了我耽误你自己，我会努力追上你的，一直在你身边，哪都不去。“ 　　他的声音里有前所未有的正经和认真，开始缓缓收敛了所有棱角和青涩以后慢慢成熟的安凌渐渐开始试图了解许宁所有的不安。他凝视许宁的眼睛，里面有值得许宁的相信的安全感。 　　许宁只能努力克制自己的激动之情，狠狠点头，最后还是忍不住拿着卷子挡着，踮起脚尖亲吻了安凌的侧脸，在危险而又热闹的走廊，那一瞬间，好像只属于他和安凌。 　　晚上自习的时候，许宁难得有点静不下心。本来安凌晚上平时会在他自己的教室上自习，然后一起下课回宿舍。自习的时候不会打扰他的。可刚才安凌给他发了短信，说是想和他一起去厕所。学校晚上为了照顾学生的安全，会开放教职工的厕所给学生用，在三楼。不在许宁的楼层，也不在安凌的楼层。许宁回安凌的短信，说自己这就下去，在三楼等他，可是安凌却偏偏要许宁在教室等他，走廊没开灯，安凌害怕许宁崴了脚，不肯让他自己走。这种细碎而又霸道的温柔，叫许宁生不出一丝一毫拒绝的意图。 　　他今天学不进去东西，心里都是难以说明白的触动和幸福，安凌今天的成绩单着实让他吓了一跳，他知道巨大的进步后面一定是拼命的努力读书，他甚至不愿想象那几个月安凌受了多少辛苦，而安凌却说这是送他的礼物。安凌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死读书，可是他却愿意为了自己做一件自己厌恶的事情。 　　许宁一直以为在他们的恋爱当中始终是自己爱的多一点。可他突然觉得安凌的喜欢也未必少，这让他一直惶恐不安的那颗心好像终于落低了一些，因为至少这段看起不太牢靠的爱情有两个人努力。 　　许宁的手机屏幕轻轻亮了一下，他抬起头看向门口，安凌高挑的身影站在那，眼神正炙热的看向他。他心理慌乱连忙起身，拉开椅子。走到门外边去，没有惊动其他人。 　　他一走到门口，还没来及说话。安凌就拽着他的手腕大步向前走，走廊一侧的窗户外面是寂静又辽阔的天空，他们学校后面是一片空旷的田野，里面长满了茂茂盛盛的野草，夜晚看过去影影绰绰一片。神秘又危险。 　　整个四楼里留下上自习的班级只有许宁一个班，其他班级里人都走空了，教室门锁着漆黑一片。走廊里安静的和白天的喧嚣热闹形成巨大的反差。他和安凌的心跳声那么清楚。 　　突然间安凌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来，脚□□许宁的双腿之间，比许宁高了十几公分的身高在紧紧站在一起以后格外明显。宽阔的肩膀给许宁的极大的笼罩感，好像整个人都在他的阴影之下，可是许宁一点也不怕。他笑意盈盈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安凌，里面都是简单热烈的恋慕之情。 　　被那样的目光盯着，安凌就生不出一丝一毫想要离开的感觉，他把头靠在比他矮了不少的许宁的肩膀上，低沉懒懒的声音飘出， 　　“宁宁，我今天看不进去书，我需要你的奖励，这样我才有动力。” 　　许宁被突然撒娇示弱的安凌弄得浑身僵硬，安凌只要站在那，他就已经对安凌毫无办法了，何况安凌这样毫无顾忌释放着自己的魅力撒娇。 　　“你，，，，别闹了，你一直知道我都随你怎么都好的。”许宁的话几乎都说不出来，只能硬停停站着叫安凌依靠。他从安凌回来就一直不肯主动亲近安凌，因为他之前发的短信是在太羞耻了，尽管安凌从不在他面前提那些他拼命想要忘记却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短信。而当安凌这样暗示他要他主动的时候，他就会忍不住浑身发热，再一次想起他在那些深夜里发的短信内容，身体就更为僵硬。 　　安凌感受到脸挨着的肩膀紧绷着，而许宁就像站军姿一样，这样绷紧着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他轻笑出声，低沉磁性的笑声鼓动着许宁的耳膜。许宁几乎要发烫了，身上的每一块肌肤都在叫喧着，拜托，离我再近一些。“啊，我想起来了，我们小痴汉比我更喜欢亲亲是不是。” 　　安凌的头越发的靠近许宁的脸蛋，尽管在没开灯的夜里，他看不清许宁脸上好看的红晕，可他知道许宁一定已经害羞到整个人都要冒烟了，所以他收敛了自己的笑，慢慢的靠近许宁的脸。在黑夜里的走廊，擒住了许宁早已微微张开的嘴唇，交换着彼此的唾液，感觉甜蜜又温馨。 　　亲了好一会儿，安凌的嘴还没离开许宁的嘴唇，他在上面用力啮咬□□。 　　“我今天听到办公室的老师说你考的特别好，这样下去我追不动了怎么办。” 　　“不用你追的，我一直都跟在你后面。”许宁踮起脚，双手环过安凌的脖颈，他还是忍不住主动含住了安凌的唇瓣，试着用自己的舌尖顶开安凌微微扣拢的牙齿，安凌之于他，是他最想要，最舍不得，最难以控制的所有。他觉得自己可能永远抵抗不了来自安凌的诱惑。而安凌就难得的任凭许宁在他的口腔里探索，勾弄，把两个人的嘴部肌肤都弄得湿嗒嗒的。 　　许宁完全沉迷在这样的甜蜜的接触里，没有一点心思来观察周围的环境。安凌就任由许宁像探索新世界的一样在他的唇舌里勾弄挑拨。他用余光看了看安静的走廊，即使现在没有人出现他还是有些担心，马上就要高考了，他不能让任何事情影响许宁，包括他自己。 　　他敛眉沉思，把手环在许宁的腰上，带着许宁一步步往楼梯口那里挪动。两个人就像被胶水粘在一起的连体人，身体紧紧缠绵在一起。连贴在一起的嘴唇也一瞬都不愿意分开。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安凌环住许宁的手臂使力，把许宁抱了起来，许宁收到惊吓一下子睁开了那双已经弥漫着水雾看不清眼神焦点的眼睛。 　　“把腿环在我腰上，乖。”安凌变换着亲吻许宁的角度，继续□□着许宁早已红肿的双唇。 　　许宁的脸红的不成样子，眼睛连忙闭上，一边迎合安凌的占领，为他敞开自己的所有，一边抬起腿，借着安凌托着他的力量把双腿环在了安凌的腰上。 　　“嗯、额。”安凌低沉声音泄露出来，充满男人性感的诱惑声叫许宁的腰部一软，几乎失去环住对方的力气，差点掉下来，吓得他马上努力夹紧了自己的双腿。 　　安凌最喜欢许宁的这双大长腿了，骨肉匀称，滑腻白皙，又有女孩子没有的力量。环住他的时候，几乎瞬间就可以要他硬起来。 　　他更加凶猛的□□许宁的口腔内壁，卷弄着他的软舌。许宁张开太久的唇部流出涎液。晶莹湿润，在月光下闪烁着水光。 　　楼梯的上下颠簸让许宁的双腿在安凌腰部摩擦，一阵阵热流涌上两人身体下部，心跳和呼吸越发的急促。好不容易到了厕所，安凌一只手托着许宁的臀部，另一只手推开厕所的门，进入最近的隔间，一把锁上。他踢下马桶的坐盖，坐在上面，怀抱着许宁坐在了他大腿上。 　　进入了一个密闭无人的空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好像一下子拔高到一个几乎要燃烧对方的强度。 　　“一厕所干过坏事的味道。“ 　　许宁不肯说话，他趴在安凌的胸膛上。这大概是他和安凌之间最激烈的一次互相爱抚，他还没完全从刚才的快感中缓过来。安凌打开隔间的门，扶着许宁来到洗手池前，他站在许宁身后，从面拥住他，然后伸出手打开水龙头，把许宁的双手捧在手心仔细清洗每一个指节。他的头就在许宁的脸侧。许宁看这镜子中的自己，原本清冷的眉目间沾染了化不开的□□，红晕一直延伸到他细长的眼角，样子看起来和平常截然不同。 　　安凌在镜子中和他对视，眼神里散发着浓重的占有欲望和征服欲望。他低头亲吻许宁的眼角。 　　“不要因为什么怀疑我，你对我的吸引力远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所以不要轻易的引诱我，等高考完了之后，我会让你□□的下不了床，你一点也不要怀疑我的能力。” 　　他的腰部狠狠向前顶弄了一下，许宁受不住地向前倒去，又被安凌有力的臂膀拦住。他低头不再敢看安凌的眼神，细微的声音响在只有水流声的空间。“嗯，我相信你。” 　　安凌关了水龙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今天成绩下来，我太激动了，明天不会耽误你学习了。”他把许宁转过来，手扶在他的腰间。许宁摇了摇头。“没关系的，该复习的我都复习过了，到是你，学的进去么？” 　　许宁在三模之前从来没看过安凌静下来看书超过一个小时，课余时间他不是和严舒他们在操场上跑步，练球，就是出去玩。估计课上也不会老实听课的。 　　“不要小瞧我啊，有你呢，我怎么都得努力点。”安凌不满他不相信的语气，狠狠咬了他鼻尖一下。又心疼的□□抚慰。 　　“我不想你现在这个样子回去被你同学看见。反正也要到时间了，等他们走的差不多我进去给你收拾书包，你在这等我好不好”安凌轻轻摇晃许宁的腰，霸道的要求道。 　　许宁自己也不想这幅样子被安凌以外的人看到，就乖乖点头。安凌看到他同意就开心地在他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 　　许宁想要走到隔间里坐到马桶上，他的腿还是没大有力气，他还没坐下就一把被安凌拉起来，他抬头看向安凌，还没等问他怎么了，就被安凌带着坐到了他腿上。 　　“要不我起来吧，我好歹是个男生，挺沉的。“许宁搭着安凌的肩膀就想要站起身。 　　“消停点，别动，马桶盖太凉了，我才不让你坐的，我的腿不好坐么？”安凌一把按住他，不让他乱动。许宁就老老实实的呆在他腿上靠在他怀里闭眼休息。 　　等到下课的铃声响起，楼道里传来学生下楼梯的声音。许宁睁开眼睛。安凌亲了亲他还湿着的额发。叫他在这里等。他就站起身，踢了踢有点麻的双腿，出了厕所快步往楼梯上跑去。 　　安凌下来的时候，楼道里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整个偌大的学校完全安静下来，他牵住许宁的手，从楼梯下来。最后离开学校。 　　他在没有人的宿舍楼下亲吻了许宁的脸，看着许宁上了楼转身离开，事实上他多想带着许宁去他那过夜，可他不敢，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离高考就几天了，他一定要安安全全的，稳稳当当的把许宁送进高考的考场。 　　 　　☆、第 20 章 　　高考前前三天，学校放了假自由备考。让所有高三待考的学生回家放松，许宁被父母被接回家了，许家父母还是很重视这次考试的。 　　许宁临走之前也没能和安凌见面，他心里不是很愿意回家的，可是他现在不敢和家里说他和安凌在一起的事情，没有别的理由留在学校就只能闷闷不乐地跟爸妈回去。 　　到家他躺在被窝里给安凌打电话，在电话里一遍遍跟安凌说对不起。 　　安凌最近很焦躁，几乎受不了他离开他眼前一会儿。安凌的体育考试成绩四月中旬陆续下来，报考的8个学校，收到了5个的录取通知。其中就有D市那座的体育大学，换句话说，只要安凌的文化课成绩过了分数线，他就可以和许宁一起去D市，而不用许宁勉强自己追随他的志愿。这是安凌一直最希望能看到的事情。可这也说明所有的一切的努力几乎都已经完成，就只剩下安凌的文化课成绩了。这使安凌的心理压力一下子远远超过了早已经做好一切准备的许宁。 　　尽管许宁心里清楚，安凌做到现在他就已经很知足了，不管安凌考成什么样子他都没关系，可他还是不愿意打击安凌的一颗向上的心，他什么都没说，没因为自己的成绩好可以挑学校而安慰安凌，而是愿意陪着安凌一起努力，让安凌因为自己成为一个更优秀的人。 　　安凌听着电话里面许宁清亮乖巧的声音。努力压住心中的停不下的焦躁，他一点都不生许宁的气，许宁有多乖巧多体贴，他不需要任何怀疑。 　　进入6月以后，炎热的天气让安凌越发的心烦气躁，沉不下心学习，许宁就找时间一遍遍陪他过知识点，明明是文科生，却还是为了帮助安凌记那些和他没太大关系的理科知识。尤其随着高考的临近，安凌有的时候脾气上来，严舒他们都不敢靠近，只有许宁时刻陪着他，细声细语和安凌说话，帮安凌一点一点释放压力。 　　他也只有看见许宁担忧眷恋的眼神心中才能得到一丝丝的宁静。 　　他压住了自己的火气，压低了声音，许宁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一个劲抚慰他，安凌知道自己做的不好，他始终没办法给许宁安全感，甚至这个时候还要许宁安慰他。 　　“宁宁，你和谁打电话呢，挺晚了，早点休息吧。“许妈妈的声音传过来，许宁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按住了手机声筒。 　　“妈，我同学有点紧张，我安慰他一下，马上就睡了。“许宁起身，拿着手机下了床，拉开了自己的房门，许妈妈站在门口，有些责备的看了他一眼。不过没说什么，只是摸了摸许宁的头，又叮嘱他早些休息。才离开。 　　许宁一关上房门，就马上拿起手机，发现电话还是通着，他担忧地小声叫了一句， 　　“安凌，要不然我还是明天出去陪你吧？“ 　　“不用了，宁宁，你好好休息，这两天我就不烦你了，考完试我们见面。”安凌好像一直在电话旁边，许宁一说完话他就马上回答到。 　　“可是，” 　　许宁还没说完，就被安凌打断。“没什么可是的，要是这么点事我都过不去，以后怎么罩着你，你好好的，许宁。”安凌哑了声音，他最近心火旺盛，烧的浑身都不舒服，声音也一直沙沙的，像是演唱重金属歌曲的歌手。声音一下子打到许宁的心里，他躺在床上，忍不住心里觉得甜兮兮的，笑得眉眼弯弯。 　　“那不行，我要想你了怎么办？”许宁小声地撒着娇，在床上滚来滚去，不管他对着别人怎么矜持有礼貌，他一对上安凌，就是没底线没羞耻感的小痴汉。 　　“那也得忍着，这两天我要好好复习。考试那天在校门口等你。“安凌被许宁的话逗笑了，他觉得只要和许宁说说话，就能驱赶走他疲劳焦躁，他的笑声传到了许宁耳朵里，叫许宁也忍不住心底发麻，痒痒的。 　　“嗯，安凌，别担心，我一直都相信你。你要相信你自己。“许宁清了清声音，认真说道。他知道安凌现在心里一定烦闷不堪，毕竟他从来没被什么东西如此束缚过，压抑自己的天性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最需要他的鼓励和支持。 　　“知识点我已经带你梳理一遍了，没太大问题的，这两天心浮气躁估计也背下来什么东西，就去熟悉熟悉化学物理的试验，多看看产生条件，有什么问题都马上告诉我，我帮你问问方桦，别逞强。“许宁还是忍不住多说几句，他本来想陪着安凌一直到两个人一起进考场，可是没想到被父母接了回去。就只能靠安凌自己好好努力，监督自己。 　　“嗯，我知道了，有不会的，我会找他的。你好好复习你自己的科目吧，我想看到你最好的成绩。“安凌耐心地听许宁说完，才开口。他以前最怕许宁以为他不好好复习，不好好考试，后来他发现许宁不是那种人，尽管再迷恋他，也不会在原则性的问题上犯糊涂。 　　他不会给安凌那么大的包袱，叫对方时刻抱着对不起自己的念头借此捆绑对方，他从来不会那样做。 　　许宁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透着一点点倦怠，已经12点多了，早过了他的生物钟。本来自从安凌回来以后，他就很少熬夜了，现在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知道安凌没有生气他就安心了不少，不舍得挂了电话，忍着自己的想睡的念头，一句一句和安凌说话。 　　安凌听着那边渐渐小下去的困倦声音，心疼又想笑，他在话筒上亲了一口，啵的一声，准备挂了电话。亲吻话筒的声音传进耳朵，一下子就叫许宁清醒不少，他紧紧握住手机，不敢大声呼吸，怕安凌发现自己清醒过来。 　　“晚安，宝贝。“安凌挂了电话。 　　哔哔的声音在许宁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暗灭了手机屏幕，眼神也昏暗不明，他把手机放到书桌上，盖好被子。闭上了眼，呼吸渐渐均匀。 　　许宁照着镜子，镜子里的人，眼神明亮，有些冷意的五官也遮盖不住他今天的好心情，眉眼里都是笑意。他走向衣柜，上面的素描画有些线条晕染开来，但还是能看出上面的人高挑挺拔，两条笔直修长的大长腿。和线条深刻的侧脸。他眼神缱眷伸出手描摹画像。好一会儿才拉开了衣柜，换上了衣服。 　　推门出去的时候，父母已经坐在餐桌旁等他了，许父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气色很好，精神饱满，也暗暗放下了自己悬挂的心。 　　许母端着两碗粥出来，放在桌子上，许宁也拉开了椅子，叫她坐下，自己坐在一边，大家安静的吃饭，许宁也没感觉今天和往常有什么不同，直到他起身想要出门，许母和许父也都收拾好，一副要和他一起出门的样子，许宁疑问地看着他们，父母工作的学校知道许宁要高考的事情 ，特地给他们放了假，按理说不用出门的啊。 　　“我们送你去考场。“许父穿好鞋子，打开门。许母跟在身后，看着许宁出来，把门锁好。 　　许宁才反应过来，他仔细才发现爸爸妈妈不像看起来那样不紧张，眼睛里都是温暖和笑意，柔声开口。 　　“没关系，我自己也可以的。“ 　　不过许宁到底还是让父母送他到了学校门口，说起来许宁和安凌念得学校是附近条件最好的中学了，被指定成附近几所中学的考场，这样对于本校的学生来说就有利，毕竟环境自己熟悉，多少能起到一些安心的作用。 　　许宁下了车，手机被许母拿走，因为反正考场也带不进去，还不如直接不要拿。许宁也没说话，尽管他还想在进考场之前给安凌打一个电话。因为说不烦他，这三天安凌就真的没给他打电话，只有晚上发来几条短息，和他聊一会，就学习去了。他踮起脚，在人群中张望，看到安凌一眼看到他就往他这跑来。 　　学校门口有保安和警卫来维持治安，因此还算有秩序，安凌几步就到了他面前。他穿着白色宽松的衬衫，高大挺拔的身材把简简单单的衣服也穿的格外好看，加上两条逆天长腿，吸引人的不得了。许宁看他的眼神闪闪发光，一下也不眨。安凌修长的手臂插在裤子两边的兜子里，他看着许宁，眉眼间的笑意柔化了他凌厉的五官，竟能看出一丝温柔的意味。他没伸出手把许宁拥到怀里，只是用那种足以融化许宁的眼神看着他。 　　许宁的父母也下了车，来到了许宁的身后，打量这眼前的陌生男孩，许宁很少交朋友，这个男孩眉眼桀骜，五官也英俊深刻，年龄不大就有一种强大的气场，许父微微皱起眉头，这种看起来完全和许宁不在一条路上的男孩是什么时候和许宁这么熟悉的，他怎么也没有一点见过对方的印象。 　　安凌拍了拍许宁的肩膀，示意他身后的父母。许宁连忙转过来，对父母说，“爸，妈，这是我同学，平时对我很好。“ 　　安凌把手从裤袋里抽出来，放到身体两侧，端正的站好向面前两个人问好。“叔叔好，阿姨好。“ 　　许家父母也没拽着他们说太多话，就让他们进去了。安凌和许宁往学校里走去，许宁孩时不时看向身旁的安凌，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身旁的这个人越发的耀眼，像是不断被修剪掉多余枝丫的树，身姿越发直立挺拔，越发的成熟有担当。总之就是越发的好。他忍不住越走离安凌越近，都快要踩到安凌的鞋子。安凌拿手臂微微挡住就快要靠在他身上的许宁，低头看他开口。 　　“小痴汉，我爸妈也来了，就在门口那呢，你能不能矜持点，给他们留个好印象。“他的声音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叫许宁的耳朵尖都开始泛红，可是他就是忍不住，他想回头看看安凌的家长得长的多漂亮能生出安凌这么好看的孩子，可是他又认不出。他拿眼神轻瞟了一眼安凌，才想开口问问安凌在哪了？就发现安凌眼睛下面的青色，不是很明显，但是也能看出休息的不太好，他有些担忧地问， 　　“你是不是休息的不太好，还好么？“ 　　“没事的。我就是这两天的睡得晚，没关系。“事实上安凌不是睡得晚，是跟本睡不着，他在自己的公寓里翻来覆去，最后还是给家里打了电话，本来他妈妈就打算还剩半个月的时候来陪他的考试，可是被他以会扰乱他生活习惯的原因坚决的拒绝了，结果许宁回家的第一个晚上，他就因为巨大的压力睡不着。一夜难眠之后，他只好又给家里打电话，没办法地让妈妈过来陪他。晚上他躺在床上，妈妈就在床边好像他还是个婴儿一样，拍着他入睡。 　　只有这样，安凌才勉强能安神休息。 　　安凌的父母其实很爱他，但是既没有按照什么严格的标准要求培养他，要他成为多么优秀的人，也没有放养他什么都不管，他们只是让安凌做他喜欢做的事情，然后教育安凌不可以随便放弃。就像安凌喜欢打球，尽管看起来危险又没什么出路，他家里还是没有人阻拦他一直支持他。所以这样长大的安凌从来没有什么压力，因为即是他考不好，他父母也不会生气，只要他把自己喜欢的工作做好，成为一个正直健康的人，他们就别无所求。 　　所以安凌的父母看到安凌憔悴辛苦的睡不着的时候，心里吃惊又心疼。他们也不知道安凌哪里来得这么大的压力，因为安凌刚开始念高中的时候，看起来并没有很想去哪所大学，甚至都有不想上大学的念头。 　　可当四月份末，那个即使是体育大学也依旧很出名的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发到家里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安凌对自己有了这么高的要求，算起来他还自己去报了那种军队式管理的补习班，温习功课。就像一下子长大了的孩子，叫他们安慰又觉得有些莫名惆怅。 　　早上安凌和妈妈一下楼，就看见了爸爸的车，他坐在驾驶的位子，看起来等了他们一会。安凌和妈妈上车后，安凌爸爸发动车子，他在后视镜里看到安凌越发伸展开的五官，高大挺拔的身躯，看起来越来越像一个成熟的男人。甚至知道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他觉得心里很高兴。 　　“已经作出努力之后，就应该放平心态，而不是用焦躁把自己的努力毁掉。“可他还是没有夸奖安凌，这么大了还要妈妈哄着才能睡着，太丢人了。更何况他对安凌一向都是板着脸教育，所以即使他知道安凌状态不太好心里也挂念的很，他也没和安凌妈妈一起露面。直到等到今天一大早过来送他去学校。 　　安凌低着头，没说话。安凌妈妈搂着安凌的肩膀，她太小巧，安凌几乎不敢使力靠在她怀里，只能虚掩着身子。不过还是觉得很安心。 　　“别听你爸这么说，他也很担心你，他都多久没自己开过车了，今天还特意开车来送你。“ 　　安凌在妈妈怀里点头，他知道他一直很幸福，有富裕的家庭和理智开明的父母。他还有傻傻喜欢她的许宁，这些都是他应该努力的理由。 　　下车的时候，安凌的爸爸还是没忍住，崩了人设，他拍了拍安凌的肩膀，说道。 　　“你已经很棒了，爸爸相信你。“安凌嗯了一声。才转身快步往学校里跑。 　　他没法带手机，只能到门口看能不能等到许宁，他总是要进考场前看许宁一眼才安心。 　　安凌看着自己身边，一脸高冷不可接近的长相的许宁，脸上都是红扑扑的颊晕，围在他身边就让他觉得很踏实。他知道身后的父母一定能看到这个精致清雅的许宁和他们略显奇怪的互动。可是没关系，终有一天，他会坦白的告诉他们的。 　　教学楼下面排起了队，许宁找到自己的考场队伍，回头看安凌，安凌的考场离他也不是很远，隔了三个班级。安凌走过去，排好队。他们隔着人群互相对望，直到铃声响起，学生开始按次序进入楼内，才收回了彼此目光。 　　第一科目是汉语，不知道是不是文艺之间的理论是贯通的，许宁从小喜欢美术，结果语文也是从小好到大。当初他选择文科，有好大的原因就是他觉得自己更偏文一点。语文题答得很顺手，他交完卷子。老师收拾完毕宣布离场。等了一会人走的差不多了，他一离开教室就看到了往这边走的安凌，他冲安凌暖暖的笑着，眉眼之间都是缠绵的情意。安凌看着他就觉得心里像是灌了蜜一样。他走过去，搂住许宁的肩膀，往楼下走去。 　　出了教学楼的时候，他们一眼看见在校门口等待的父母。他们看了眼对方，安凌用眼神示意许宁安心，他的胳膊还是哥俩好的样子搭在许宁的肩膀，走向彼此的家长。 　　接下来的考试都是意料之中的平静顺利，许宁从头到尾也没问过安凌考的怎么样，他们每次考前都在校门口等待对方，考完试一起下楼。 　　家长好像也看出来他们的关系很好，等待的时候也会彼此聊天，等第二天中午最后一课考完的时候，两面的家长也熟悉了一点。安凌的父亲邀请许宁父母一去吃饭，他听说对方都是教授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下，想了想又觉得是情理之中，许宁一看就是知书达理，学习成绩优秀的那种典型好学生，和安凌平时交的朋友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他不做声色地扫过去，看到安凌眉眼都是笑意，低下头和许宁说什么的模样。心里总觉得有些离谱，不过来脸上还是看不出来什么。许宁的父母也是，他们很少看见许宁笑得那么开怀的样子，一扫平时沉默寂静。即使不太习惯和外人打交道，他们还是在许宁的期盼目光下，答应了对方一起吃午饭的邀请。 　　吃午饭的时候，许宁和安凌低头吃饭。偶尔眼神交换对信息，看起来默契又熟悉。双方的家长却安静的不得了，看起来没什么共同语言，只有许母和凌泽女士偶尔交谈的声音。奇怪的是气氛看起来竟不算太过尴尬。许家父母吃饭都是细嚼慢咽的，看起来文雅有礼。许宁也是，半大小伙子正是吃饭最生龙活虎的时候，他吃得少不说动作也细致，看起来就像姑娘一样秀气。倒不是说看起来不好，只是安妈妈怎么也想不到安凌会和这样的男孩子玩到一起。 　　吃过饭，许宁就恋恋不舍地看着安凌，不想分开。可是安凌让他先回家。说之后给他打电话。 　　对于许宁来说好不容易熬过了高考，他几乎想赖在安凌身上一分钟都不要离开。可是尽管这样他还是听话的一步三回头的跟许家父母回去。 　　 　　☆、第 21 章 　　等待高考成绩的过程对绝大部分考生来说，都应该是紧张而又漫长的。 　　安凌也是这样，但就在一年以前他都不相信自己会像一个傻逼一样为成绩担心，所以他虎着脸，假装不在意。可事实上安凌的表面有多不在意内心就有多剧烈的颤动，这几乎是他第一次为了什么而努力追求，费尽辛苦。 　　许宁考完被许家父母带出去看亲戚。他们从高考结束的那天就再也没见过面。许宁克制自己的缠人冲动也每天最少两个电话。但对于成绩，相比安凌，他要平静许多，目前最让他糟心的事情应该是见不到的安凌而不是查不到的成绩。 　　许宁回来的那天，到家就已经下午八点多了。他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最后一条信息是他发的，安凌没有回。他说他今天回来，想约安凌明天出来。 　　尽管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他应该已经可以确定安凌喜欢他了，可他还是一见不到安凌，就心里发慌，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像一个缠人的藤蔓，勒得对方喘不过气。却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时时刻刻和对方在一起的冲动，想占据对方所有的焦点，所有的时间。 　　他考虑要不要给安凌打电话过去，又怕惹对方烦。踌躇很久。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他发现是安凌打来的，就不自觉咧着嘴角笑着接起来。 　　“成绩下来了。”安凌那边的声音夹杂着剧烈踹息还有长长短短的汽车笛声。可就是这么嘈杂的背景，许宁还是清晰的听到安凌的声音。神奇的就像是荒原上敲起的巨大牛皮鼓，厚重地直抵人心底。又像某种神秘的信仰的福歌，让他的教徒得到安心。 　　他放松地躺在床上，四肢伸展。“嗯，我知道了。”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地，声音还是那么轻松慵懒。 　　“你不想知道自己考了多少么？”安凌好像被顺着电话传来的声音里的松散和沉静安抚了焦躁的情绪。他试着放松自己紧紧缠在一起的神经，努力调试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 　　“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还没有明天你和不和我见面来得重要，安凌，我想你。“许宁的尾音拉长撒着娇，像个猫咪一样在床上拉长了身体，冷色调的室内灯把他细长的身体照的像玉石一样晶润迷人。声音的尾音拉的长长的。像是勾人的小刷子，刷的安凌的心理一阵阵的□□。 　　“缠人精，你不怕把我缠烦了么。“他声音含着笑意，看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风景。司机转过头看他，他点点头，司机停了下来。他付了钱听着还在跟他撒娇求见面的许宁。缓缓笑出声。外面的月色正好，照的景色清楚又漂亮。他沉了沉嗓子。 　　”宁宁，我在你家楼下，现在。“然后就听见电话那边霹雳乓啷的响。电话也没被挂断。他听着许宁的脚步声在楼梯间里响，直到推开了一楼的门。出现在他眼前。 　　许宁的头发还是湿的，穿着白色的半截袖和浅蓝色的牛仔裤。细长的身子又秀气又修绮。他跑的急，走过来的时候还喘着气，眼睛闪亮亮的，站在安凌身边眼角都是笑。 　　“我又不会跑，你跑那么快。“ 　　“我想你么，想早点看见你。”许宁的声音清亮圆润，夜晚里听的时候格外诱人，他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安凌。安凌拉着他的手臂，让他撞到自己怀里。拥着他 。 　　安凌的成绩考的很好，比他预料中的好。上D市的体校应该是稳稳的了。他这些天每天急躁地像是被置于烈火上烧烤的焦肉，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子糊巴的味道，许宁不在他身边，没人安抚的了，就连严舒也是离老远看见他就往反方向跑。不想在这个时间头上和他对上。 　　今天是官方网站上给的查考试成绩的日子。不过给的通知是12点以后才可以查，所以许宁并没有太着急。他考试的时候答得很正常。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他觉得不会有什么出于意料的地方，所以成绩也没什么可以使他焦急的地方。 　　或许安凌的成绩都比他自己来得让他担心，他会担心安凌的成绩，因为他知道安凌做了很多努力，他和安凌一样希望看到努力之后的回报。 　　但是事实上真的对于许宁来说，只要确定面前的这个迷人的大男生喜欢他，就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了，因为他愿意考虑一个有安凌的未来，至于成绩，许宁一直是不放在心上的。 　　“八点多的时候，严舒给我打电话，说是有人已经查到成绩了，叫我试一下。我就先查了我的成绩。”安凌还是双手拥着许宁，夜凉，许宁□□在外的皮肤也凉凉的，安凌忍不住又紧紧地搂了一下。 　　“许宁，我真的做到了。” 　　安凌的声音难以掩饰的激动，他也有想考过好成绩的时候，他看到有人拿了好成绩给家人打电话的时候，也偷偷羡慕过的，只不过对于他来说，他轻松惯了，舒服惯了，他的父母都不愿意逼着他的，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如此的努力，这种努力换来成功之后的感觉真的太好了。这些，都是因为他遇上了许宁。没有许宁，他永远也不会逼自己努力的一天。 　　“那真好。“许宁埋头在安凌的肩膀上，小声说道，安凌考的好，就意味着他可以去自己喜欢的学校也可以和安凌在一起。比这个更重要的是，安凌愿意为了他而努力，而只要安凌愿意做现在做的这些，就叫他觉得这次恋爱即使他们最后没结果，他也不会后悔自己现在做的一切。 　　“你知道你的成绩了么？“安凌伸手扶着许宁还有点湿的后脑，另一只手在许宁的腰部摩挲，许宁觉得有些痒，扭着腰躲避。 　　“不知道，但是估计和我想的差不多。“许宁喘着气，本来就没喘匀的气息更是不稳。他半扶在安凌的肩膀上。安凌的气息在他的耳旁，微热的气息熏得他有些眩晕，满世界都是薄荷味的清新漱口水的味道。是安凌一贯用的牌子。他私底下也买了一样的，在自己的宿舍里，用的时候就幻想安凌就在他身边抚慰着他。就像现在这样。 　　“那你说说看，我看你说的对不对？“安凌还是没拿走自己的手，他喜欢看着许宁在他怀里喘息，即使难以呼吸脸颊泛红的时候也会紧紧搂住自己的脖子的样子，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紧紧抓着自己最后一块浮板。怎么也不愿意松开自己的手，要自己觉得自己那么重要。 　　“嗯？你还查了我的成绩？”许宁抬起头，疑问的看向安凌，有点羞涩，他都没记住自己的准考号。更别提安凌的了。 　　“嗯，快，说说看。”安凌用下半身撞了许宁一下。脸还在许宁光滑优美的脖子上亲昵的蹭。 　　“大概670多，多个三四分那样。”许宁不想躲开这想要了很久的亲密，可是一阵阵打上的热气让他浑身浮起了小疙瘩，痒的不行。 　　“675，考的好好，应该没问题了。” 　　许宁奋力地集中自己的思想，手搭在安凌的肩膀上，向后推了推安凌，这样离他太近根本没办法思考。 　　他把自己的上半身安凌远了一点，下半身却因此彼此更贴近。他脸上倏地一红，更艰难地集中自己的注意力，想了想才艰难地开口。“嗯、应该没问题的” 　　“宁宁，你和谁在哪？”许母的声音突然从一楼门口那想起，她和许爸收拾完东西，就去许宁的房间找他，打算问问他是不是准备下，一会好查一下成绩，可是房里却没有人，许宁没打招呼，钱包和鞋也都在门口，应该没走远，她就想下楼看看，结果一推开一楼的单元门，就看见许宁在不远处和一个人拉扯，她刚开始以为在打架，又觉得依着许宁话都不愿意和别人多说一句的性子，上哪找人和他打架。就试探的喊了一声。 　　许宁被这一声吓了一跳，他脸色瞬间有些慌乱地看向安凌，他看见安凌太开心了，都忘了父母还在楼上，他走的匆忙也没打招呼。不知道妈妈看了对少，会不会察觉出什么。 　　安凌收回他在许宁后腰上的手，扶着许宁站直，他把手搭在许宁的肩膀上。 　　“别怕，没关系的。我们一起过去。”说完，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眸子充满安抚意味地看着许宁。他带许宁一起走到楼下。才把手从许宁的肩膀上拿下来。拿出了自己最温和的笑容，看着许宁的母亲。 　　“阿姨，还记得我么，我是许宁的好朋友，成绩下来了，我来告诉许宁一声。” 　　“哦哦，是么。许宁也是，下楼看同学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在楼下干嘛，和同学一起上去吧。”许母让开单元门，虽然她觉得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许宁的性子一向清淡惯了，念书十几年了，一直都没往家带过朋友。难得来了一个。 　　安凌转过头，看着许宁。他其实不太想上去，即使他现在看起来很坦然，但毕竟拐了人家这么优秀的儿子，他真不好意思继续装，可是现在说什么也不能让许宁的家里人知道，他们还不能和家里对着来，至少，至少要等到他可以给许宁好的生活的时候，离开家也完全可以照顾好许宁的时候，才能让许宁面对这些。才能确保许宁不会离开他。 　　许宁眼睛都是满满的希冀，他好久没看见安凌，才相处这么一会儿，他就算害怕父母发现，也不想和安凌分开。他看着安凌，又看了一眼，旁边等着的妈妈。忍不住还是开口说。 　　“和我上去吧，陪我查一下成绩吧。”许宁的手心里都是汗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他到底有多喜欢安凌。他的父母都在楼上，今天还是要查成绩的日子，他非要拽着安凌上去，怎么看都很不对劲。可是他是真的想和安凌呆一会，哪怕就是坐着，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的也想多呆一会。 　　安凌最后还是在许宁都是期冀的眼神里败下阵来。他跟着许宁和许母一起上了楼。一进屋子就看见许爸爸坐在沙发上，面前罢了一个电脑，正眉目严肃的对着电脑。看着有一个大男生和他们母子来进来，还转头看向许母，许母一进屋子就向厨房走去，“那个许宁的同学，你先坐，我给你拿水果，喝什么？茶水喝不惯吧？“ 　　“阿姨，不麻烦了，叫我安凌就行。“安凌冲坐在沙发上的许父笑了笑，许父想起来这是和许宁高考时走得很近的男孩子，他还见过他父母。 　　“快坐。“他指着沙发的那头，叫许宁带着他同学坐下。许宁拉着安凌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在安凌旁边，隔着十几公分的距离。 　　“安凌说已经可以查成绩，他查过了。安凌考得很好。”许宁坐下之后，看着爸爸说。眉目间很是高兴。像是自己考的好一样。 　　“能查成绩了？许宁你也赶快查一下吧。”许母把水果放在桌子上，洗得光亮的红苹果放在瓷白的果盘里，看起来给外诱人。许宁拿起来一个，手向桌子的隔间上摸着水果刀，脸还朝向安凌。一点也没起身查成绩的意思。许母看了许父一眼，眼神里有些许担忧，许父安抚地看她一眼，叫她坐下。 　　“我们家吃苹果不太喜欢削皮，要不然还是给你削一下吧。”说完摸出刀就要削苹果，安凌连忙抢下来，把刀放在一边，把苹果拿过来，把许宁推到电脑那边，“快查成绩吧，快快，我好奇着呢。” 　　许宁看向安凌，看安凌对他眨眼。他和安凌明明已经知道成绩了，好奇什么，有查成绩的时间他宁愿和安凌多相处一会，叫安凌多知道一点他有多喜欢他。 　　他知道对于父母来说，他们的事情无异于天方夜谭，知道被父母知道就会引起轩然大波，他也害怕的每一次张嘴说话就要把心脏跳出来了，可是他喜欢着安凌的那颗跳动着时刻不安的心脏，还是忍不住因为安凌的隐藏，不想他父母知道的举动，一点点弥漫出挥之不去的酸楚。 　　总是这样，不论在什么情景之下，他都喜欢安凌喜欢的义无反顾，愿意承担一切成果。 　　可安凌好像总是不会沉迷在他们的相处之间，显得游刃有余，好像时刻可以脱身而出。他越想心里越不舒服，怕自己流露出什么不应该的情绪，他就立马站起身，背对着父母说，“我进去拿准考证。” 　　没再看安凌一眼，就把安凌晾在了客厅里。 　　许父许母互相对看了一眼，他们不好意思看向在沙发上坐着的安凌，看到安凌不在意地摇摇头。又对安凌的评价高了一点。 　　他们早就看出了许宁考试以后格外的焦躁。他们本以为许宁应该不会太在意成绩的，可是没想到高考还是让他很焦虑。他们想带着许宁去亲戚家散散心，以为会好一些。但没想到就算在山清水秀的宁静村子里，许宁还是静不下来，尽管每天陪着他们，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别人看不出来，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许宁焦躁的不得了。 　　但今天毕竟同学在场，许宁发脾气多少都不合礼数。可是现在这个时候他们也不方便说许宁什么。许母不好意思地开口，看着眉目还是带着笑的安凌。“不好意思啊，安凌，许宁可能是等成绩等的有点焦躁，他很少往家带朋友，你能来说明他真把你放心里，你就多担待着一点。好么。” 　　“阿姨，你别这么说，我和许宁关系好，不会在意这个的，”说完还难得对着许母笑了一下，然后就一直带着笑坐在沙发上。他在自己家都没笑过这么多次。觉得脸都笑僵了。 　　还好没多大一会，许宁就出来了。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出来就直接坐到许爸旁边，点开界面，输入了自己的准考号码。许母走到电脑后面，心也紧张的不得了。从考完到现在他们谁都不敢问许宁考的怎么样，许宁从来没再考试完那么焦躁过，她和许爸心里都做了最坏的打算，决定不论许宁考的怎么样都不会说什么的，他们觉得许宁这些年已经很省心了。可结果屏幕上的符号转了好几圈，终于显示出来。各科成绩都发挥的很好，总成绩675分。 　　出乎了许父许母的意料，其实原本许宁考这个成绩本来是没什么意外的，就是他平时的分数，只不过这段时间他的样子让许父许母以为他没考好。 　　他们又试着查了一次，随着时间越发地接近，网络越发的繁忙，这次成绩出来的时间比刚才还要长 。确定了再次出来的成绩和之前一样，许父许母一直漂浮着的心终于稳稳的落下来了。他们看着眉目依旧冷静的许宁，到不知道如何开口了，许宁的同学还在一旁坐着，他们即使有些意外有些高兴也不好太过分。查完成绩屋子里的人竟然诡异地陷入一种安静。 　　安凌咽了咽口水，起身决定离开，这个时候家里人应该都想好好庆祝一下，哪有像他这样的一查完成绩就往别人家跑的。 　　“阿姨，我，”安凌还没说完，一直坐着的许宁突然站起来，吓了安凌一跳。许宁走过去，抓着安凌的胳膊，回头跟许父说，“爸，成绩也查完了，我和安凌进我屋了。” 　　许父愣愣地还没反应过来，就点点头，让他们离开了。看着他们进屋了，许爸许妈看了一眼，就赶快抱着电脑进了自己的卧室。今天除了他们还有许多人惦记许宁的成绩，本来以为许宁考的不好，别人问起他们都示意对方不要提这件事，弄得大家都很担心，现在就得打电话挨个人告诉了许宁考的很好了。 　　 　　☆、第 22 章 　　安凌直到被许宁带到他的卧室里，才反应过来。 　　看着许宁把自己压在门上，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还有点点湿气的发丝蹭在他的脖颈上，凉凉的痒痒的。许宁屋子里是冷色调的的灯光照的许宁后脖颈像一条细腻的玉如意，中间还立着一条细长的脊骨，像是手柄上的立纹，他伸出手顺着脖颈处的那条脊骨一直滑下去，隔着薄薄地一层衣衫，落到明显逐渐陷进去的腰部，手搭在那里。他另一只手摸着许宁光滑细嫩的侧脸。抬起许宁的下巴，眼神专注地看着许宁。 　　“你在慌什么？许宁。” 　　他嗓音醇厚，压低的声音像是厚重的鼓槌有力地敲在许宁的心上。叫许宁觉得心里有一丝诡秘的安心，他希望安凌总是如此专注地注视他，眼里只有他。牢牢抓住他。叫他得到完全被占有的安全感。 　　安凌看着眉眼低垂地，显得格外乖顺的许宁，他知道许宁不会因为成绩如此焦躁，他猜得到让许宁如此不安惶恐的只能是自己，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把看起来冷静矜贵的许宁逼的这么不冷静，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每一分钟都站在一根系在悬崖两侧的发丝上面，下一秒就会粉身碎骨的人。 　　那段分开不见面的那段时间，许宁每天给他打的电话他从来没错过，聊多久都陪着，每次都是许宁要挂的时候他才会放下。他总是觉得许宁看不见他的时候冷淡自持，一旦看见他就热情得像是沙漠里见到水的旅者。 　　许宁的眼睛躲开安凌审视他的目光，低下头沉默不语。他颤抖着的微凉细长的手指在安凌腰部挑开安凌的衣服，顺着安凌肌理分明的腹部滑到安凌的后背上，然后把自己紧紧粘在安凌胸膛上，恨不得融进去。 　　安凌被勒得有些难受，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看着他终于满意地把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两条咯人的手臂把自己环在中间。像是流浪已久的游客终于回到家的安宁。 　　“安凌，我想要你。”许宁地头埋在安凌的肩窝里，压低到几乎要听不清又满怀不安的声音像一个垂死的人一般的虚弱，在不甘里透着绝望般的嘶哑。许宁不敢看安凌的表情，手滑到安凌的裤缝那里，一狠心瞬间拉开了安凌裤子的拉锁。把手放在了上面。 　　安凌本来还想说我们不是早已经在一起了。可是瞬间被拉开了的裤链，室内的空调开的微低，许宁湿润的手心。那里受了刺激，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许宁的意图。 　　他把手放在许宁的手上，亲吻许宁带的侧脸，试图阻止他，“宝贝，你别闹了，你爸妈还在家呢。”他想要拿开许宁的手，可是一向对他乖顺地许宁在安凌面前难得的坚持。手死死地按在那里，他也不肯抬头，不敢看许宁的眼神，怕看到安凌的眼神就失去难得升起的勇气，苍白微弱的声音从安凌的肩膀上传来。 　　“求你了，安凌。”许宁的声音几乎要听不到了，可是这个屋子静得很，屋子里又就他们两个，安凌的整个心神又都在许宁身上，怎么会听不见。安凌几乎要被许宁声音里的绝望吓坏了，他不知道许宁突然怎么了，那种声音就像濒临绝境，几乎知道自己马上要死了的天鹅最后发出的绝唱悲歌，包含了令人心碎的动听。可同样也是天使堕落之前的诱惑，他看着许宁洁白光滑的后脖颈，知道自己抵挡不了许宁如此直白热情又绝望的邀请。 　　许宁总是可以让他心里疼得发紧也热的发烫。他深了眸色。狠狠地在许宁屁股上拍了一下。两条有力的手臂穿过许宁的脖颈和腿窝，一下子就把许宁打横抱了起来，扔在了床上。他扯开自己的腰带，两个眼睛逐渐弥漫上□□的猩红。 　　被扔到床上的许宁，白色半截袖卷起来，露出了洁白平坦的腹部。他两条细长的腿轻微的瑟瑟发抖，像是蝴蝶的翩翩震动的翅膀。 　　他细长的眼睛眼角泛着红，紧紧闭着，不敢看安凌的表情。 　　安凌踹掉自己的裤子，上床劈开腿跪在许宁的腰侧，两条腿紧紧夹着许宁的腰，他上半身还穿着深蓝色的半截袖。下半身却只剩下一条子弹内裤，腿部的肌肤贴在许宁的腰侧，让许宁觉得那里好像靠着两块烙铁，炙热的紧紧挨着他，烫的他那里的肌肤好像已经燃烧起来。 　　“睁开眼睛。”安凌的手掐着许宁的双手举过他的头顶，让许宁正面对着他。他居高临下，眼神紧紧盯着许宁，像一个王在巡视他的领土，命令他的子民必须向他臣服。 　　许宁浓密成一条黑色长线的睫毛轻轻颤抖，最后还是慢慢地睁开了那双已经满含水意的眼睛，泫然欲泣。 　　像是不能再忍受一点刺激的，满含着的水汽会时刻凝结成珠流下来。安凌缓缓俯下身，他们的眼神相对，越离越近。安凌才在他耳边开口。 　　“不要这样，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 　　所以别再用这眼神看我了，这样的眼神让他的心一抽一抽，像是有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了他的心脏。让他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 　　安凌松开了许宁双手，亲吻许宁的眼敛。温柔地像是这个世界最心疼许宁的人。他一点点亲吻许宁的整张脸，直到滑到耳边。 　　明明从交往开始，他就一直遏制自己想要狠狠冲撞这个人刺穿这个人的冲动，可这个人仍旧一次次不知死活的诱惑着他。他爱极了他骄傲冷漠对待旁人却把内心最温热最柔软的部分给自己的模样。也拿他脆弱敏感不知道什么时候想到什么就会陷入绝望的乞求没办法。他眸色越发的黑暗，想要把这个人狠狠拉入自己一直努力藏匿的危险掠夺的欲望当中。 　　“门还没锁上，你家里人一进来就会发现，你一点都不怕是不是？”他腿部用力夹住了许宁的腰，把许宁刺激浑身一激灵。可他还是忍着身上的一阵阵电流经过般的酥麻，顽强起身，双手像蛇一样缠上安凌的脖颈，把安凌拽到自己眼前，努力忽视自己心里的忐忑不安羞愧难堪，还是强迫着自己开口， 　　“安凌，要是我被家里赶出去，你会一直收留我么？会不会对我负责，一直不离开我。” 　　安凌听后只是低头狠狠咬住许宁的锁骨，许宁疼的嗤的一声，还是一点都没有闪躲，反倒挺起胸膛，把自己的肩膀更贴近安凌的脸。 　　“怎么都不会离开你的，一直在你这，哪都不去。”安凌说完就伸出手解开了许宁的裤子拉锁，一把撤掉了许宁的牛仔裤。 　　没什么比相爱的人相互纠缠更让人忘怀的事情，许宁和安凌几乎要忘了自己深处何地。 　　所以敲门声突然响起的时候，两个人停下了动作，两个人相互对望着，许宁从安凌眼里看到了温柔的安抚和令人安心的承担，他并没有闪躲他的目光，依旧专注地看着他，眼里充满深情。 　　许宁的心好像一瞬间安定下来，他看着安凌带下头亲吻自己的额头。安凌扶着他的腰让两人慢慢躺下，他一下拉开被之前被扔到一边的被子，盖在他们身上，至少让画面看起来不再那么有冲击力了。他在身后轻柔亲吻着许宁的肩膀，安抚着紧张的许宁。叫许宁的心一点平静下来。 　　许宁的母亲又敲了敲门。得到许宁的回应后在门外面开口询问， 　　“宁宁，挺晚的了，你同学家里要是不着急，你就让他在这住吧。好么？” 　　许宁迎着安凌的目光，侧着头努力平息了自己的呼吸，顺匀了气才道，“好的，我们还有点事情要说，一会就让他给家里打电话。” 　　“那用不用我再拿床被子给你们，你那还有多余的洗漱用品么？” 　　“都有，妈妈不用了。你和爸爸早点休息吧。”许宁的心也很忐忑不安，他冒着每一秒母亲进来都会发现的情况，和安凌在一起，他现在浑身□□着和安凌躺在一起。屋子里满是□□的痕迹，他不敢相象母亲看到会变成什么样子。却仍疯魔地觉得自己不曾后悔。 　　不过最后许母在门口站了一会，就回房间里休息了。她良好的教养和学识不会让她在许宁没说话的时候，主动打开许宁的房门，更何况，两个男孩子在一起，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第 23 章 　　直到确定许母走了以后，许宁的心才放心来，他向后靠在安凌的胸膛上。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湿滑的液体还在他的身体里面缓缓流动，他不敢回头看安凌的脸，越发地想要把自己缩起来，安凌修长的手臂搂着他的腰，强把他转过来面对自己，他低下头看着许宁汗湿的发粘在他的侧脸上，耳后还散布着红晕。 　　“现在知道害怕害羞了，刚才怎么那么浪？”安凌亲吻着他的侧脸，看着他害羞着钻到自己怀里，脸紧紧贴在自己胸膛上，白里透红的脸蛋看起来越发的娇憨，周身的气息也越发的粘腻。他就忍不住心软，捧起许宁的脸。 　　他们鼻尖对着鼻尖，安凌蹭着，温柔地开口。“疼不疼？” 　　许宁摇了摇头，他真的一点也不觉得疼。他主动抬起头凑上去亲上安凌的嘴唇，在上面厮摩。“安凌，我爱你。” 　　安凌心里温柔地一塌糊涂，他单手扶在许宁后颈，舔舐着许宁的唇瓣，一点点润湿。 　　好半响才松开，“去洗澡，留在里面会难受的。”安凌坐起来，拉着许宁，看许宁懒懒地不愿意起身，就搂着腰一下子抱了起来，他分开许宁无力的双腿盘在他腰上，把许宁抱紧了浴室。 　　给许宁收拾干净又换过床单之后，安凌才抱着许宁躺上去，可平时乖巧安静的许宁今天在他怀里一会也不肯老实，总是要扭动，一会摸摸他的腰，一会抚上他的脸。 　　安凌本来心疼他，坏境也不对，就没肯狠折腾他。那里半软不硬地，叫许宁撩的，不一会就硬梆梆的。可不论是环境还是许宁，都不能再来一次。 　　他哭笑不得用双腿夹住许宁的长腿，大手狠狠抓着许宁四处点火作乱的手，把他固定在自己怀里。 　　“收拾你轻了是吧，还活蹦乱跳的。”他一只手固定了许宁的双手，另一只大掌就拍向许宁的屁股蛋子。 　　许宁也一点都不怕了，还用他那双还泛着红的细长眼睛看着他，眼角眉梢都是春意。 　　倒是安凌被他看怕了，他本来没有这么轻易就要了许宁的打算，也不想冒着这么大风险做。可是他见不得许宁那么委屈地求一场欢爱，他是真心喜欢许宁，所以尽管理智上知道他们在许宁家里，许宁父母还在，不能做。 　　可许宁想要，他们就做了。尽管从一开始到现在，他总是不懂许宁的心思。可他在那一刹那好像感受到许宁绝望一般的不安，所以他愿意冒风险安抚许宁。也愿意承担被发现的后果。现在看着许宁状态好多了，他心里舒服了不少。他松开了许宁的手，把他狠狠拉进怀里，一遍遍亲吻他的眉眼。耐着性子说道，声音都是宠溺。 　　“小妖精，我服你了，别闹了好么。”安凌都怕再来一次，许母再过来，给他吓萎了。他亲吻许宁的眉心。锋利的眼神都化成了最柔和的春水。 　　温柔地看着许宁开口。“我们还有很久的时间呢？不怕啊。” 　　许宁终于老老实实地躺在他怀里，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和他一起睡去。 　　早上天不亮，安凌就醒了，许宁还紧紧缠着他，一副怕他离开的样子，眉头蹙在一起，可怜的紧。他低头亲了一下许宁的额头，慢慢地抽出自己的胳膊。 　　毕竟还在许宁家里，一早上的万一许宁的父母进来看见他们浑身□□地躺在一起，没有个好印象不说，谁也不用消停的过这个假期了。 　　他捡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好，把许宁的衣服也捡起来放到床尾，许宁就迷迷糊糊地醒来，他看清安凌已经穿好了衣服，就眨眨眼，努力清醒地坐起来。 　　安凌看到他起来，就走到床边，他伸出手，摸了摸许宁压出红痕的脸，“我起来去跑步，一你再睡一会，回来我给你们带早餐，你父母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没有，你不在睡会么？”许宁的嗓音里还有没睡醒的懒懒声调，不是一贯的清凉，带点软糯的尾音可爱的不行，安凌低下头亲了他一口，才又开口。“我得努力留点好印象，省得以后上门的时候被打出来。”他亲昵地用高挑的鼻梁蹭着许宁娇嫩的脸蛋。 　　“你再睡一会吧。”安凌扶着他躺下。自己就打开门出去了。屋子里静悄悄的，许父许母还在睡，安凌打开门，动作安静利落地离开了。 　　等到天已经大亮的时候，许宁被敲门声叫醒。他迷糊着四处寻找自己的衣服，结果看见他们在床尾被摆在一起，尽管还是很凌乱地堆叠在一起，可他知道这大概是安凌觉得自己收拾衣服收拾的不错了。他自己的宿舍衣服都总是扔得到处都是。 　　他忍不住心里的甜蜜，一件件穿好，下去拉开了门。 　　许母站在门口，看还眉眼间还有些倦意的，好像没睡醒的许宁，“你同学还在睡么？早上做什么吃比较好？” 　　“他出去跑步了，一会回来说会带早餐。不用做了。“许宁伸了个懒腰，舒展了身体。笑意盈盈地看着妈妈。 　　“宁宁啊，你这个同学人还是很好的，你们要好好相处，不要总是摆着脸给人家啊。“许母总是担心许宁交不到朋友，他性子傲，又不喜欢讲话。总是和同学处不好关系，难得有人和他关系这么好 。 　　“嗯，我知道了，妈妈。“许宁的手机在桌子上震动，他看了母亲一眼，妈妈就笑着走了，他走过去，一看是安凌的，就接了起来。”醒了没？我回来了。去给我摁下单元门。” 　　许宁答应着，拿着手机走到门口，就看见安凌粘着汗水的英俊脸庞在电话的屏幕上对着他笑，笑得他脸上发热。他连忙去门口给安凌开了门。 　　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梳洗，就马上跑回房间洗漱。等到他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安凌已经洗过脸，和许父许母坐在桌边，笑着说话了。他一出来就都转过头看着他。 　　许母笑着看着他。“快过来坐，就等你吃饭了。” 　　许家吃饭一向都是食不语的，安凌也没觉得怎么不舒服。等大家都吃完了，他争着和许母一起收拾了桌子。才离开许家。许宁送他到楼下。眼里还是依依不舍，他目光眷恋安凌的身影，直到安凌在转角消失。才反身上楼。 　　报考的时候，安凌和许宁聚在一起。填报了早就已经选好的院校。双方的父母之前也都又见过面，也都商量好了，要是能按照第一志愿录取的话，安凌就和许宁一起去D市。他们家长很乐意他们结个伴。 　　等到录取通知发下来的时候，安凌马上打电话告诉了许宁。许宁简直比收到了自己的通知书都开心。他们在电话互相祝福。 　　直到放下手机。安凌才回头看旁边的父母，他们也满是高兴和欣慰。 　　他们原以为安凌会随便上一所大学，混了个文凭，可安凌却在最后一年，给了他们一个惊喜。他们先后抱抱安凌，叫安凌觉得自己心里温热，好像有些什么要破壳而出。 　　他已经长的和父亲一样高，而且因为胸中有着一份炙热又艰难的情感，得到了迅速的成长，他想要好好的和许宁在一起，在即使家里反对的情况下，也能够给许宁好的生活，为此他必须迅速成为一个可以担当，为许宁遮风挡雨的男人。 　　随着许宁的录取通知发下来，双方家长见过了几次，觉得两个孩子在外互相照应很好，就更不干涉两人的交往。 　　八月初，安凌提前去D市看了看，想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段住在外面。他不想住学校，不习惯。他家里人也同意，而许宁的父母顺着许宁的意思，觉得要是能找到合适的地方，也不错。而且许宁这么大了也不用为了让他交朋友而要求他住在学校里，就也同意他们一起出去住了。 　　D市的大学区里合适的房子很多，安凌挑了一个离许宁的大学近一些的房子。在教师楼小区。三楼向阳，房子80多坪，两个人住正好。 　　离他的学校其实也不远。步行有二十分钟也到了，安凌准备骑单车，那样就更快了。而且本来就是装修过的房间，稍微添置些生活用品，就能住了。 　　安凌和许宁比报道时提前两三天来的时候，早上七点多到。两个人忙到晚上七点多的时候，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擦完最后一块地板的时候。许宁和安凌站在门口的地摊上，看着自己收拾出来的亮亮堂堂的屋子。心里都觉得格外有成就感。 　　两个人抬头看对方，发现都是一副花脸猫的样子。就互相对视微笑。 　　安凌看见许宁眼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眼瞳里盈着闪闪的水光。就忍不住凑过去，和他脸贴脸，享受这一秒的温馨。 　　“宁宁，这只是个开始，相信我，有一天我会光明正大的给我父母介绍你。” 　　安凌抵着许宁的额头，声音里都是让人信服的力量。许宁微微点头，连眼角都洋溢着幸福。 　　安凌不知道，他之于许宁，是所有最想得到的，最不愿意放手的总和。所以这份爱情，开始后的每一天对许宁来说都是值得珍藏的幸福。有一天他就会多爱一天，爱深一点。没有终结没有节点。这个有一天，对他来说和每一天一样。 　　因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他爱安凌，而安凌爱他就是他能想到的所有问题的最幸福的回答。 　　他们的未来不管有多少风雨，许宁愿意等。 　　而对于安凌来说，这世界上最珍贵的，最叫他心疼的就是许宁，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最初只是试探着想要尝一下，会得到这个最让他动心的宝贝。 　　他想也许当许宁傻兮兮在美术室外面的走廊里，明明很害怕还把手主动往他手里送的时候，他可能就心动了。只是他那时候不知道。 　　可就像当时突然出现的他想要的和许宁在一起的感觉一样，他想要和他许宁白头偕老的感觉也是在某一天他醒来的早晨，一瞬间出现，难以控制。 　　让他努力，向上，只为了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 　　完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只是第一次完整地敲完一个文，我希望他不是我最后一个文。 谢谢看了的人，谢谢评论的人。 会有他们以后的番外，答应了我的朋友会写的。 ps可能窝骨子里不是一个什么正经人，导致一个短短的二十几章的文被警告了5次。 如果你喜欢许宁和安凌的故事，想知道他们怎么开车，可以给我发邮件，9546969677@qq.com. 我看到的话会发完整版。 最后，这个故事的名字叫悲伤的李白。可能有人觉得很奇怪。（不知道事实上有人么.) 这个是因为徐良的歌，就是这个名字。听的时候突然有灵感。 喜欢的人可以去听一下。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